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2:55
“二位施主请坐。唉,寒冬腊月天,山里草木凋零,找不到什么吃的。就剩入冬前攒下的野菜瓜果了,二位施主勿怪。”
“大师言重了。全靠大师照顾。”张星超道。
“大师,棺材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伊娜问道。
“十三年前,安魂教来到这里之后,村民们就开始变得残忍狂暴。棺材村周围的树林也都扭曲变怪。安魂教掌握着一种源于古西藏的可怕巫术,他们能使死去的人复活,能让生机蓬勃的树林变得张狂狰狞……”
“装神弄鬼的安魂教!所谓的巫术不外乎就是变异病毒而已!”张星超剑眉倒竖。
“安魂教来到这里之后,村民们像着了魔一样,奸淫掳掠。有一天晚上,我砍柴回来,只见庙里的僧人们都死了。方丈奄奄一息地躺在井边,临死之前老方丈告诉我,井里被投了毒……就在那天晚上,村民们提着人皮红灯笼来到寺里,将死去的僧人都烧了。而我装疯卖傻逃过了死劫。后来,村民们变得越来越可怕,他们劫掠川藏路上的车辆……冤孽啊……”
“大师,山下的瘴气很厉害,为什么村民们能穿越阴山峡却不受损伤?”
“唉……阴山峡十三年来暴死的尸体不断增多,怨气极重阴魂不散啊。那些村民凶狠邪毒,就连冤魂都伤不得他们。”
是啊,枪都打不死的怪人们,还会怕瘴气?张星超脑中又浮现出村民们可怖的面孔。
凄凉的悲泣声从远方的阴山峡飘然而至,千百鬼哭绕索着阴山黑林。
“怨气极重啊……”老和尚双手颤抖着,从袖中取出木鱼敲打起来,“阴山峡背阳落阴,终年阳光不及。冤鬼于此,怨气不散,不得超升,孤魂聚集,野鬼哀嚎。 贫僧终日诵经超度亡灵,尔等穷凶极怨无法转世。善哉善哉……”
一刹寒风呼啸而至,冲开木窗透进屋来,冰雪飞卷而入。
“呼—呜呜—”窗外鬼哭声在幽深的庭院里徘徊。
老和尚闭目道:“尔等穷凶极恶,竟想找替身?二位施主与尔等素无怨仇,怎能加害?尔等千百之众,替身唯有两人,即便找到替身就如何?尔等作鬼后害人不浅,也无法转世,相反只能堕入地狱受尽百世折磨。”
阴风渐渐远去。
“二位施主受惊了。”
张星超历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不以为然地问:“大师,寺里可有其他人?”
“施主是注意到了那多出的三副碗筷,故发此问。唉,二位施主可知‘无明’?”
张星超和伊娜异口同声地说:“不知。”
老和尚语重心长地讲了一个《圆觉经》中的故事……
清末时代,一个贵州人在四川犯法,要杀头。很巧,执刑的刽子手刚好是这名死刑犯最要好的朋友。死刑犯对这位朋友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总要帮我一下。”
刽子手说:“你是死罪,我怎么帮得了呢?怎么办?这样好了,到了刑场,我帮你。”
“到刑场?你要杀我了,你怎么帮我?”
“我教你,当我的刀一下之后,我喊走,你就拼命跑。”这位刽子手朋友不得已,只好如此哄骗他。其实,刀一下,头就断了,哪里逃得了?
但是,这个死刑犯求生欲望强烈,把他的话当真,深深记在心里。行刑当天,死刑犯很有信心,也不难过。难过的倒是他那位刽子手朋友,晓得非杀头不可。行刑时,犯人跪下,刽子手准备下刀,先拍一下他朋友的头说:“注意了!”然后刀一下,喝道:“走!”头就掉下来了。
此时,这个死刑犯记住刽子手的话,就拼命跑,一路跑,由西川跑到东川,在那个地方还做了小生意,更妙的是,还娶了老婆,生了几个孩子。
事隔二十年,这位刽子手因公事到东川,调查一件刑案。来到一家酒店吃饭,一看这位店老板不是被我杀了头的朋友吗?还有老婆、孩子?他当时就吓愣了。这位店老板看到刽子手也愣住了,当即就认出了这位救了他的老朋友,不过,不敢打招呼,他是逃出来的犯人,想办法请到里面,然后跪下来向这位刽子手道谢:“多谢当年帮忙,现在我在这里成家了,开了店,做个小生意,救命大恩永世难忘!”这事搞得刽子手莫名其妙,也不敢说你的头已经被我砍下来了呀!
刽子手很纳闷地回到成都,向朋友提起这件怪事,再去坟场把尸体挖出来看,没错,都已化成白骨了,真是咄咄怪事!这件是就慢慢传扬开来,结果,最后传到这位死刑犯耳里。他听到此事一愣,晓得自己真被杀死,完了,整个人化作一滩血水。
张星超和伊娜听后,似懂非懂地问道:“大师,人既已死,哪里会有分身?”
老和尚意味深长地说:“二位施主,切记:深夜时,无论你们见到什么,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切记,都是假的!”
伊娜一怔,这不就是那青年临死前千叮万嘱的话吗?
张星超颇感怪异,问道:“如果‘是真的’呢?”
“切记,无论它再真,你也要当它为假。贫僧皈依多年,自然有抚渡阴阳之能,而施主却是凡尘未了之人……切记,当它为假,不可信以为真!”
此时,幽深的庭院里有顽童嬉戏声若即若离飘然不定。老和尚起身,开门,朝庭院唤道:“快回家了,外面冷。饭好了,早睡觉。”说着,老和尚将四把椅子搬在门口,每把椅子上放一口碗,再将筷子交叉摆在碗上。
“二位施主,这里除了你我四人之外,就再无‘人’了。无论你看到什么,切不可说‘你 已 经 死 了’,切记!切记!!”
不多时,庭院深处一屡幽风袭来,在屋内索绕几转,蜡烛熄灭了。老和尚浑身颤抖地敲着木鱼。
门前的椅子嘎吱吱木响,碗筷微微挪动。
一刻钟之后,老和尚提着灯笼,喃喃地说:“孩儿们,该睡觉了!”他打着灯笼向庭院深处而去。
幽黑之中,不见老和尚的身影,只有一盏红灯笼若隐若现,顽童嬉笑声冰凉至极,随着灯笼远去了,没入无尽的黑暗。
伊娜目瞪口呆。
“装神弄鬼!”张星超笑道:“什么真的假的?故弄玄虚!”
“那个青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瘴气本来就可使人产生幻觉,你我经过特殊训练,所以精神和心理素质较好。”
伊娜疑惑不解:“那青年死后他的冥声又怎么解释?”
“山里的回声罢了!困死了,我要睡了!”张星超躺下就睡。
“和尚的药真见效,丫头的身体不冷了。”伊娜和丫头睡在一起。
“你不觉得那和尚有点不对劲吗?”张星超挪了挪身子,靠向伊娜,两人贴耳轻语。
“哪有不对啊?”
“我也说不上来。你们女人的直觉应该很准,所以我才问你啊…不管那么多了。与其被活活累死,还不如先好好睡一觉,要死也是在梦里死,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3:25
正午时,风雪漫天,木屋摇曳漏风,火盆里的木炭快熄了。
张星超被冷醒,起来一看,伊娜蜷缩着,还没睡醒,一旁的丫头不见了。
“喂!快起来!丫头不见了!”
伊娜惊醒:“丫头呢?”
张星超别上枪,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我出去找丫头,你守在这里以防丫头回来找不到我们。”
推开门,雪雾冰渣扑面而来,寒风灌入口鼻。远山近岭白雪皑皑,草木积雪,寒露凝冰稍。深山雪风中的古寺,凄凉荒败。
“丫头……丫头!”雪风冰林之中,张星超还穿着那件防弹背心,两臂裸露,冻得通红。
“丫头!!”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厚实的雪地上:“丫头!!”
老和尚呢?张星超心一紧,莫非是他在捣鬼?他加快步伐,朝大雄宝殿而去。
刚踏进正厅,只见丫头失魂落魄地蹲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香案下面。“丫头?”张星超扶起丫头:“我们走。”
“哥哥,他们还在等我猜谜呢。”
“他们是谁?”
丫头指了指香案下面,张星超蹲下去一看,案桌下藏着四个小孩,正冲着他怪笑
张星超颇感奇怪,荒郊野岭中哪里来的小孩,他们穿着也不像山里的孩子。
这时老和尚捡柴回来,拉着张星超和丫头就走,不时回头喝道:“好好呆着!不可出来!”
回到柴房,老僧才开腔:“施主有所不知,那四个孩童早已翻车身亡。生人若近之,他们必会发现与生人有所不同。不可让他们知道其身已死!”
“黑生毛子!!!杀生毛子!!!”寺外杀声四起。
不好,棺材村的人找来了。
老和尚大惊,“二位施主,快随我来!”
老和尚领着伊娜和丫头往后院藏经阁走,张星超提枪掩后。好在丫头已清醒过来,不然背着她又是一个包袱。
“施主,藏经阁佛像之后,有道密门,可通向阴山万魂窟。那里有厉鬼索命,现在只有那一条出路了。二位施主,多多保重。”
“嘿生毛子!刮打个生毛子!!!”喊杀声越来越近。
老和尚推开佛像后的一道石门,张星超在前开路,伊娜牵着丫头紧随其后。待他们进入密道后,老和尚又使劲闭上石门。
这时,驼背老头和黑脸村妇领着村民提着刀叉赶到。
“老和尚!那两个生毛子呢?!”
“你们罪孽深重,却不知悔改,死后必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嘿嘿嘿嘿嘿嘿!!!!!”村民们一阵狂笑:“神圣达荫赐予我们不死之身,哪里会下地狱?你下地狱陪你那些死鬼师兄弟吧!”村民们将老和尚大切八块。
密道为土泥而筑,狭窄而幽长。电筒光逐渐微弱,不多时,电池耗尽。一路摸黑走,昏天黑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有光,豁然开朗。
是个大溶洞。举头望洞顶,离地十余丈,洞口几缕阳光散下来,时而阴云蔽日,照得洞内忽明忽暗。处处钟乳石耸立,暗河幽声,蝙蝠群飞,岩地潮湿,暗光阴阳不定,映得幽洞光怪陆离。
溶洞之内壁岩高低层悬,钟乳千峰百隙将山洞隔出千百黑洞,洞中又有千百支洞,错综复杂。
“那么多洞?该进哪个呢?”伊娜掏出指南针,“要是像峨眉山‘九老洞’那可就糟了。”
“丫头,你听你爹讲起过万魂窟吧?”张星超问道。在丫头昏迷时,她有几次提到阴山万魂窟。
“嗯。以前听爹说起过。万魂窟就是‘阳间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是什么意思?”伊娜问道。
“我也不知道。”
“你们看!”张星超惊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洞口前立了个碑,上书“阳间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既然老和尚说万魂窟是唯一的路,那即便是地狱我们也得闯了!”张星超眉头紧锁,对伊娜说:“这次我走前面。”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3:40
“既然老和尚说万魂窟是唯一的路,那即便是地狱我们也得闯了!”张星超眉头紧锁,对伊娜说:“这次我走前面。”
几人刚近洞口,发现里面有淡蓝的光。
“怎么会有光?难道这个山洞不太长,不远处就是出口?”伊娜问道。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
丫头哆嗦得厉害。
伊娜取出两封薄荷糖:“丫头不要怕,出了洞一切都会好。”
“伊娜,你很幽默啊,大老远地出来完成任务,还有心思带着糖?”
“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啊?山林作战,最需要补充的就是盐分和糖分。”伊娜塞了两颗糖进嘴里,又给了丫头几颗。
“我没心思吃糖。快进山洞,不然棺材村的人会赶上我们。”张星超取出打火机掂了掂:“山洞内应该不会缺氧。既然这是出路,另一头就必然通风。”
洞内怪石嶙峋,潮湿阴暗,不时有蝙蝠擦面而过。山洞前方幽光时隐时现。
张星超低着头走,生怕洞顶凸出来的石笋碰破了头。伊娜牵着丫头走在后面,几人神经紧绷心绪压抑,一路无语。
幽光若即若离,似乎在为他们指引出路,又像是将他们引入无尽的阴冥。
“不对!根本感觉不到洞中对流的风,看样子这山洞至少有几里长,而且是弯曲的。”张星超一语打破沉寂。
伊娜看了看丫头,问道:“丫头,这万魂窟有什么来历吗?”
丫头摇摇头:“姐姐,‘来历’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传说啊,故事啊。”
“以前听爹讲过,十多年前深山里来了个蟒蛇精,就住在万魂窟里。进洞的人都是只看进不看出。”
张星超笑着对伊娜说:“这下好办了。我以为是什么怪物,原来是只蟒蛇。以前丛林训练时,甭说蟒蛇,南方的鳄鱼北方的豺狼都杀了不少。”伊娜和丫头的表情僵住了,直直地看着前面。
张星超深感不妙,猛地回头,只见那幽光突然变得浓森,将山洞映得异域深蓝。
“到底是什么光?”张星超把紧了手枪。
拐过一处弯,眼前是两三丈宽的暗河拦住去路。幽河两滩堆满骸骨,磷火闪现。
原来是磷火在发光,在狭小蔽塞的山洞里,几十副尸骨脱磷,所以显得冥光阴盛。
“河水有毒!”张星超叹道:“这些人都是喝了河水死的。”
伊娜捡起一块石头,投向河中,激起的水浪转而旋沉不见。“水很深。水面乍看平静,但水下有暗流,很急。”
张星超伸手试了试水,冰冷刺骨。
“伊娜同志,不好意思。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啊?”
“我想借你的迷彩服一用。”
“干什么?”
“你的迷彩服和军靴可以一定程度地防水嘛,河水这么冷……”
“借给你我怎么办?”
“不是借给我穿,而是借给丫头穿。这样吧,你先游过去,然后脱衣服扔给丫头。”
“不行,你叫我脱衣服?”
“不要那么吝啬,我又不是没看过你里面穿啥。”
伊娜看看丫头,她瘦弱的身体的确经受不住刺骨的冰水。她一咬牙,扑腾下水游到对岸,“张星超,转过头去!”
“我不会偷看的!放心吧!”
“你这个流氓,我不相信你!”
张星超抚着丫头的肩膀,问道:“你会游泳吗?”
丫头稚气地摇摇头:“哥哥,我不会游泳。”
张星超无奈地一笑:“伊娜同志,没有法了。我没法转过身去,因为丫头不会游泳,我得带她过河。”
“你现在转过身去!”
张星超转身背对伊娜。
伊娜脱了衣裤和军靴,扔向对岸,然后躲进拐弯处。
“丫头,换衣服吧。”张星超转过脸。
丫头换好了迷彩装,穿上军靴。
张星超蹲下,帮丫头把裤脚塞进军靴,系紧了鞋带,然后把丫头换下的衣裤扔去对岸:“伊娜同志,不要那么封建,现在只有我一人没有防水服,好冷啊,给我点激情啊。”
可他得到的回音是“想得美,去你的!”张星超人生头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男人的辛酸。
他搂着丫头,下水,渡河,将丫头举送上岸。刺骨的河水令他浑身肌肉冻结。
伊娜伸出头看了看,“丫头快过来换衣服,不要被那个色狼‘雪狼’占便宜了!”话音未落,她愣住了,张星超不见了。突然,水面上一阵扑打,张星超伸出头来,呛了几口水,“丫头快走!!”咕咚一声他又沉了下去。
“喂,张星超?!”伊娜一把抓起冲锋枪立即冲到河岸,河面平静无声。
少顷,一抹浓血染红了河水。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3:55
五分钟过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
幽河死寂无声。
伊娜瘫坐地上。丫头吓得钻进伊娜怀里啜泣。
“丫头,我们走吧。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阴山。”
“姐姐,哥哥不会死的。我们再等等好吗?”
伊娜失魂落魄地说:“丫头,他回不来了。”
半小时过去了,河面依然平静。
两人换了衣裤,离开幽河。一路沉默无语。洞风切肤生寒。
空气流动变得明显,快到洞口了。
走过一处坡,山洞变得明敞,不多时就到了洞口。
山林悄然,无风,雪下得正紧。
深山老林积雪厚实,二人相互搀扶,举步维艰。
伊娜松了口气:“幸好是在冬季,蟒蛇在冬眠,我们一路上没有惊动它。”
“呀!”丫头惊叫道:“姐姐快看,那边有人!”
不远处的山岩上有个五六尺圆方的洞,有瀑布从洞中涌出,冬季河流开始结冰,瀑布水流稀疏。
瀑布下面是河沟,旁边的浅滩上仰躺着一个人。
走过去一看,是张星超。他已昏迷,手里还紧紧握着军用匕首。
“张星超?!”伊娜喜极而泣,将他拥在怀中。
丫头惊叫道:“姐姐,你看……”她指着张星超的大腿。
有伤口。伊娜撕开他的裤腰,只见四齿咬印冒血不止,伤口深而间宽六七寸,很似蟒蛇咬伤。
此时有条丈余长的蟒蛇浮出水面,拉直的蛇身漾出涟漪。蟒蛇一动不动地浮着,细看,蛇首三寸处有道深裂的血口。
“原来张星超是被这蛇拖下水的。在水下搏斗之时他杀掉了蟒蛇。暗河将他卷走冲出了瀑布。”
张星超浑身冰凉,气若游丝。
蟒蛇一般无毒,但齿液对神经有一定的麻痹作用,使动物或人在被蛇生吞时逐渐失去力气。“可是河水有毒啊,不然洞里的河滩上怎么会有尸体?张星超与蟒蛇搏斗之时难免喝进几口河水。”伊娜心急如焚,“不对。河水很可能没有毒。要是河滩上的几十具尸体都是误饮河水而死的,这就不对了。山里的人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当他们看到河边堆着那么多尸体,必然不会去饮河水,因为他们可能认为河水有毒。”
如此说来,那些尸体……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伊娜心中蔓延:“难道是蟒蛇?据说西南山林中的蟒蛇有个天性:在它们进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它们的身体处于最笨重最虚弱的状态,因为需要大量的体力来消化食物。此刻的蛇最怕受到攻击,它们往往会躲回老巢慢慢消化。天啊!那些尸体都是蟒蛇消化后排泄出来的骸骨,整个山洞就是蛇窝!”
伊娜浑身打颤胃里翻腾:“能将人生吞下肚的蛇,那该有多大?如此说来,张星超杀死的那条还不是最大的……还有更大的……”
丫头屏住呼吸,面无血色。伊娜身后风声变怪,就像是大面积的空气被吸进黑洞,气流骤然加剧。“吸—吸——”,那吸魂的声音摄人心魄。
伊娜骇然转身,只见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撕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铜铃大的两眼血红,狰狞地瞪着伊娜。
她此刻异常冷静,取下手雷拉了环,扔进巨蟒口中,然后扑倒丫头。
手雷炸响,残肉横飞,巨蟒瞬间裂成两段。
此时伊娜才感到后怕,她为刚才的沉着冷静惊叹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淋漓。看了看张星超,他脸色灰白。伊娜取出三颗子弹,用匕首撬开弹壳,将火药均匀地洒在张星超大腿的伤口上,再用柴油打火机点燃弹药,刺眼的白光一闪,硝烟味弥漫开来。她又从背囊里取出军用医药包,为张星超上药包扎。
丫头也半晌才回过神来:“姐姐,我们该去哪里?”
“先找个山洞避寒。”伊娜背起张星超,往深林走去。
她们来到一峭山崖之前,丫头发现不远处有个山洞。
山洞圆方三十多平米,地处低洼,可避寒风。
伊娜放下张星超,领着丫头出去拣了不少干柴与枯叶。
回洞后,丫头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枯叶和干草。伊娜点燃干柴取暖。
张星超仍昏迷不醒,伊娜和丫头将他抬上干枯草叶堆成的铺垫。
“哥哥身体像冰一样冷……”丫头难过地说。
伊娜替张星超脱下那冰冷厚重的防弹背心,又脱下他的外裤递给丫头:“拿到火边烘干。”
张星超手脚上已有多处冻伤,伊娜不停地搓揉着他的身体,生怕他血液凝固。
天色渐暗,几人早已饥肠辘辘。
伊娜将手枪塞进丫头手中:“丫头,我要出去打猎了,你看好他。现在我教你用枪,一旦有野兽来,你就开枪……”
丫头握着枪,坐在张星超身边:“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哥哥。”
伊娜脱下迷彩服,盖在张星超身上。
过了两个钟头,伊娜打猎回来,收获不小,五只野兔。
“丫头,帮忙把野兔去皮,待会儿烧烤”。
伊娜打开背囊,取出军用毛巾,蘸雪水浸湿,再拿到火苗上稍作烘燎,不多时毛巾就热气蒸腾。她为张星超擦拭全身取暖,毛巾凉了就再蘸湿烘热。
“裤子烘干了!”丫头甜甜地笑道。
伊娜为张星超穿上裤子,心想:“这个死张星超,本小姐居然还给你穿裤子。等你醒了,我要你给我洗脚,哼!”
夜里,山风呼啸,森林簌簌作声,偶尔几声鸟兽凄凉的悲鸣,回荡在阴山黑林,愁断人肠。篝火冉冉,烧烤肉香扑鼻。
伊娜取出薄荷糖,一颗一颗地咬碎,含在嘴里喂进张星超口中。她很细心,糖比兔肉含带的热量更多,也更能使人体快速恢复热量,如果将整颗糖塞进张星超口中,可能会哽进喉管,他现在毫无知觉,根本无法咽食。
丫头羞红了脸,捂着眼睛。
深夜,山林万籁俱寂。
伊娜往篝火里添了些许柴火,丫头和衣而睡。伊娜靠在张星超怀中,两人合盖着那件迷彩服,紧紧地搂着他,想起刚才与他“接吻”时的那种蜜意和感觉,那种从未有过的令人心跳和呼吸加快浑身酥软的感觉,她脸颊一阵潮红,“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离开……”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4:08
忽然一阵寒风卷入山洞,伊娜惊醒,只见三个身着黑风衣的彪形大汉站在洞口,手端长枪。还不及她有所反应,“嗖嗖嗖”三声风啸,麻醉枪飞针齐射,伊娜丫头张星超各中一针,顿感浑身神经瘫痪,眼前变得模糊,不久便失去了知觉。
……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阴郁的女声,似曾相识。
张星超缓缓睁开眼,只感四肢无法动弹,挣扎数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死了。
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上,在一间颇具欧式风格的卧室里,浓郁的玫瑰花香,古典的欧式家具,意大利纯羊毛地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壁画,水晶玻璃窗外天空阴霾,飘雪无声,一切亦幻亦真。
床侧有个女人,背对张星超而坐,唱着阴郁的歌。
“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是林君。
“老婆?!”张星超惊诧万分。
“老公,两月不见,你消瘦了许多。”林君穿着睡衣,在粉唇上均匀地图着口红。
此刻张星超似乎明白了一切,“是你杀了李浪他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一心想着去救你,而你……”
“我们俩夫妻见面,你不感到兴奋吗?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林君顺了顺黑亮的秀发,妩媚地一笑。
“这一切都是骗局!从我们俩认识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你的骗局……”
“哈哈哈。老公,不要这么说。至少在我们这几个月的短暂夫妻生活中,我是很投入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星超怒极而泣:“一切都是骗局……”
他心乱如麻,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激荡,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被撕成碎片,像雪花一样变得惨白冰凉。与林君的初次相遇,是在七个月前,那时她和模特公司受到黑社会的骚扰和威胁。她到临江市公安局报案时,“偶然”遇到当时尚未调到刑侦处而还在治安处的张星超。市局出面之后,黑社会不敢再找麻烦,而张星超也认识了林君,她为感谢张星超,多次约他吃饭,打保龄球,两人很谈得来,引为知己。
后来两人的感情升华,走向了婚姻与家庭的结合。
“哈哈哈哈……”张星超哭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哈哈哈!一见如故,彼此知心?哈哈哈……”他这时才猛然醒悟:一个能了解特工并且被特工视为知心的人,必然也是一个特工。
一幕幕往事牵扯着他的神经,熟悉的面容,亲切的声音,此刻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婚礼上……
“祝张大哥和嫂子白头偕老!”周群侠那天特别高兴,从不喝酒的他那天一醉方休。
“张大哥和嫂子,祝你们早生贵子!哈哈,小弟敬大哥和嫂子一杯。这些年,张大哥把我当亲兄弟一样照着,能看到大哥成个好家有人照顾了,小弟就是死也无憾了!”李浪永远是那么豪爽耿直,张星超想到这里,心如刀绞:“死而无憾……李浪啊,你的那句‘死而无憾’让老哥痛心疾首啊……是我害了你,都是为了我啊……”
林君冷笑道:“张星超,你和你的组织没有想到吧?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此时的张星超目露凶光:“林君,你们这些卑鄙的日本人,你们毁了临江市,十万无辜的人啊!!我会报仇的,我会让你们日本人十倍百倍地偿还!”
林君狂笑道:“张星超,请不要污辱我。那些日本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呵呵,下一步死的就是他们。”
张星超目光犀利:“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这个嘛,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个月的夫妻生活让我有点爱上你了。和你做爱时的那种感觉是任何男人都无法给我的。”
“无耻!”
林君缓缓脱下睡衣,娇美的身体一丝不挂:“老公,明天之前,我们还是夫妻。到了明天,你就要上路了。”她轻抚着张星超的身体,挑弄着他的下体:“你是唯一能让我在床上神魂颠倒的男人。”
“尸毒计划,棺材村,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林君笑而不答。
此时有人敲门,“报告长官。”
林君大怒:“我不是交待过你们不准打扰吗?滚!!”
“报告长官,有一队人马突袭我营。”
林君听后一惊,赶紧穿上睡衣,隔着门对外面的手下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来了多少人?”
“身份及数量不明。现能判断他们肯定不是中国军方的人。”
“不是中国军人?”
“不像是中国军队,因为他们中还有白人。”
“白人?!”
“长官,是否下令全营戒备。”
“废话!我看你们在朝鲜呆久了,都被金正日那个卷毛王八给训傻了,快迎战啊!”林君咆哮道。
“林君,收手吧……”张星超几乎是以乞求的语气说道。
林君冷峻的面庞转而变得妖媚:“你还爱着我,对吗?”
张星超无语,爱恨交加的心绪已经让他丧失了一名特工应有的杀气。
林君扑在张星超身上,狂热地吻着他。
“砰!”一声枪响,林君一怔,眼神流露出狐疑与绝望,她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栽头就断气了。她的太阳穴上有个弹孔,鲜血流淌。
只见窗外有个女人举着枪,她一头棕色的瀑布发,精巧而挺直的鼻梁上戴着墨镜。她的皮肤、脸型、身材、很像俄罗斯人。
张星超心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等着她开枪。
“雪狼,久闻大名,想不到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被女人绑了手脚摆在床上强行做爱的特工,哈哈,真是天下奇闻!”她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讥讽道,“不用我帮忙,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脱身吧。后会有期!”她闪身不见,窗外依旧大雪茫茫。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4:19
张星超两手两脚都被绑着,他侧滚向窗户,耸脚蹬烂玻璃窗,两手夹起碎玻璃片,割断手脚上的捆索。赶紧去救伊娜和丫头。正当他拿了林君的手枪要出门之时,门却从外面打开了,来者正是伊娜,她牵着丫头,满脸狐疑地看着张星超。
“你们怎么跑出来的?”张星超问道。
“有个外国女人救了我们。”
“她人呢?”
“她帮我们开锁后就不知去向了。”
“她是不是戴着墨镜,棕色的头发,很像俄罗斯人?”
“对!你说的没错。你认识她?”
“不认识。”
“来救我们的人根本不是我军的人,这点很奇怪。”伊娜大惑不解。
“我们赶紧弄几支枪突围。”
“不用了。”
“?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你我和丫头之外,再无活人了。那些从天而降的营救者已经将这里杀了个精光,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张星超很是诧异:“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对我们暂时没有敌意,而又将这里的敌特组织尽数杀绝以灭口,看来他们并不想给我们留下线索活口。”
“他们训练有素,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而现在又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南岭市复命。”
张星超无神地一笑:“本以为事情就快要结束,想不到而今又陷入另一个深邃的噩梦之中。”他失魂落魄地扶起林君,将她拥在怀中,理顺她的头发。
“这个女人是谁啊?”
“不要问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张星超欲哭无泪。
伊娜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丫头,我们出去一下……”
张星超将林君平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好好睡吧,对于你来说一切都过去了。”
项链?林君还戴着去年她生日时张星超送给她的项链。张星超取下那条项链,毕竟这是林君最后的遗物。他发现链坠不一样,好像被林君换过。链坠是椭圆形的一块紫水晶,而张星超送她的那条链坠呈圆形,还要小一点。水晶坠之侧有一个很小的钮,就和电子表的主菜单按钮一样,那个扭需要用细针点插才能启动。
雪停了,风雾漫天。
张星超提着枪在前开道,伊娜和丫头紧跟在他后面。
他们循着雪地上的脚印往北走。张星超判断这些脚印就是那队神秘的人马奇袭而来时留下的,顺着脚印走就肯定有出路。
几小时之后,前方出现一条柏油路。
“那些人不可能坐直升机来此地,那样既会被潜伏在这里的敌特发现而先发制人,也容易被我军驻川西地区的雷达站等发现。”张星超说道。
“你是说他们乔装打扮,乘货车或者客车而来,完成任务后又驾车而去?”
“不错!这条路不是艰险的川藏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通往九寨县的一条支路。”
“九寨县?这里离九寨沟不是很远?”
“一两百公里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条路上拦车?”
张星超指了指伊娜左腰侧别着的手雷:“跑长途车的老司机,都不会在荒山野岭搭客的,你去拦车,他们反而加速。依我看啊,用手雷炸塌一处岩石,车到了这里就只能停下来。然后我们就可以强行登车了,枪杆子在手,很多事就好办了。”
伊娜掷雷炸塌了一处山岩,大大小小的碎石滚了一地。
他们坐在路边守株待兔。
临傍晚时,果有一辆东风卡车驶来,见前路坍塌,就停了下来。
张星超趁机冲过去,拉开车门,只见车内有两个男的,开长途车的一般是两人轮换。他举枪说道:“得罪二位师傅了,我们只想搭顺风车,不会伤害你们的。麻烦你们调头,去康定市。到了那里,自然会重酬二位。”
张星超他们乘车往甘孜州首府康定市而去,到达之后,联系当地军分区,再乘直升机直飞南岭市。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4:28
第6章:西伯利亚的猎人
(6-1)
12月9日,夜22点17分。南岭市。
夏黎暮雪接到张星超他们之后,将他们安排到南方酒店。
张星超痛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夏黎暮雪给他买的衣裤,靠在床上吃夜宵。
“两月不见,想不到张帅哥居然长本事了,带了个少妇回来也就罢了,还领了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啊?”夏黎暮雪调侃道。
“暮雪,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吃我的醋。”
“本小姐不会吃你这种人的醋。”
“这次你们对我如此献殷情,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先把我安排进宾馆,好吃好在,然后就把我给抓了……我警告你和龙老狐狸,要是你们再敢这样对待我,老子就去投靠台湾,反正都是中国人,我也没有卖国。”
“哈哈哈……放心吧,这次不会了。”
“这次不会了?那你是说还有下次?我再次严正声明强烈抗议郑重警告你们,休想!你真狠啊,最毒妇人心啊!在军事法庭的那天,你那么冷酷,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其实我的心在流泪。嘿嘿。”
“哈哈哈哈!你在流泪?你是在想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被你欺负了吧?”
“呵呵。你把三眼鹰马越给捉弄惨了。他发誓要把‘雪狼’捉回去‘就地正法’。”
“那只老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全军区二十多万人,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去陪他玩吧。老子累了。”
“你看到林君了吧?”
张星超心里一凉,神情变得冷峻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是龙司令带走了她。”
“据我方情报显示,林君的‘过去’完全是空白的,身份值得怀疑。我们必须对每一位情报人员的家庭作详细调查。”
“临江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控制下来了。两个月间,我军调动了两万人去临江市。目前的经验表明,用火焰喷射器和燃烧弹,能有效地对尸群进行大面积杀伤。唉…就算是替他们火葬吧。”
张星超低头不语。
“你早点休息吧,明早去见龙司令。”
“暮雪,帮我一个忙,行吗?”
“你说。”
“你和省军区以及市武装部的人比较熟,帮我给丫头安排个工作。”
“她还不到二十岁,不如先让她当兵,然后去第三军医大念书,如何?”
“还是你想得周到。”
子夜,月光皎洁。张星超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链坠中到底藏着什么?他打开床头灯,找了支回形针拉直,插进扭孔,链坠弹开了,里面嵌有一个微型U盘。
他打开电脑,接上U盘,读出文件。
是林君的日记。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4:38
5月20日。
接到神圣达荫的命令,接近背上有圣迹的男人。
……
6月17日。
我终于见到了张星超,他对人还算热情。可是他并无出众之处,难道神圣达荫预料有误?
……
7月5日。
今天的婚礼让我太惊讶了。我根本不敢想我还会像普通女人一样结婚成家。
……
7月6日。
为什么?以前那些男人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而他却让我感受到女人的欢乐,做爱的快感。
……
7月7日。
他背上果然有圣迹。神圣达荫如何能知道?难道他真是神吗?
……
9月15日。
他为了回家陪我过中秋而和唐岳山吵架。两个月来,他让我感到很矛盾,我不能爱上他,绝不能!
9月27日。
神圣的达荫,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
10月1日。
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杀死我的爱人。我的亲人们啊,你们在西藏还好吗?
……
10月2日。
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病毒就要爆发了。
10月4日。
殡仪馆盗尸计划很顺利。他没有怀疑到我。
10月6日。
临江市就要变成地狱了。我该出发了。阴山万魂窟从现在起,由我指挥。
10月18日。
这些朝鲜雇佣兵,能够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个个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头脑简单。
10月19日。
棺材村安魂教病毒变异试验成功,搜集样本,该轮到日本人去死了!
12月4日。
张星超来到了棺材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被村民们杀死。我把神圣达荫赐予的使者手链给了丫头,让她一定要交到张星超手中。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不会的,这只是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12月7日。
手下捉住了张星超他们。我该怎么办?奉达荫之命,明天先用重刑逼张星超说出“基因密码”,然后再杀死他。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母亲生前最后的歌声,像梦魇一样缠绕我多年。我至今不能忘却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杀死亲人的痛苦,我无法再承受。可是,命中注定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那串蓝天石手链是林君给我的……可是据‘进化论’所说的,日本和达荫是盟友关系,而达荫却准备对付日本人……太复杂。棺材村和万魂窟原来都是达荫在当地的秘密势力。达荫到底是谁?圣迹??!”张星超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侧头看着背上的那道胎记:“怎么会这样?!胎记更明显了!!”两道暗红的胎记,交叉而成斜十字。
张星超一支接一支地点上烟,一头乱麻:“义父,你在哪里?此时您若在我身边就好了……”张星超回想起少年时他义父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星超,记住,军人不可涉身于政治。自古以来多少名将死于政客之手。吴起与孙武齐名,却被小人所陷害,车裂而死;韩信一代名将,万刺洞穿而死;岳飞英雄盖世,却死于奸臣之手……什么是政治?怀着血海深仇的百年死对头一夜之间可以成为亲密的盟友和兄弟,而昔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也可以顷刻之间翻脸而相互残杀。两人喝血酒拜把子之时,彼此已经心藏杀机。这就是政治!!”
“政治?难道说达荫和日本人之间,相互勾结利用,各自心怀鬼胎。达荫已起了杀心?”张星超愁眉不展:“政治上的事,还是由龙司令这样的人去考虑比较合适。”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5:00
第6章:西伯利亚的猎人
(6-1)
12月9日,夜22点17分。南岭市。
夏黎暮雪接到张星超他们之后,将他们安排到南方酒店。
张星超痛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夏黎暮雪给他买的衣裤,靠在床上吃夜宵。
“两月不见,想不到张帅哥居然长本事了,带了个少妇回来也就罢了,还领了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啊?”夏黎暮雪调侃道。
“暮雪,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吃我的醋。”
“本小姐不会吃你这种人的醋。”
“这次你们对我如此献殷情,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先把我安排进宾馆,好吃好在,然后就把我给抓了……我警告你和龙老狐狸,要是你们再敢这样对待我,老子就去投靠台湾,反正都是中国人,我也没有卖国。”
“哈哈哈……放心吧,这次不会了。”
“这次不会了?那你是说还有下次?我再次严正声明强烈抗议郑重警告你们,休想!你真狠啊,最毒妇人心啊!在军事法庭的那天,你那么冷酷,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其实我的心在流泪。嘿嘿。”
“哈哈哈哈!你在流泪?你是在想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被你欺负了吧?”
“呵呵。你把三眼鹰马越给捉弄惨了。他发誓要把‘雪狼’捉回去‘就地正法’。”
“那只老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全军区二十多万人,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去陪他玩吧。老子累了。”
“你看到林君了吧?”
张星超心里一凉,神情变得冷峻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是龙司令带走了她。”
“据我方情报显示,林君的‘过去’完全是空白的,身份值得怀疑。我们必须对每一位情报人员的家庭作详细调查。”
“临江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控制下来了。两个月间,我军调动了两万人去临江市。目前的经验表明,用火焰喷射器和燃烧弹,能有效地对尸群进行大面积杀伤。唉…就算是替他们火葬吧。”
张星超低头不语。
“你早点休息吧,明早去见龙司令。”
“暮雪,帮我一个忙,行吗?”
“你说。”
“你和省军区以及市武装部的人比较熟,帮我给丫头安排个工作。”
“她还不到二十岁,不如先让她当兵,然后去第三军医大念书,如何?”
“还是你想得周到。”
子夜,月光皎洁。张星超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链坠中到底藏着什么?他打开床头灯,找了支回形针拉直,插进扭孔,链坠弹开了,里面嵌有一个微型U盘。
他打开电脑,接上U盘,读出文件。
是林君的日记。
5月20日。
接到神圣达荫的命令,接近背上有圣迹的男人。
……
6月17日。
我终于见到了张星超,他对人还算热情。可是他并无出众之处,难道神圣达荫预料有误?
……
7月5日。
今天的婚礼让我太惊讶了。我根本不敢想我还会像普通女人一样结婚成家。
……
7月6日。
为什么?以前那些男人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而他却让我感受到女人的欢乐,做爱的快感。
……
7月7日。
他背上果然有圣迹。神圣达荫如何能知道?难道他真是神吗?
……
9月15日。
他为了回家陪我过中秋而和唐岳山吵架。两个月来,他让我感到很矛盾,我不能爱上他,绝不能!
9月27日。
神圣的达荫,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
10月1日。
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杀死我的爱人。我的亲人们啊,你们在西藏还好吗?
……
10月2日。
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病毒就要爆发了。
10月4日。
殡仪馆盗尸计划很顺利。他没有怀疑到我。
10月6日。
临江市就要变成地狱了。我该出发了。阴山万魂窟从现在起,由我指挥。
10月18日。
这些朝鲜雇佣兵,能够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个个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头脑简单。
10月19日。
棺材村安魂教病毒变异试验成功,搜集样本,该轮到日本人去死了!
12月4日。
张星超来到了棺材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被村民们杀死。我把神圣达荫赐予的使者手链给了丫头,让她一定要交到张星超手中。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不会的,这只是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12月7日。
手下捉住了张星超他们。我该怎么办?奉达荫之命,明天先用重刑逼张星超说出“基因密码”,然后再杀死他。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母亲生前最后的歌声,像梦魇一样缠绕我多年。我至今不能忘却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杀死亲人的痛苦,我无法再承受。可是,命中注定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那串蓝天石手链是林君给我的……可是据‘进化论’所说的,日本和达荫是盟友关系,而达荫却准备对付日本人……太复杂。棺材村和万魂窟原来都是达荫在当地的秘密势力。达荫到底是谁?圣迹??!”张星超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侧头看着背上的那道胎记:“怎么会这样?!胎记更明显了!!”两道暗红的胎记,交叉而成斜十字。
张星超一支接一支地点上烟,一头乱麻:“义父,你在哪里?此时您若在我身边就好了……”张星超回想起少年时他义父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星超,记住,军人不可涉身于政治。自古以来多少名将死于政客之手。吴起与孙武齐名,却被小人所陷害,车裂而死;韩信一代名将,万刺洞穿而死;岳飞英雄盖世,却死于奸臣之手……什么是政治?怀着血海深仇的百年死对头一夜之间可以成为亲密的盟友和兄弟,而昔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也可以顷刻之间翻脸而相互残杀。两人喝血酒拜把子之时,彼此已经心藏杀机。这就是政治!!”
“政治?难道说达荫和日本人之间,相互勾结利用,各自心怀鬼胎。达荫已起了杀心?”张星超愁眉不展:“政治上的事,还是由龙司令这样的人去考虑比较合适。”
woshiqjzc
发表于 2006-12-8 10:35:18
(6-2)
12月10日,上午10点15分。A军区司令部。
“‘进化论’留下基因密码时,他还说了些什么?”参谋长陈正英对情报部门的下属向来是不怒自威话中有话。陈正英少将是军中声名显赫的反间谍心理战专家。
“头儿,您不会是在怀疑我有所隐瞒吧?”尽管张星超深知情报部门办事和调查的基本作风:不听信一面之词,而是‘怀疑地看待一切’以排除‘疑点’来肯定对象是否属于被怀疑范畴;他还是感到有些憋气,心里犯嘀咕:“老子九死一生弄回来的情报,却被你们怀疑,亏得老子还为你们干了十多年。”
张星超目前的处境的确有些尴尬,林君的事来得太突然,张星超潜伏在临江市的身份和任务等,只有龙司令和参谋部少数人知道,再者,张星超曾长期潜伏于日本待命,其忠诚度往往受到“一定程度上的置疑”。这就是每一个长期在外的特工所处的尴尬境地,与卧底人员相似,组织不得不将他们派出待命或打入敌方目标内部,与此同时组织又担心他们是否倒戈,故随时抱一种怀疑和“重审”或“试探”的态度。任何谍报组织内部的最大矛盾都不过于此,自一战以来,谍报界就发生过间谍倒戈和游走于两派之间的双面间谍等事件,冷战时期间谍的多重身份性和立场不确定性发生就更为频繁。
陈正英笑而不答,亲自为张星超倒上一杯茶:“雪狼,如果组织不信任你,就不会派遣你去执行这次的任务。基因密码至关重要,你一定要细细回想‘进化论’的话,我也是担心你在当时情急之下而忽略了一些关键细节。”
“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越狱,所以没有能多套他的话。”
精明的陈正英参谋长早已觉察到张星超所汇报的系列情况之中,似乎有几丝隐情。他先安抚张星超,转而以迂回的问话方式从侧面探寻张星超回答中的矛盾和非常之处:“你在把从你越狱到经过棺材村至万魂窟的情况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张星超又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重述了一遍。他的回答前后一致,并无矛盾之处。但陈正英却发觉到两处“非常之处”,他以一种“旁嫁”方式问话:“雪狼,整个事件中,目前只有你能帮助组织判断敌情了。你是唯一接近‘进化论’以及林君的人。你觉得林君为什么会给你那串蓝天石手链?达荫喇嘛如何知道你在临江市的潜伏身份?”
陈正英的提问方式表面上持相信张星超的态度,让张星超“设身处地”地站在林君和达荫的角度上来判断,而实际上这是一种心理战的迂回问话方式,实是在问张星超“他们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张星超回答“我也不清楚”,那势必被怀疑,身为一名特工,如果如此回答,就更有隐瞒之意了,因为特工具有超强的推断能力,那就是说张星超只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推断”。这让张星超很为难,心里七上八下,因为,他的确隐瞒了两件事:“圣迹”及他身上的胎记,林君的日记。
陈正英气定神闲,细细观察张星超眼神和面部的每一丝反应和变化。
这时,龙司令领着夏黎暮雪和伊娜到来。龙司令笑道:“哈哈哈,雪狼,辛苦你了!”
陈正英和张星超同时起身敬礼:“首长好!”
龙司令正了正鼻梁上的大框墨镜,“正英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首长,可是……”
“正英,你要提前制定好军区明年演习的科目和参演军种,尽早呈报军委和总参(总参谋部)。总后(总后勤部)的同志来了,你去一下。”
“是!”陈正英戴上军帽,礼毕而去。
“星超,你坐下。”龙司令正坐将椅,背墙上一幅连壁“卫霍远征图”气势磅礴,千军万马铠甲红樱金戈铁骑旌旗招展,一纵行书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张星超,夏黎暮雪,伊娜,靠桌而坐。
“星超,基因密码已交到生物工程研究所,但是尚不能解密。”龙司令道。
“首长,‘进化论’说他们最终的研究成果都在里面了。”张星超道。
“我看,这个密码并不是最终的基因链和病原体公式。敌人以密码的方式来隐藏和传达基因构成式。”夏黎暮雪轻言细语地说。
“事情迫在眉睫,若不能尽快破译密码,我军就无法研制出病毒疫苗。”龙司令道。
“首长,棺材村邪教可能是个突破口,不如派人抓捕那些邪教徒。”张星超道。
“我们晚了一步。棺材村已经被人屠了个精光,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夏黎暮雪叹道。
“什么?!”张星超和伊娜惊得同时起身。
“不错!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军没有派遣陆航部队,而是派山地作战特种部队秘密潜伏进棺材村。第一批人,也就是伊娜所在的那个队,全军覆没,只剩伊娜一人脱出,当我们派出第二批人后,却发现有人先于我们杀人灭口。棺材村、安魂教,所有的人都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龙司令道。
“不可能啊,那些怪人根本就打不死。”张星超大为震惊。
“据第二队汇报,棺材村的人都是被大口径枪支以及霰弹枪破头而死。所有的尸体都头颅爆裂。”夏黎暮雪道。
“看来第三方组织非常了解如何克杀那些变异的怪人,这说明他们肯定与此事有关。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救我和伊娜呢?”张星超大惑不解。
“呵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只能说明他们和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第三方组织与我方有着共同利益,至少是暂时有某方面的共同利益。”龙司令笑道:“这就是政治。”
“首长,我也许能解开这个密码。”伊娜沉默半晌,突然发话。
“我倒要听听我们的密码学高手是怎样解密的!”夏黎暮雪冷冷地瞟了伊娜一眼。
伊娜清了清嗓子:“首长,这个密码公式除了X与Y染色体之外,还有两个元素,F与V。就公式隐藏关系来看,F好像是附加在XY染色体之上的,而V本身与染色体没有直接关系,V与F却有着携带型或寄生型关联。”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