[建国前老党员]仍住在山沟沟 做好事身上留伤痕
建国前老党员仍住在山沟沟 做好事身上留伤痕http://www.tzbu.com/uploadfile/2011/1023/20111023111230898.jpg
他是63年前入党的老党员,至今仍住在山沟沟里
他的身上留着两道伤痕,是为村里做好事的“纪念”
黄岩区平田乡黄毛山村一排外墙斑驳的两层楼房前,一位老人半佝偻着身子,坐在一张长凳上,右手指夹着一根香烟,一脸的慈爱。他就是88岁的建国前老党员王克美。
“老头子的身体往年还稍健,能下地干活。今年差远了,耳也背了,大多时候躺在床上休息。”老伴潘荷英说。听说我们来访,老人一早就起来了,坐在门口等着,说要和村干部
多聊一会儿,“这样的身体,还要‘管闲事’。”
瞒着新媳妇,加入
平田乡位于黄岩区西南部,东与黄岩革命老区茅畲乡相邻,南同雁荡山毗邻。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成了浙东游击队和浙南游击队的联络走廊。也正由于这样,几乎足不出山
的王克美和几位热血青年有机会接触到地下党。
“年轻时的叔叔很能干,还是村里少有的‘知识分子’。”王克美的侄子王荣华说。黄毛山在平田所有山脉中最高,当时村民到乡里赶集要走上小半天,更不用说往山外的黄岩城
了。
“字是爷爷教叔叔的。天天干完农活,爷爷便点上菜籽油灯,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由于识字,叔叔一下子就被地下党看中。”
“他是瞒着我,偷偷加入中国的。”潘荷英说,那是1948年,当时老王25岁,她才17岁。“老头子不敢告诉我。我们刚结婚,他摸不清我的‘底细’,怕家里女客人口风不紧,到
处乱说。在当时参加,被国民党政府知道是要杀头的。”
王克美固然保密“到家”,但瞒不了心细如针的老伴。
山里入夜后一片静寂,忙碌了一天的两口子早早收拾上床。潘荷英正在半醒半睡时,忽然听到毛竹枝划过土墙的“吱吱”声。不一会儿,身旁的丈夫蹑手蹑脚地爬起了床,轻轻地
拉开门。
潘荷英趴在门缝看往,丈夫和一个人窃窃私语,很快两人就分头消失在茫茫大山里。第二天,天蒙蒙亮时,王克美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往给浙南游击队送一份很重要的情报。”潘荷英说,从那一天起,自己默默的成了丈夫的“后勤兵”。
不久,王克美还将小舅子和自己的兄弟先容入了党。
路上遇敌人,情报吞进肚
“浙东游击队和浙南游击队联系,大部分都是通过交通员一站一站传送。”王克美说,那时信息相当闭塞,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任务,往往下半夜接到信件,草鞋一穿就走。
不管时间多么紧张,王克美总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信件小心翼翼地揉成米粒大小,或藏于衣缝中,或藏于腰带间,特别重要的信件干脆夹在手指缝间,以便随机应变。
“全靠仔细,救了自己一命。”王克美笑着说运气好。
那一次,桐树坑的交通员送来一封信,要他赶紧送到乐清。王克美连走带跑翻过几座山,就要到乐清界了。
眼尖的他看到,五六个人朝自己走来,荒山野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样子又不是普通村民。王克美迅速躲到一块大石头后,探出头看,啊!是五六个土匪。
他当机立断,将情报塞进嘴,咽下肚。不到一分钟,土匪来到王克美眼前,上上下下搜了他的身子,没有发现异常,只好放了。“好险!”老人重复地说,“假如被他们查到,就
被剁成肉块。”
“惊险的事,多得猛。”王克美回忆,还有一次,国民党兵捉住了他四五个好朋友,要他们说出这一带的负责人。他的朋友不从,就被拉到深山活埋。一个村民吓得不轻,说,村
里的负责人就是王克美。“这一切都是后来知道的,当时我就在村里。可能是山高路远,国民党兵摸不着村子,我才逃过了一劫。”
身上两处伤,都是“管闲事”惹的“祸”
新中国成立后,王克美也没闲着,村里修水库、筑茶园哪件大事都离不开他,就连村民家办红白事,也要他下厨掌勺。这一忙他就忙了20多年,其间先后担任村农委会主任、村支
部书记,直到1986年,老人才放下担子。担子是放下了,老人身上的伤也留下了。
都说“靠山吃山”,可黄毛山却是一座无法“靠”的山,不要说什么像样的经济作物,就连喝水也成了题目。王克美的“愚公”劲儿上来了,要在山上修水库。
从村子到山上,人空着手也要走上近一个小时山路,更不要说挑着一担担石块、土壤爬山了。可大伙儿没有半点怨言,一家出一个劳力,王克美更是动员老婆一起上,别人家一担
两个箩筐,他和老婆一担四个箩筐。经常汗湿衣衫,浑身散架。这一修,就是十几年。
水库建好了,王克美病倒了。台州医院一检查,尿道结石,医生说排尿太少所致。住院开刀,花了医药费近万元,老人的腹部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讲起往事,老人总喜欢比划着手势,我们无意中发现老人的右手食指断了半截,右手中指明显弯曲,像是折断后重新接上的。
“手指是被猪咬断的。”老人说,山里人家遇上红白事,总要宰猪招待客人。一次,一村民家叫王克美帮忙宰猪。在捉猪时,猪竟耍起性子,张嘴咬断了王克美的两截手指。
“我们赶了一两个小时山路,把他送到离家最近的北洋镇卫生院。医生说,右手食指已经无法接上。”潘荷英有点哽咽,“当时,他疼得直冒冷汗,我从背后扶住他时,他浑身哆
嗦,没有叫一声疼。”
如今老人还是那么“倔”,固然生活条件一直不好,可老人没向组织伸手要钱。
老人膝下有四女三子,条件也都一般。六年前,老人的小儿子病倒了,好不轻易娶来的贵州媳妇也跑回了外家。老人几个女儿从牙缝里挤出钱,给兄弟看病。然而,老人的小儿子
还是走了,留下一个11岁的孙子,老两口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孙子。
在老人住的那间低矮的两层楼里,记者看到地是坑坑洼洼的土壤地,除了床,唯一大型家具是破旧的衣橱,只能依稀分辨出曾经绚丽的红。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