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的清官 】
晋朝的清官提到晋朝,人们一般只会想到腐朽没落的贵族豪强、奢侈无耻的贪官污吏,这主要是因为《晋书》对这方面进行的描写非常生动细致,往往会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产生了错觉,对于晋朝自然就没有什么好的评价,但是从唯物主义角度分析,一般的历史规律是依靠贪官污吏是无法实现国家统一和社会进步的,晋朝的统一和进步自然是不会依靠史书中那些被详细刻画的奢侈浮华的贵族地主们。
事实上《晋书》还记载了一大批令人钦佩、敬重的地主阶级进步分子,他们才华出众、清廉简朴,他们大多都是在晋朝担任重要职务、地位显赫的高级官员,尽管史书对他们高尚的情操描写非常简单,往往仅有十多个字,甚至更少,但是依然足以令人折服。晋朝初期有:王祥、郑冲、羊祜、杜预、张华、王沈、魏舒、李憙、山涛、李胤、卢钦、刘寔等等。他们的事迹足以和历史上其他著名的清官相提并论,令后人敬仰,即使单单阅读《晋书》的相关内容也足以让我们感动了,即使是在现代,他们的言行也完全够得上高尚的标准,体现了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美德,是他们代表了历史的进步。
《晋书》中这些清官的简略记载有:太保王祥,他是中国古代《孝经》中的著名孝子,为人正直不善阿谀,身为三公生活简朴。人们往往钦佩他对待后母的孝顺,和他的兄弟友爱,忽略了他清廉的品质,《晋书》中他这方面的记载也不多,只是说在王祥致仕的时候赐第一区,赐钱百万,诏书称“太保高洁清素,家无宅宇,其权留本府,须所赐第成乃出”,又有“咸宁初,以祥家甚贫俭,赐绢三百匹”,以其子为上洛太守。王祥是中国古代君子士大夫的表率。太傅郑冲,出身寒微,勤奋好学,熟习经典,为人“儒雅为德,箪食缊袍,不营产业,世以此重之”。以后诏书称赞他:“太傅韫德深粹,履行高洁,恬远清虚,忠肃在公,虑不及私”。致仕时赐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匹。郑冲是一位才学出众,品行高尚,谦虚无私的儒者。
在军事指挥将领中也不乏清正仁慈、大公无私的高级将领,比如羊祜、杜预等,其中羊祜是司马师妻子的弟弟,是为晋朝统一中国奠定扎实基础的关键人物,中国古代史杰出的战略军事家,也是古代德战的代表将领,《晋书》记载:“祜立身清俭,被服率素,禄俸所资,皆以赡给九族,赏赐军士,家无余财”,他虽然身为外戚,但是没有任何仗势欺人恶习,相反他的高尚品德即使在敌国都受到普遍尊敬,“南州人征市日闻祜丧,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吴守边将士亦为之泣。其仁义所感如此”。另一位著名将领杜预也是中国古代的一位军事家,除了他在统一战争中作出的重要贡献外,博学多才,人称“杜武库”,但是也全心全意为国为公,“预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凡所兴造,必考度始终,鲜有败事”,他也是外戚,是司马懿的女婿,但是同样不贪图荣华富贵,不象腐朽的权贵那样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而是倾心于学术研究,自称有“左传癖”。晋朝统一后,他为江南的建设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深受江南百姓的爱戴。
另外一位正直廉洁的外戚是山涛,他是著名的“竹林七贤”之一,在晋朝担任尚书仆射和司徒的职务,但是生活也十分清贫,“帝以涛清俭无以供养,特给日契,加赐床帐茵褥。礼秩崇重,时莫为比”,他不仅担任人事部门的负责人,还担任政府要职,在官员选拔上,他虽然总是先让皇帝提出补选官员,但是任命却也不是完全阿附皇帝,尽管因此受到小人诽谤和皇帝误解,但是依然如故,最后大家发现还是他正确而不再反对,表现了他正直、公道,有礼有节的的处世作风。他虽然身居高位,担任选举、人事要职,但是没有以权谋私“及居荣贵,贞慎俭约,虽爵同千乘,而无嫔媵。禄赐俸秩,散之亲故”,生活十分清苦,病逝以后大臣上书说他家只有十间房屋,子孙三代居住,无法容身,皇帝下诏为他家建造房屋。他的好友,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也是一位清雅的名士,年轻时父亲的部属赠送他数百万钱,但是他坚决不接受,因此出名,他也参加了统一战争担任六路大军中的一军统帅,为国家统一作出贡献。有人向他行贿,他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揭发,事后虽然没有治罪,但是也被清慎者所鄙,这可能与他的道家无为思想,不愿多事有关。为人至孝,服丧几乎病死,还是皇帝派医生前往治疗。担任司徒时不喜张扬,总是微服私访,史书中错把和峤贪财的事情记到他的身上。
另外晋朝初期的张华,不仅是著名政治家,也是博学多才的人,正直清廉,“华性好人物,诱进不倦,至于穷贱候门之士有一介之善者,便咨嗟称咏,为之延誉。雅爱书籍,身死之日,家无余财,惟有文史溢于机箧”。另外还有王沈,史书上说他平常就十分清俭,不营产业,担任了司空要职,后来坚决辞让郡公之封,重视道德教育“九郡之士,咸悦道教,移风易俗”,病逝后诏书褒奖“当受郡公之封,而固辞恳至,嘉其让德,不夺其志。可以郡公官属送葬。沈素清俭,不营产业。其使所领兵作屋五十间”。魏舒也是一位重要大臣,他继山涛担任司徒,在魏国的时候就十分谦虚,为尚书郎。时欲沙汰郎官。非其才者罢之。舒曰:“吾即其人也。”挟被而出。同僚素无清论者咸有愧色,谈者称之。司马昭深器重之,每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袖也。”司马炎建立晋朝后也和他十分亲近,“武帝以舒清素,特赐绢百匹。迁尚书,”后来坚决辞让司徒,时论敬其能辞荣善终。为人朴素,不贪图钱财,“舒有威重德望,禄赐散之九族,家无余财”,年八十二岁病逝,司马炎非常悲痛,特赗赙优厚。
李憙,在晋朝建立的时候以司徒的身份和郑冲举行魏晋禅代奉策仪式,他在司隶校尉任职的时候正直、刚毅,也是一位清廉的士大夫,司马炎以憙清素贫俭,赐绢百匹。后来担任太子太傅,辅佐太子。他为人正直,进步,谏阻齐王出镇推行五等制,反对朝廷忽视对边境的防御。史书称“憙自历仕,虽清非异众,而家无储积,亲旧故人乃至分衣共食,未尝私以王官。及卒,追赠太保,谥曰成”。 刘寔,也是晋朝初期的大臣,后来在晋惠帝时担任太子之师,先后担任司空、太保、太傅等职务,他出身贫寒,但是勤奋好学,言行清白,没有恶习,史书记载:寔少贫寒,杖策徒行,每所憩止,不累主人,薪水之事,皆自营给。及位望通显,每崇俭素,不尚华丽。虽处荣宠,居无第宅,所得俸禄,赡恤亲故。虽礼教陵迟,而行己以正。
另外有卢钦,曾担任司马懿从事中郎等职,晋朝建立后担任平南将军,镇守荆州,钦在镇宽猛得中,疆埸无虞。入为尚书仆射,加侍中、奉车都尉,领吏部。以清贫,特赐绢百匹。钦举必以材,称为廉平。为官正直、简朴令人敬重,《晋书》记载:“以钦忠清高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所庇,特赐钱五十万,为立第舍。复下诏曰:“故司空王基、卫将军卢钦、领典军将军杨嚣,并素清贫,身没之后,居无私积。顷者饥馑,闻其家大匮,其各赐谷三百斛”。这位一心为公,爱惜百姓、忠于社稷的古代杰出政治家,即使在当时也受到朝廷的高度赞誉。还有李胤,也是一位著名的清廉志士,在晋朝担任了尚书令和司徒等重要职务,他年轻的时候以忠孝闻名,被州里的要员徐邈推重,后来成为司马昭亲信,晋朝建立后担任司隶校尉,并成为太子少傅,辅佐太子。史书记载:咸宁初,皇太子出居东宫,帝以司隶校尉事任峻重,而少傅有旦夕辅导之务,胤素羸,不宜久劳之,转拜侍中,加特进。俄迁尚书令,侍中、特进如故。胤虽历职内外,而家至贫俭,儿病无以市药。帝闻之,赐钱十万。其后帝以司徒旧丞相之职,诏以胤为司徒。直到他病逝后,依然让司马炎怀念,史称:帝后思胤清节,诏曰:“故司徒李胤,太常彭灌,并履忠清俭,身没,家无余积,赐胤家钱二百万、谷千斛,灌家半之。”
他们是晋朝初期政治清明的代表人物。在东晋同样有很多著名的清廉志士,比如王导简素寡欲,仓无储谷,衣不重帛。陶侃每次征战,有所俘获,都分给士卒,一点不留给自己。周顗在被害后家中仅有一些粮食和几坛酒外,在位者都敬服他的廉洁。还有王述担任要职,清洁绝伦,所有赏赐都散与亲戚,房子旧物长期不更换,为当时所叹。周访谦虚礼让,果断沉毅,周济贫苦,家无余财。郗鉴在危难中能把自己的所有,救济宗族中的贫苦。另外还有吴隐之,他是中国古代著名的清官,年轻时虽然贫寒,但不贪图不义之财,担任郡守,妻子要自己打柴,担任太常、中领军、廷尉、御史中丞等高官后,所有赏赐都分给亲戚,甚至冬天无被,勤苦如同贫民。历史上著名的“贪泉”的典故,就是从他那流传下来的。任职期满回朝,妻子带了当地一点沉香都被他扔弃。皇帝给的众多赏赐都分给亲友,家人纺织度日,居宅只是茅屋六间,不容妻子。
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古代进步的士大夫高尚的情操,这些清廉、简朴的民族精英们不仅是晋朝国家的栋梁之材,为国家的统一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用自己的清贫和朴素为中华民族贡献了巨大的精神财富,人们在赞叹“太康盛世”以及当时“天下无穷人”的感慨声中,是不会想到他们。但是今天我们可以明确地肯定,当时的社会繁荣,毫无疑问有他们不可抹杀的历史功绩,他们永远值得人们纪念。
我们在研究晋朝的历史时,不应仅仅把他看作一个普通的封建王朝,更不能看作是腐朽没落,阻碍社会发展进步的衰败政权,从历史经验的角度看,这个朝代确实也有历史错误和沉重的历史教训,比如:在初期推行了落后的五等古制,在实现国家统一后作出了尽罢天下武备的事情,尽管当时天下太平,但是忽视了长远的利益,这个问题在当时,山涛也曾经反对过,由此不仅证明了他的才智深远,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一个国家仅仅有廉洁的政治还是不够的,还要有保卫这个政治制度的武装力量,而这个武装力量应该是廉洁的,才可能有战斗力,来保卫廉洁的政治制度。晋朝初期就不仅具有很多清廉的文臣,而且也有象羊祜、杜预、王戎等人这样的清廉将领,所以他的统一、发展和强大不是偶然的,有这么多高尚、正直的人,晋朝在长时间内得到中原广大晋人的拥护,甚至在西晋灭亡后,依然能够得到北方鲜卑晋胡政权的拥护是有原因的。 各朝皆有忠臣良将
各朝皆有害群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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