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engyikkk
发表于 2008-1-7 12:31:13
《茅山后裔》之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阵 第五十五章 白蛇进洞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张国忠想凑到跟前看看尸体,立即被现场的一位民警拦住了,“同志,我们正在办案,请您回避一下…”看了看肩章,三杠两星,和柳东升一样是二级警督,在前来现场的民警中算职称比较高的。
“哦…这位是专家…!”此刻小朱凑了上来,“这位是我们从请来的心理专家…张…张教授…”小朱应变能力还挺强,这可好,来趟山东,别的没落下,倒当了把教授,“张大哥,这位是刘振峰同志,这次山东这边的负责人…”小朱介绍道。
“因为这次的案情十分复杂,凶手作案的手段极其残忍且匪夷所思,所以我们不排除罪犯因心理变态作案的可能性…这就是我们请来的心理学家,让他了解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段,可能对案情有帮助…”小朱说的煞有介事。
“哦,是专家啊…”这位民警与张国忠握了握手,“您可以看,但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可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哦…我了解…”张国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尸体跟前,此时尸体是背着身的,两名法医正在拍照。
“把骨头剔出去了…?”张国忠皱起了眉头,理论上讲,骨头和肉是长在一起的,而且还有肌腱相连,想剔骨头,刀口必须跟骨头一样长才可以,怎么此刻尸体身上的刀口都只有巴掌长短?是刀工好,还是另有什么特殊工具?这次连头骨都没了,莫非他们又研究出头骨的用处了…?
“用不用找几个老乡上来认人啊?”正在张国忠纳闷的时候,旁边一个警察忽然提议先确认死者身份。
“不用找老乡,这附近的村民我大部分都认识,你们把他翻过来让我看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随王友善一起过来的那个年轻片警。
不过两分钟,两个法医像掀毯子一样把死者翻了过来,这位年轻片警横看竖看的盯了半分钟后,撇着嘴摇了摇头,“还是找村民认吧…呕…”看来其不是认不出来,而是实在忍不住恶心了…
虽说这位片警没看出门道,但这尸体一翻过来,倒着实让张国忠吃了一惊,只见尸体的“正面”有几个并不明显的破口,破口并不大,约么有小手指的指甲盖大小,看上去并不像是利器所伤,“这…”张国忠定睛数了数破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破口一共有七个,其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此人七脉的位置。
“什么东西弄的…?”一旁的两个法医此时也注意到了破口,其中一个还用手指挨着个的试探了一遍,“不好说,不像是利器,伤口未贯通,仅到皮下…应该不是致命伤…”
“这…”张国忠并未在意法医的结论,而是向后退了两步,闭上眼睛一个劲的琢磨,“这个破口…啊…!”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周文强家菜窖里那些埋在地里的铸铁管线的排列形状,当时并未想起那是个什么形状,仅以为是什么邪门阵法,此时看见这些破口,张国忠又把那些铸铁管线的位置回忆了一遍,那哪是什么阵法啊,明明就是按人体气脉的位置排的!
“毅城,快跟我回去!”想到这,张国忠恍然大悟,这剔骨案的秘密,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奇怪的铁管里!
“哎…专家同志…有没有什么结论啊…”看张国忠要走,刚才那位民警还挺报希望的问了一句。
“厄…这个还得回去研究一下…”说实话,张国忠哪懂心理学啊…
“怎么?张大哥,有什么发现没有?”小朱这时也凑了上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那些埋在地下的铁管子肯定有猫腻…”张国忠道,“对了,小朱,等会你一定要带点人顺着路去支援一下老柳,他们就两个人,而且那个王警官好像自从当警察以来从来没开过枪,我怕他们身单力孤会有危险!”
“嗯嗯,这个肯定的!”小朱连连点头,“张大哥,你也一宿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其余的事交给我们!”
“好…”张国忠拍了拍小朱的肩膀子,“听我的,如果真追上了,别和那人进行任何谈判,一但反抗最好立即开枪!”
“哎?张大哥,你不是说那个人…认识你师傅吗?”小朱也楞了,刚才上山时这老哥还说尽量劝其自首呢,怎么此刻到鼓动起开枪来了?
“现在看来…”张国忠叹了口气,“我师傅绝不可能认识这类人的…!!”说罢,张国忠带着张毅城一溜小跑下了山。
山下,周文强家门口。
一个老大爷正领着四五个大小伙子在周文强家房子周围转悠,一看张国忠要进门,立即上前阻拦,“哎哎?干啥的!?”
“我是…”张国忠刚想解释,忽然看见了昨天晚上那个把孙大鹏架回家的所谓村长的儿子就站在老大爷身后,而此人也认出了张国忠,“哎,你不是那个养猪专业户吗?爹,昨天晚上就是他让俺报的警。”
“他让你报的警?”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国忠,“不行!报警的也不行,不是警察就不能进去!”
“嘿!?”张国忠这个郁闷啊,本来还想编点谎话混进去看看的,这可好,让人认出是养猪的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孙大鹏从房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唉呀师傅啊,你干嘛去了?俺还以为你不打算收我了呢…还没吃饭呢吧?俺预备了点饭…走走,吃饭去…”
听孙大鹏这么一说,张国忠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还没吃饭呢,用手摸了摸肚子,虽然没饿到看见皮鞋都留哈喇子的地步,但也开始咕噜咕噜叫了,正好此刻周文强家也进不去了,便索性跟着孙大鹏回了家。
“大鹏啊,你对你们村的地形熟悉不?”张国忠蹲在门口吃着勃勃喝着米汤,吃的还挺香,虽然没什么咸淡味吧。
“那还用说?”一提起村里的地形,孙大鹏满脸的神气,“师傅你说要去哪、到谁家,俺闭着眼打来回…!”
“那好,你把你们村有多少房子,都在什么位置给我画一下…”说罢张国忠用筷子指了指地。
“哦,这个简单…”孙大鹏从旁边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不一会便乱七八糟的画了一大片。
“这些房子里都有人住?”张国忠把碗筷放在了旁边,站起身看了看地面的图。
“都有人住!喏,这里是牲口圈,就算没人住也有牲口住,这是茅房,还有这,堆石料的地方,旁边有个窝棚,晚上有守夜的,这是俺家,这是周文强家…”
“好好…”张国忠仔细的研究起了这张双乳村的地形图,不研究则矣,这一研究可着实让张国忠大吃了一惊。
原来,根据双乳村的“七关”及阳气走向,周文强家正好处在全村阳气最弱的点上,如果这孙大鹏画的地图比例准确的话,全村阳气最弱的一点也就是“七关”中阳气的出口“太游关”,应该就在周文强家的菜窖附近!
“他究竟在菜窖里干了什么了…!?尸体七脉上的破口…地里埋着铁管线…莫非用铁管线戳人的七脉…?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双眉紧锁。
“爸…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养蛇的…”张毅城一直在旁边,刚才虽然没亲眼见过那个被挤瘪了的尸体,但下山的路上却听父亲形容过,自从上次在李村摆“四合一超强阵法”时遇到“黼气不止”的现象,让自己认识了“七关”这么个东西后,张毅城也没少研究,此时看着双乳村的七关,也有了些想法。
“养蛇的?这话怎么说?”张国忠此时也想听听儿子的想法,毕竟自己的儿子一向古灵精怪,年轻人接触的新鲜事物也多,时常能想到大人想不到的地方。
“爸,你听过《官场斗》*么?说宰相刘罗锅跟大贪官和申人事斗争的…”张毅城的表情忽然变的很诡异。
“哎…现在不是你胡扯的时候!”张国忠这个气啊,本来还以为宝贝儿子有什么新奇见解呢,没想到又是遭遇贫嘴。
“爸我说正经的呢…”张毅城一脸的严肃,“《官场斗》里边有一则故事是讲刘罗锅跟和申在皇上跟前比谁家的菜好吃…”
“嗯…然后呢…?”张国忠没精打采的斜了一眼儿子,倒想看看儿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罗锅的菜叫‘青龙探海’,其实就是小葱蘸面酱…”张毅城接着道,“本来,和申家的菜既新鲜又好吃,皇上很喜欢,可后来因为做这道菜的方法太残忍,有违善道,所以最后皇上还是赏了刘罗锅,爸,你知道这道菜是什么菜么?”
“这…!!啊!!”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个宝贝儿子的古怪想法,道真的给自己提了很大的醒,“是…‘白蛇进洞’!?”
“唉?爸,你也听过啊?”看张国忠也知道,张毅城多少显得有点失望。
“废话,刘宝瑞*的老段子,我能没听过吗…”张国忠此时的眉头皱的跟山一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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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官场斗》:又叫《满汉斗》、《金殿斗智》、《君臣斗智》,是“八大棍儿”之一,来源于长篇竹板书《刘公案》的片段。
刘宝瑞:我国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生于1915年,仙陨于1968年,擅演《八扇屏》、《歪批三国》、《朱夫子》等“文哏”相声,其代表段子《连升三级》曾被编进中学语文课本,同时被译成英、法、日等国文字,介绍到国外。《官场斗》是刘宝瑞先生演绎的经典长篇单口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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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2:41:39
《茅山后裔》之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阵 第五十七章 七星连珠
《官场斗》中,和珅献给乾隆皇帝的菜肴所谓的“白蛇进洞”,其做法是将一大块豆腐与几条泥鳅放进同一锅里,当锅被加热的时候,泥鳅受不了水温的升高,便会钻进温度尚低的豆腐里,等豆腐煮熟以后,钻进豆腐里的泥鳅亦被煮熟,且会带有豆腐的清香,此时再加入佐料,便成了白蛇进洞。
清朝王室是信仰佛教的(甚至在晚清之时,慈禧太后也以“老佛爷”自居),十分相信善恶因果之说,所以虽说白蛇进洞这道菜肴做法新颖且味道鲜美,但并未得到乾隆皇帝的青睐,反而是刘墉进献的小葱蘸面酱,让这个一天到晚吃腻了山珍海味的皇帝兴趣盎然。
提起这个所谓的白蛇进洞,张国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使是修仙的出生,哪怕是虬褫,毕竟也是活物,既然是活物,身上多多少少会带有些阳气,阴气太大也会受不了,而且越是修仙的畜生,对阴阳的变化就越敏感,加之地下本就属阴,如果在村子阳气最弱的地方把这些畜生埋在地里的铁管线中,这些东西势必会忍受不住地下的阴气而向上钻,如果在这时,把一个活人堵在铁管线的口上,加上这些铁管线的口正对的又是人身上流通阳气的七脉的话,这些畜生便会一股脑的从七脉钻进人的身体,这就如同泥鳅受不了高温往豆腐里钻的道理是一样的,正好也能解释死者身上七脉的伤口,只不过,这次进洞的,可是真材实料的“白蛇”!
“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教派,哪怕是降教,有过如此残忍歹毒的阵法或仪式的记载,甚至在先秦或战国,那些还保留着“剥皮”或“灌铅”这类酷刑的野蛮朝代,都没听说过有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些钻进人体的畜生有剧毒还好,没咬几下人便先毒死了,倘若这些畜生没有毒,那死者便会被这些东西在体内被活活咬死,临死前所受的罪就很难想象了。
“咦,不大对劲啊!”张国忠似乎又有点犹豫,就算那里的阳气再弱,阴气再强,也强不过山里的阴气啊,为什么他不去山里弄这些东西,反而要去村里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呢?况且如此残忍之手段,莫非死者会一声不吭的就范?难道就没有求救或惨叫?
“大鹏,最近,不不,自从你发现周文强和那个怪人回家以后,他家有没有什么动静?”张国忠转而问孙大鹏。
“动静?什么动静?”孙大鹏一愣。
“类似于救命声或惨叫什么的。”张国忠道。
“哎,师傅,你说笑呢,俺站在这儿喊一嗓子,村长家都能听见,他家离俺家几步道的事,就算杀人,他也不会傻到在家动手啊。”张大鹏晃悠着脑袋还挺能分析,“他们天天半夜上山,俺怀疑就是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只不过当时俺胆小没抓住现行而已。”
“爸,你知道前几天是什么日子吗?”张毅城掰着手指头又凑上来了。
“什么日子?”张国忠一皱眉。
“七星连珠①!”张毅城斩钉截铁,“我大爷打半年前就跟我说过,七星连珠,天阴大盛,子时不宜做法布阵,本来我还想求你买个天文望远镜观察观察呢,结果跟你来这也忘了,刚想起来的。”
“啊”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山里的阴阳有山体阻挡,是自成体系的,如果外加发生类似于七星连珠这类现象的话,山里阴阳受影响是很小的,而七星连珠当夜的子时,山外的瞬间阴气强度甚至要强于山中的“聚阴池”。
“怪不得要把现场搬到周文强家。山里阴阳倒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家里埋铁管线;岩缝里的剔骨案;近日来‘七星连珠’的天象;加之最开始柳东升及其手下人所遭受的离奇的‘盗魇’,这行子到底想干吗?”张国忠越想越不对劲,干脆一起身又背起了背包,“走!”
“哎,师傅,干吗去?”孙大鹏看张国忠起身了,赶忙收拾了碗筷。
“去追老柳,昨天那个黑衣人太邪了,绝不能让老柳他们跟他硬碰硬。”张国忠一咬牙,“毅城,拿上你那个鸟,快!”
“哎,爸,你,“张毅城也把包背起来了,"咱们应该找个警察跟着啊。”
“警察?”张国忠一愣,“你朱叔叔现在应该已经带人追过去了,咱们快点没准能追上。大鹏,你认识路不?”
“哪儿的路?”孙大鹏问道。
“从双塔山通到309国道的小路。”张国忠道。
“认识认识,太认识了。”孙大鹏,“嘿嘿,师傅,这件事你问我可算找对人了。”
上山的路上,张国忠一行人正好碰上抬着尸体下山的那几个警察。
“请问,朱警官呢?”张国忠上前问道,
“哦,带了几个同志去找老柳他们了,你不用带心,跟他一块去的同志经验都很丰富。”上前说话的警察正是最开始不让张国忠接近尸体的那个刘振峰,“对了,你们又上来干嘛?现场我们已经清理完毕了。”
“呃,我有件急事要找朱警官,我觉得罪犯很有可能有心理疾病,如果真的能追上罪犯的话,我可以跟他谈谈,尽量避免动武啊。”张国忠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你看能不能……”
“专家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刘振峰一抿嘴,好象有点无奈,“柳同志和老王可能是破案太心切了,就算罪犯真的翻山逃跑,也不一定就是去309国道,我觉得,罪犯放着这边的柏油路不走,非要翻山越岭穿庄稼地去309国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现在两边的必经之路我们全都部署了警力,如果罪犯现在没出山东,我保证他就出不去山东了,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破案的事交给我们好了。”
“刘警官,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万一……”张国忠道,“协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如果罪犯从别的地方逃跑,那我至多是白跑一趟而矣,但如果万一罪犯真的是去了309国道,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去协助一下柳警官的。”此时此刻,张国忠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这么多官方用语。
“这……”张国忠这么一说,刘振峰一时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当着这么多手下,难道要说“破案就是民警的事,你们老百姓少搀和”?
“小陈,你陪专家同志去追他们,应该还没走远,看看对讲机有没有信号。”刘振峰思量了片刻,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位年轻警官摆了摆手,“一定要保证专家的安全,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开枪。”说罢,刘振峰转过身,向着张国忠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专家同志,谢谢你。”
“是。”刘振峰身后的年轻警察敬了个礼,“可是,咱们这儿只有小王认识路啊,他已经带朱同志他们去追了,我不认识路啊。”
“没关系,俺认识。俺认识。”站在一边的孙大鹏此时来劲了,“跟着俺走,保证比他们先到。”
在山里,对讲机虽说也能隐隐约约接收到一点信号,但杂音却大得很,基本上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没办法,几个人只能顺着山路硬追,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山中的聚阳之位也就是南边矮粗的那个石柱子,顺着石柱子壁上被自己凿开的缝隙向里看去,原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依然没有了。“果然,他果然来过这儿!”张国忠站起身,一拍大腿,“赶快!快追!大鹏啊,这里……”正想打起精神全力追赶,张国忠忽然发现这个石柱子周围野草丛生,四面怪石包围,除了来时的路外,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走的路,不知道孙大鹏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哎,师傅,这边。”孙大鹏从一个齐胸高的石豁子上一跃而过,半个身子站在了石豁子外的斜坡边上,“这边走,陡是陡点,但绝对是最近的路。”
来到石豁子一看,外边是40度角的大斜坡,冷不丁一看还真让人心里渗的慌,最下面是一条野草繁茂的山涧,一不留神滚下去没准命都没了,张国忠不禁一皱眉,“这哪有路?就算到了山下边,也是山涧啊。”
“哎,师傅,你就来吧。”孙大鹏一脸的堆笑,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边,“师傅,不瞒你说,这条路,方圆300里不超过三个人知道。前几年,村里刚兴起用电钻打炮眼儿,那电钻可是好几百块钱一台啊!有时候那帮开山的晚上懒得回去,就睡在山上,趁他们睡熟了,拿了电钻从这儿跑,鬼都找不着。”
“你!你偷东西?”张国忠压低了声音,眼珠子瞬时瞪大了。
“嘘!”孙大鹏吓得脸上肌肉都扭曲了,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东张西望的民警小陈,似乎没听见,“师傅。俺对天发誓,俺是绝对没偷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偷自家村里的电钻,被逮着打不死也得落个残废,这条路是俺一个外村的拜把子兄弟告诉俺的,地下本来没有路,但他们觉得从村里走太危险,就找到这么条路,以前有拦路的石头,也被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本来他们想劝俺入伙一块儿偷,但俺没敢,不过这条路俺也没告诉过别人,这里从上边看的确没路可走,但到了下边您来就明白了。要去309国道的话,得从山那边的一条小路下去,翻过两座山才能看见庄稼地,光翻山至少就得走半天多,但从这儿走,根本不用翻那2座山,下去拐个弯就能看见庄稼地。”
“能比他们快多少?”张国忠似乎有点犹豫。
“师傅,你要是听俺的,就从这儿走,你不是着急追别人么?从山那边的小路是铁定追不上的,但从这儿走可就不一定啦,没准能在国道上睡一觉等他们啊。”
看了看精气神十足的张毅城,张国忠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从山上看,这条斜坡约莫有一百来米,但真下起来感觉可要长得多。等几个人下到斜坡下的山涧,已经是中午了。
等下到山涧中,张国忠的心算是放下了,只见这山涧中虽说到处荆棘丛生,但也确实隐约有一条小路,路两侧的荆棘也明显有被人砍过的痕迹,顺着路往前看,在两旁的峭壁中间,也确实像孙大鹏说的一样,被炸出了一个豁口,宽窄正好能过一个人。
“为了偷个破电钻,费这么大的劲,有这股子力气干点正经活儿好不好。”擦了把汗,张国忠嘟囔着走向了峭壁中间的豁口。
“嘿,怪了!”别看张国忠挺坦然,但身为向导的孙大鹏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可怪的?”张国忠看了孙大鹏一眼,“是不是这条路啊?”
“是这条路倒是没错,但不大对劲啊。”孙大鹏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朵边上,“前些年山里总丢电钻,村里人都怕了,晚上不管多累都把电钻拿回去,就算睡在山里,也都留人看着,所以那帮人后来就不干了,说这话,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你看着草长得……”说话间孙大鹏用手指了指小路两旁的野酸枣树,好像刚被人砍过,“你看,最近明显有人专门趟过这条路啊!”
“ ……大鹏啊,你肯定他们几年前就不干了?”张国忠蹲下身子,看了看路边荆棘的断枝,似乎确实是近期被砍断的,
“这条路除了偷电钻逃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用途?你们这儿还有谁知道这条路?”
“他们还偷不偷电钻,俺也不好说,但俺们村里这两年基本上没丢过。至于还有什么别的用途,不大好说啊,除了逃跑以外,应该不会干别的了吧?”孙大鹏抬头看了看跟前的斜坡,“如果不是偷电钻,俺觉着一般不会有人走这儿,下这道坡,一个不留神可就是骨断筋折啊,不逃跑走这儿干啥?况且这路通外村,不通俺们村,外村的人不可能来这儿开荒。”
“周文强知不知道这条路?”此刻张国忠的心里基本上已经有答案了。
“这……”张国忠这么一问,孙大鹏也是一愣,“俺不知道,自从他娘死了以后,他天天要钱,估计手头也紧,我那个拜把子兄弟叫上他一块偷也说不定,但俺不知道。”
“就是他了。”张国忠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坐在地上呼哧带喘的民警小陈跟前,“民警同志,我们怀疑罪犯是从这儿逃跑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回去多叫点人啊?”
“什么?”小陈本就不大乐意跑这一趟,心说要不是你个什么狗屁专家非得管闲事,我早就坐车回局里喝茶了,此刻张国忠这么一问,这小陈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心说就凭你也分析起案情来了?“专家大哥啊,我们队长都说了,从哪儿跑的现在还不能确定,警力我们已经布置好了,我的任务是护送你们去追朱警官他们,其他的事你甭操心啦,行么?”
“好吧,”一听小陈的态度,张国忠也没脾气了,“那咱们就去追朱警官。”
顺着这条小路,走了大概一个来小时,远处果然看见了郁郁葱葱的玉米地,横穿玉米地之后,几个人来到了田边的一条土路边上,只见这土路约莫有两米来宽,大点的汽车肯定是开不了,但是走小面或摩托车应该不成问题,土路两头直线连到天边,除了远处隐隐约约有个类似于破庙的建筑外,基本上没有其他建筑了,“咱们在这儿等就行,去309国道,他们肯定得过这!”
“这是哪儿啊?”张国忠四处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全是庄稼地,除了不远处那座破庙以外,基本上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将军庙,他们肯定得从那边过来。”孙大鹏用指着远处破庙的方向,“如果说咱们上山的时候他们刚出发的话,那他们至少得一个钟头以后到这儿!”
“大鹏,如果是上午走的,咱还能追上不?”张国忠真正想追的其实并不是小朱,而是柳东升。
上午走的?“孙大鹏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就够呛了,这条近路最多省两个钟头的路程,上午走的肯定是追不上了,除非有车。”
“车?”张国忠四处看了年别说汽车,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虽说没看见车,可是远处的破庙却让张国忠觉得有点怪:寺庙本就属阴,自古来更有“宁住庙前,不住庙后”之说,原因就是因为寺庙聚阴,不利于居住,而寺庙后的阴气更要大于庙前的阴气,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在《茅山术志》中,平原地区有两种特殊情况,阴气强度是可以和山中的“聚阴池”媲美的,其一是寺庙周围是空旷的空地或田野,这样四周的阴气便会被寺庙吸过去,形成一个类似于漩涡的效应,此时漩涡中心的就是寺庙的阴气强度便会积聚且不易散发,且四处的游魂野魄也会被吸引过来,如果怨气不是很重的话更是很难脱离,这种情况在茅山术中称为“旋魂甏”,甏是大瓮的意思,其含义就是冤孽会存于以寺庙为中心的漩涡中央,不会外侵,也不会主动招惹生人;第二种情况便是寺庙四周环境空旷且有坟地,这样的话,新死者的魂魄也会被吸入阴气的漩涡中难以脱身,本来能投胎,这下不能投胎了,日久天长必生大怨,很容易形成祸患,这类情况在茅山术中称为“旋魂庋”,庋字是物品架子的意思,也就说,“旋魂庋”中的魂魄如果怨气积聚到一定地步,是会主动攻击生人的,相比起前者“旋魂甏”,后者更危险。而如果寺庙长期无人敬拜或无人居住的话,这两种情况的严重程度则会加重,这也是这所以规模比较大的寺庙都愿意修在山上的原因(山中阴阳自成体系,与平原地区是截然不同的),一些中小规模的寺庙即便是修在平原地区,也会做一些防护措施,例如修塔、隔河、开渠泻阴等等。
“大鹏啊,那个破庙一样的建筑,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师傅,那个就是将军庙啊!这一片的地名就叫将军庙,就是因为有那座庙!”孙大鹏把张国忠拽到了一边,“对了,师傅,那个将军庙可不是善茬,闹鬼闹得厉害着哪!”
“闹鬼?”张国忠一愣,“闹什么鬼?”
“哎,俺这也是听老人们说的,打老早就传说闹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起初啊,离这个庙几里远的地方还有人家,但据说隔着好里地,晚上都能看见鬼火,后来就都搬走了,所以你看这方圆十几里没人住,据说就是那个庙闹的。就农忙的时候还有点人,还都不愿意往跟前凑。”
“鬼火?”张国忠微微一笑,其实鬼火与闹鬼完全是两回事,鬼火是可以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那是人体骨髓中的磷元素自燃所导致的亮光,“这附近又没坟地,哪来的鬼火?”
“哎,师傅,谁跟你说没坟地啊?俺听老人说,这块地儿解放前是乱坟岗,尸首有主儿没主儿都往这儿埋,坟头子都没了边了,解放后改成庄稼地了,用推土机把坟头子都推平了直接种粮食,连棺材都没往外挖啊。”
“坟地?”张功忠一愣,照孙大鹏这么说,这个将军庙正好符合“旋魂庋”的条件啊,如果真是那个周文强把双塔山通往将军庙的秘密小路给清理了,那么他那个黑衣人同伙没准会借助这个将军庙周围的“旋魂庋”耍什么伎俩,“大鹏啊,除了鬼火,那个破庙就没什么其他怪事?尤其是最近?”
“最近没听说,谁没事上那儿去啊,不过以前有。”孙大鹏道,“俺听俺爷爷说,解放前,这附近有个状元村,据说是前朝村里出了个状元,所以叫这个名,不过后来这个状元让皇上砍头了,而且家里人连尸首都没看见就被发配了,你说冤不冤哪,念那么多年书,书本钱还没挣出来呢就让皇上砍了。”孙大鹏只要一张嘴就没边,“那阵子这将军庙附近都是坟地,晚上一般没人走,后来有一天,村里有个叫王大高的,对个人外号好像叫王八羔子,名字起得像……”
“我说大鹏啊,咱以后能不能改改这个毛病?”张国忠实在受不了了,自己这边都急吐血了,这宝贝徒弟却一个劲地扯闲,“咱以后能不能别扯别的,直接说正题儿?”
“哎,好,师傅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孙大鹏傻笑着挠了挠头,“有一天晚上,王大高去集上看戏,回来晚了,要是绕大路回家吧,少说得走半宿,要抄小道从将军庙走吧,一个钟头就能走到,这王大高也是懒,就从将军庙这边抄小道走了,等他走到将军庙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子让人拍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找他借火,当时这小子看戏时喝了二两酒,也没多想,就把洋火②掏出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回头,竟然没人!四周全是坟地,方圆几十丈一个人影都没有,哎哟,这下可把王大高吓死了,撒丫子直接跑回了家。”
“就这点事?”张国忠都快郁闷死了。
“后头还有呢。”孙大鹏一脸严肃,“等王大高刚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两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脚脖子,一个大马趴就在得院儿里了,门牙都磕掉了,之后这个是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一年。王大高有个儿子,当天就嚷嚷着爹背了个女的回家。自从王大高得病以后,这孩子又天天说爹的床上坐了个女的,为这事,王大高的媳妇把孩子打得死去活来,但不管怎么打,这孩子就是不改口,后来也请先生看过。师傅啊,你知道,俺爷爷跟您老是同行,俺爷爷就被请过去过。”
“跟谁是同行啊?”张国忠都快哭了,整了半天,还是被当成算命先生了,“看出什么来了?”张国忠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孙大鹏道,“不过这事当时可闹得挺邪的,可更邪的还在后头哪:王大高病好以后,孩子就不再闹欢床头坐着女的了,但之后不久王大高的媳妇便怀了上孩子,后来生了个闺女,长得既不像爹妈也不像妈,为这事两口子没少掐架,这时候他儿子又开始闹了,说妹妹长得像坐在爹床头的那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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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七星连珠:30年左右一遇的天文现象,具体现象则是太阳系七颗行星排列在一定角度内。据记载,在1965年3月6日时曾经发生过“七星连珠”的现象,水星、金星、地球、火星、土星、天王星、冥王星排列在9。3度的范围内,在视觉上已经形成了“七星连珠”。而电影里经常提及的“九星连珠”,需要6000年才出现一次,并不是常见的天文现象。
②洋火:即火柴,因为是19世纪由英国传入中国,所以民间又称“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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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2:51:24
《茅山后裔》之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阵 第五十八章 鬼胎
据孙大鹏回忆,当时其爷爷还算有点水平,在附近十里八乡多少也有点小名气,因为这王大高自从上次在将军庙撞鬼后心里一直别扭,此时儿子又说妹妹像自己背回来的女人,就更别扭了。此外更邪的是,这孩子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一声都没哭过,只是一个劲地笑,而且笑声阴森森的十分吓人。
女儿满月的时候,王大高又请了几个先生到家里瞧,但几个先生的意见很不一致,又的认为只是投错胎了①,并无大碍,而因为那一年是阴年,孩子出生的时辰也是阴月阴日阴时,所以有的则认为这孩子是阴胎②,需要取个“阳名”,只有孙大鹏的爷爷一人认为这孩子是“鬼胎”万万留不得。
在茅山术中,“鬼胎”也称之为“怨胎”,指魂魄在怨气散发干净之前便投胎转世,这样的孩子生来便带着怨气,会给全家人带来灭顶之灾,,由于民间术士的方法大都源于麻衣相术与茅山术,所以“鬼胎”或“怨胎”这两个名词也被民间术上所广为采用,据传说俗语中的“心怀鬼胎”即源于此。
虽说瞧出了孩子是“鬼胎”,但孙大鹏的爷爷却并未坚持,原因是一来这个结论关系到一条人命,二来自己的结论和其他几个先生有很大偏差,如果坚持己见又怕得罪人,所以只是偷偷跟王大高提了一句,王大高也没在意,后来这孩子就依了一位姓苏的先生的建议,起了个男孩名。本来,王大高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没想到半天不到,王大高家的房子在半夜突然倒塌,一家老小都被砸死在了屋里。
等孙大鹏的爷爷听见消息又赶到状元村后,已经是第四天头上了,尸首都已经埋了。虽说当初那个给孩子起名的苏先生一再强调王家四口人的死跟那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但孙大鹏的爷爷还是坚持让村名挖出了王家四口人的尸体,其中王大高及其妻儿的尸体被重新葬入了将军庙的院子里。
最后,有村民提议一把火少了庙堂免得再生事端,但却被孙大鹏的爷爷拦住了,理由是:“庙在则魂束,庙无则孽散,拆了将军庙,这么多年被聚在这里的冤魂孽魄一下子全散出去,后果是很严重的。”而这座破庙也正因为孙大鹏爷爷的这句话才留了下来。
“高人!”听孙大鹏这么一说,张国忠对其爷爷的看法瞬时改变,本来,张国忠认为,民间的那些巫婆神汉骗钱的居多,真正有本事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但此刻看来这个孙大鹏的爷爷倒像是有点真水平的。别的不说,如果不是茅山教正传弟子的话,能知道“庙不可拆”的道理便不简单,就更别提是指导村民移尸,并把罪魁祸首的“鬼胎”埋在庙中间了(王家一家四口虽属死于非命,魂魄带有怨气,但“七日”之时也会还魂,如果把尸身埋在庙字周围甚至庙中,阴气漩的作用便会将这些冤魂囚于此,即时这些魂魄不能投胎,也不会出去作祟),不知道这种老能人怎么会有孙大鹏这么二百五的后代。
“照你这么说,这个庙院里,到现在为止,还埋着个“鬼胎”?”张国忠一皱眉问道。
“俺不知道啊,俺爷爷死的时候俺还不计事儿呢,这些都是以前听俺爹说的。”孙大鹏道,“不过俺觉得这种事俺爹不会胡说八道,如果后来没人挖的话,那孩子的尸首应该还在。”
“等等,容我想想。”张国忠一摆手,沉思了片刻:“大鹏啊,你在这儿等着朱警官他们,我去将军庙里看看。”其实,最开始柳东升和王友善判断那个黑衣人想从309国道逃跑,张国忠就觉得不对劲,黑衣人离开周文强家的时候是半夜,如果真想逃跑的话,完全有时间从进村的路原路返回,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徒步走一天的路去309国道逃跑呢?尤其是刚才发现山涧里小路两侧的荆棘近期被人砍过之后,张国忠便进一步肯定了黑衣人往309国道方向逃窜,其目的很可能并不是真的“逃跑”,而是另有所图。此刻听孙大鹏讲了这个“将军庙”的历史,张国忠便觉得这将军庙很可能就是黑衣人的目标。
“哎,师傅,”孙大鹏本想拦着,但犹豫了一下却并未上前,“看他干啥啊,真是的。”
“你管他叫师傅?”坐在一边的民警小陈此时注意到了孙大鹏对张国忠的称呼,不由得呵呵一笑,“他是你师傅?”
“哎,对。”张毅城一看要露馅,感觉接过了话茬子,“是,孙大鹏本来想考高中上大学的,但当时他爸不让,非让他务农,后来他爸去世了,就更没钱上学了,我爸昨天住他家,觉得他很聪明,不上大学可惜了,准备供他上高中考大学,所以他就管我爸叫师傅了,是吧,大鹏?”张毅城边说边偷着用手指头捅孙大鹏。
“哎,对!对!俺师傅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啊,过两天俺就去考大学。”孙大鹏反应倒是挺快。
“你?考大学?”小陈强忍着笑,“你知不知道咱山东的分数线是多少?”
“当……当然知道。”孙大鹏傻笑了两声,回头偷偷问张毅城,“分数线是干啥的?”
张毅城崩溃。
将军庙距离刚才几个人等小朱的地方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教程,虽说远看这庙不算大,但等走近了一看却着实不小。真个将军庙大概有十来间房,分前后两个院子,院中到处破烂不堪杂草丛生,所有的屋子都是半木结构的,其中大部分已经没有屋顶了。
进庙门正对着的是大殿,约莫有个二十来平方,前后都是门,殿中想必曾有泥塑,但此时已是空空如也,虽说当时太阳正毒,室外气温少说得三十三四度,但大殿却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凉。站在大殿中间,张国忠不禁打了个冷战,“像是个招灾惹祸的地方。”
穿过大殿,张国忠走到内院,只见内院四周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空的,院里的篙草足有一人高,在靠近院底的墙角,张国忠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类似于狗洞的拱形洞口,洞口下面已经平了,仅剩了一道一指来高的缝隙,想必这就是当初建庙时用来“开渠泻阴”的“引阴渠”,理论上讲渠中应该有水,在庙外也应该连着河流或小溪,之所以这座庙成为藏污纳垢的中心,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庙外连接着“引阴渠”的小河因荒芜或其他原因被填埋所致。
“莫非是我多虑了?”绕着内院转了几圈,张国忠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似乎近期也没什么人来过,“论阴气,这里应该比周文强家菜窖里更厉害啊,莫非那个黑衣人要去的不是这里?”张国忠皱着眉头暗自嘟囔,按理说,能称的上是“旋魂庋”的弃庙,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尤其像将军庙这种囤阴藏怨了几百年,却并未遭到太大破坏的弃庙就更不常见了,如果黑衣人真是朝这个方向来了,不大可能发现不了这里的。
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张国忠又回到了前院,面向着庙门坐在了大殿的台阶上,刚想抽根烟歇会儿,突然发现庙门右侧不远处有一个雕花的石墩子不大对劲。只见这石墩子大概二尺来高,形状大小和公园里的石墩凳子差不多,石墩表面有一个人工凿出来的开口,顶上有个碗口大的凹洞,与下面的开口相通,凹洞四面黑糊糊的,好像被火烧过。
本来,从外表的磨损程度看,这石墩应该也是个有年头的东西,在如此一座古代破庙的旮旯里出现这么个东西,换作旁人是不大可能会注意到的,之所以这东西能引起张国忠的注意,完全是因为其表面的雕刻花纹——八卦纹。这座名为“将军庙”的破庙,起初贡奉的是不是“将军”虽不得而知,但从建筑风格看,大体是以佛教风格为主,在这样一座庙里出现道教的图案,自然也逃不过张国忠的眼睛了。
点上烟,张国忠走到了石墩子跟前。“怪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石墩子的凹洞以及石墩子周围的地面,发现凹洞边沿的黑色像是信烧上去的,而石墩子周围的地面上也有一些黑漆漆的碎渣,最大的有绿豆粒大,最小的比小米还小,三三两两散落在草丛粒,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捡起地上的碎渣用手捻了捻,张国忠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些黑渣似乎是用热油炸糊了的碎肉渣,不但黏糊糊油腻腻的,而且还有一股酸臭味儿。
而当张国忠回过头仔细端详石墩子的雕纹时,心里不禁又吃了一惊,只见石墩四周的八卦纹四周,还充斥了很多类似于“梵文”的雕花,每个雕花中都隐约地镶着一道铁线。
“散谶益寿纹?”张国忠不禁一愣,虽说茅山派并非“丹鼎派”,但《茅山术志》中对丹术多少也有些记载,眼前这个墩子上的雕花并非梵文,而是一种叫“散谶益寿咒”的“丹纹”,据说会对炉中丹药产生特殊影响,按理上讲,刻有这种咒文的丹器,应该是一种始于东周的比较“高端”的丹术器皿,到了战国末期不知为何种原因其制作工艺突然失传,同时丹士们在用的此种丹器亦同时绝迹,之后也没再出现过,明清时期,这种带有“散谶益寿纹”的丹器不知因何种原因,曾经受到了一些丹士的疯狂追捧,但据说当时市面上带有这种“丹纹”的丹器大多为唐宋时期的仿制品。
看看石墩上的“散谶益寿纹”,手里捻着碎渣,张国忠眉头紧皱,虽说地上的碎肉渣究竟是什么时候弄掉地上的不好说,但从碎渣里还未风干的油腻分析,时间应该不是很久,看来这个石墩子应该是传说中的东周“梦幻”丹台——“散谶益寿炉”。
“莫非又是个假货?”张国忠不大相信眼前的“丹台”会是东周或战国时期的正版“散谶益寿台”,如果其真是东周或战国初期的原装货,那么看来这个黑衣人的来历也着实不简单,“莫非是在这儿炼丹?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一时迷糊了。
“看来他肯定来过这儿。”张国忠继续观察丹台周围,发现丹台底下的杂草被压死了一片,看来确实是被后来搬到这里的,“没错了。”站起身,张国忠大踏步出了将军庙,迎面正好看见孙大鹏朝自己跑过来。
“师傅,他……他们到了。”孙大鹏气喘吁吁道:“让您老赶紧过去呢。”
“哦?你不是说得一个小时吗?”张国忠开始跟这孙大鹏往回走。
“俺那就是估计。”孙大鹏道:“那个姓朱的警察好像说人已经到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10分钟后,张国忠回到了刚才等人的地方,发现小朱、王友善手下的民警小王和刚才那个小陈警官以及两个不认识的警察正扎在一块聊天。“哦,张大哥,你干吗去了?”看张国忠回来了,小朱赶紧笑呵呵地上前:“柳队他们好像已经到了。”
“到了?怎么这么快?”张国忠一愣:“对讲机能用了?”
“用不了,没信号。”小朱道:“不过我刚才收到一个传呼,应该是柳队打的。”说话间,小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传呼机:“你看,信息是409,这事柳队的生日,以前柳队交代过,只要收到这个号,肯定是他打的,就得赶紧回电话,他能给我打传呼,说明他应该与309国道那边布控的兄弟们会合了。”
“对讲机没信号,这小东西能有信号?”张国忠对传呼机这种东西还真是挺新鲜。
“哎,张大哥,外行了吧?这可是大老美的最新技术,能收着广播的地方,它就有信号,我这是127台③的,全国联网。”小朱借机还显摆上了。
“呦,摩托罗拉的!朱哥,你这玩意儿多少钱啊?”小陈好像还挺羡慕。“不贵,2000微贵点,带一年服务费,托一塘沽④的哥们儿给买的,进价拿的货,外边买稍微贵点,但也超不过3000。”小朱嘿嘿一笑,把传呼机装回了口袋。
“对了,小朱,我发现那个破庙有点古怪。”张国忠把小朱拽到了一边,把双塔山秘密小路近期被人开垦的事以及自己刚才的发现说了一遍,“那个丹台不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回来取那个东西。”
“哦?”听张国忠一说,小朱也是一愣,“这么说张哥你的意思是。”
“在那儿守着。”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现在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们应该急于逃跑,那个石墩子不像是普通物件,我觉得他们没准很快会回来取。”
“这个……”小朱也是有点犹豫,回头看了看其余4个人:“行吧,我跟他们说说。”说罢,小朱又回过身跟其他几个民警嘀咕了一通,之后又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张大哥,这个事你最好别太搀合,你看,现在都下午了,几位同志走了这么远的路,连口饭都没吃,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守上一天两天很正常,这个主我做不了啊!”
“你……”张国忠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朱警官,他们没吃饭我也没吃饭,而且我昨天连觉都没睡!抓坏人是你们警察的责任,我完全可以不管,情况我已经向你们反应了,重视不重视是你们的事!你要觉得我的话没有价值,我现在就回天津!”
“哎,张大哥,你误会了。”小朱一看张国忠真急了,也没底气了,二话不说把张国忠拉到了一边,“张大哥,这个案子,案发毕竟是在天津,人家现在是协助我们破案而已,山东是人家的地盘,别说是我,就算是柳队,在这儿跟人家发号施令,合适吗?张大哥,我相信你的推断,要不这样,我跟你在这儿守着,让他们先回去报信,你看怎么样?”
“ 这个……行吧。”张国忠也理解,小朱就是个普通侦查员,在人家的地盘,确实也不好做主。
“行,那咱俩现在过去守着。”小朱回身又跟旁边的几个警察嘀咕了一通,寒暄了几句后,除小朱外的几个警察顺着土路走了,“张大哥,我已经让他们把你说的情况转达给柳队他们了,如果上头认同你的分析,可能会派人过来。”小朱也没辙,千里迢迢把人家从天津找过来,此刻人家这么热心,也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不是?
将军庙里,小朱也仔细检查了一下张国忠嘴里的那个神秘的“散谶益寿台”,但凭小朱的感觉,这东西并不值得罪犯冒着被抓的危险回来取,“张大哥,你说这东西是丹台?炼丹用的?”
“对,而且不是一般的丹台。”张国忠道:“我分析,这个人可能很极端,因为疯狂地迷信某种传说,所以会把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倒腾出来。”
“传说中的东西?”小朱一皱眉。
“对。这东西传说始于东周,但战国末期就失传了。”张国忠道。
“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珍贵的?值得冒险回来取?用砖头搭一个台子底下点火不是一样吗?”小朱对道术可是一窍不通,此刻的话茬子已经近乎于抬杠了。
“小朱啊,这里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自古那些追求完美的丹士,都讲究“配套器具”,一个丹台只配一个丹炉,这个人既然能把东周的东西折腾出来,应该也是个思想极端的人,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丹台的。”
“哦,还有这么一说啊。”小朱点了点头:“张大哥,这东西要真是东周的,我觉得就算抓不住坏人咱也不白来,至少给国家追回了一件文物。”
“大鹏,离这儿最近的村子得走多远?”张国忠把孙大鹏叫了过来。
“以前的状元村现在叫团结村,比解放前外迁了几里地,离这儿最近,去的话得俩钟头,不过回来的话就快了,俺一个表兄住那儿,家里有摩托。”孙大鹏道。
“去,买点吃的回来。”张国忠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剩下的给你表兄买包烟抽。”
“哎呦,师傅,徒弟我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怎么能让您老花钱呢。”孙大鹏一脸堆笑,不由自主地接过钱,“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爸,我去吧。”张毅城看着200块钱也是眼馋。“
“你认识路吗?给我老实待着!”张国忠一板脸,“对了大鹏,顺便给我也买包烟回来。毅城啊,我躺着儿睡会儿,七点叫我。”
夏天天黑是很晚的,可这孙大鹏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也没看见踪影。
“爸,伟大的孙大鹏师兄,不会是怕闹鬼,溜了吧?”张毅城的肚子都饿扁了,一个劲地发牢骚。
“别瞎说!”虽说下午睡了会儿觉,精神好了不少,但张国忠的肚子也是饿得直叫,看了看表,9点多了,“没准是没买着吃的,或者说车坏在半路上了,再等会儿。”
“张大哥,刚才毅城说的闹鬼,是怎么回事?”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小朱心里也有点发虚,要说这个破庙可是太怪了,大夏天的,往这大殿台阶上一坐,后背一个劲冒凉气;杂草如此茂盛,可却连声蛐蛐叫都听不见,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有时冷不丁的还有这样或那样的怪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叫唤,又像是风声,可周围还真就是没有风。“这里不会发生过什么血案吧?分尸?碎尸?焚尸?”小朱猜起来没完,三句话不离“尸”字。
“朱老弟,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尸”啊?那都是附近村民瞎传的。”张国忠也懒得跟小朱解释,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真把那些传说都跟他说了,就算没鬼自己也得把自己吓着。
“什么传说?”这小朱还就打算刨根问底了,就在这时,突听喳的一声鹞子叫,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原本落在墙头老老实实的鹞子忽然发疯般地挣扎了起来,不停地用嘴啄栓在腿上的绳子。
“这……那玩意儿怎么了?”小朱擦了把汗,小心翼翼地想靠近鹞子看个究竟。
“朱叔叔,别过去!”张毅城赶忙拦住了小朱,”好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生人过去会挨啄的,那是猛禽!“嘴上说着不让别人过去,张毅城自己倒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栓鹞子的墙边,蹬手蹬脚地把栓鸟的绳子从地上的石头上解了下来。
鹞子属于禽类,禽类的阳气很强的,甚至说有的禽类阳气更强于人,如果说这种动物平白无故地突然发狂,那么便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发现了天敌或受到了攻击惊吓,二便是周围的阴气强度达到了非常强的程度,以至于超过其本身对阴气的适应程度,但对于阳气强盛的禽类来说,这种巨大的阴气场并不是随处可见的,换作人口密集的地方,就算在一天中阴气最强的末子交替之时,其阴气也达不到让鹞子发狂的程度。
在张国忠看来,此时此地除了儿子、小朱和自己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鹞子受到惊吓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唯一的可能便是阴气强度发生了一次“爆发”。
“莫非是“闹子”?”张国忠低头看了看表,还不到10点。
茅山术认为,平原地区以及部分山区中,恶鬼出行的时间为“子时”也就是凌晨零点整,当然,恶鬼冤孽是没有纯粹的“时间”观念的,之所以会选择“子时”统一行动,完全是因为“子时”是一天中阴阳的交汇点,在末子交替前后,阴气强度会达到一天之中的“峰值”水平,也正是这个“峰值”给了恶鬼冤孽以出行的讯号。当然,根据天象以及环境的不同,阴气“峰值”的出现时间也会有所偏差,所以恶鬼出行的具体时间并非在任何地方都是晚上12点整,如果在聚阴池或其他什么地方,夜间阴气强度会提前达到“激活”恶鬼冤孽的程序,茅山术中将这一现象称为“闹子”,就是“子时”提前到来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平原地区出现“闹子”现象的时间差都在半小时以内,即使是阴气大盛的“七星连珠”或“九星连珠”,“闹子”的时间差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没想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庙,“闹子”的时间差竟然达到了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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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投错胎:传统观念认为,本市男儿命,却错投女儿胎,或这女儿命投了男儿胎,其长相特征便会与父母不同,但从遗传学的角度讲,这种情况则可以归为返祖现象,孩子外貌特征很可能继承了其祖父母或更早祖辈的特点。
②阴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传统玄学中称为“阴胎”。如果是男孩,则需要起一个带“阳”字或谐音的名字来压:如果是女孩,便需要直接起一个男孩的名字。
③127台:当时中国电信下属的数字传呼服务台,是当时规模比较大,服务比较正规的服务台。
④塘沽:天津沿海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摩托罗拉中国生产基地即设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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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9 10:24:03
《茅山后裔》之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阵 第五十九章 济北双塔阵
“没事了,没事了。”发狂的鹞子被张毅城捏在手里好一阵安抚,可算是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内院传来一阵草响,“什么人?”小朱喊得都跑了调了,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枪抽了出来,一个箭步窜到了大殿里,张国忠紧随其后,“张大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小朱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了,毕竟是年轻经验少,这种情况若换作柳东升是绝对不会着急的。
“我听见了。”张国忠也把巨阙剑抽了出来,“但我觉得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那是什麽”?小朱警惕地看着四周,“动物?”
“不知道。”张国忠自己也纳闷,这种阴气纵横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动物,况且还是在闹子的时候?“小朱啊,你看着点毅城,我进去看看。”
“好,那你多加小心。”小朱回头看了一眼张国忠,下巴差点砸在脚面上,“张大哥,咱没必要拿那个吧?”虽说气氛诡异,但小朱还是差点笑出声来,自从接张国忠来山东的时候,小朱就纳闷这位张大哥为什么要背着这么大一个包,又不是去行军,被这么大的包干吗啊?此刻一看张国忠的家伙式才明白,感情是装管制刀具的。
“张大哥,就算治安不好,也没乱到随身带宝剑的地步吧?”小朱哭笑不得,从小到大,拿宝剑的人见过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海河边练太极剑的老大爷,怎么还真有随身带宝剑防身的?
“这个不是对付人用的!”张国忠可没心思跟小朱打哈哈,掏出了手电,单手举剑迈进了内院的篙草丛。
内院大概有几百平方米大小,要说也怪,刚才在大殿的时候,听见发出声音的地方明明在左边,而等张国忠小心翼翼地走到内院左侧的时候,大殿右边的篙草丛又发生了一样的声响,且发出声响的位置好像在慢慢变化,这次张国忠可是听清了,这时蛇在地上爬所发出来的声音,“难道他来了?”张国忠赶忙想跑回大殿,但自己刚一回头,直见一条三四尺长的大白蛇正冲着自己吐芯子。“啊!”张国忠差点喊出声来,刷的一下把巨阙剑横在了胸前,但眼下这条大白蛇好像并不害怕张国忠手里这家伙,看张国忠举剑非但不后退,反而略带挑衅地冲着张国忠爬了过来,接着月光,只见蛇身上明晃晃钉着一排银钉,很显然,这条大白蛇就是前几天钉在双塔山石柱子里的那条大的离谱的虬褫。
“怎么跑这来了?”对于这么大的虬褫,张国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举着剑一步步地后退,此刻张国忠最怕的就是小朱或张毅城脑袋发热擅自跟过来,尤其是张毅城,不定会使出什么歪门方法,万一把这东西激怒了给谁一口可就没命了。
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张国忠边后退边琢磨对策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院那边传来了“哇”的一声喊,声音是张毅城发出的,隐隐约约还带着点哭腔,“毅城!”一听儿子大喊,张国忠也顾不得琢磨了,横辉一剑直砍虬褫的脑袋,没想到这虬褫一不攻击二不躲闪,就在张国忠这一剑距离其“脖子”还有二尺不到距离的时候,突然发出了“嘶”的一声,与此同时,张国忠好像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住手!”声音极其的耳熟。
“谁?”张国忠下意识地收回了巨阙,猛的一回头,只见师傅马真人笑呵呵地站在自己身后,“好一个小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了?”
“师傅?”张国忠下意识地放下了剑,“您……”刚想下跪,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师傅死了20多年了,怎么可能跑这儿来,他娘的敢骗我……”张国忠举起剑猛的回头寻找刚才那条超大号的虬褫,却发现自己面前只有篙草,那条大蛇早已不知去向,没有声音,没有痕迹,再回过头来,发现根本就没什么马真人,四下瞬时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毅城!”张国忠也顾不得找蛇了,直接从大殿旁边的草丛中窜到了前院,发现张毅城正跪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朱则趴在了张毅城的前边,而先前墙角摆丹台的地方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
“没事吧!?”张国忠窜到了张毅城跟前,前胸后背地摸了个遍,还好没受伤。
“小朱!小朱!”一看儿子没事,张国忠转身去扶趴在地上的小朱,这一扶不要紧,只感觉湿乎乎地弄了一手,等把小朱翻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满嘴都是白沫,拿出手电一照,才发现这小朱不止是嘴上有白沫,背后还插着几只金灿灿的行针。“
“五雷金针?”张国忠不由得一愣,这可是茅山术里成本最高的招,是专门对付冤孽冲身用的,人的七脉,分别是“心阳脉、惠顶脉、丹田脉、足阳脉、洐首脉,土门脉,丁通脉”,其中惠顶脉和足阳脉是阳气循环的起点和终点,五雷金针的原理是用五支镀金的行针插入除“惠顶、足阳”二脉之外的五脉,金器不走阴阳,在众多金属中,要数黄金的“阻隔阴阳”性能最好,这五支金针插入五脉后,可将侵入七脉的阴气从“惠顶、足阳”这两个没扎针的脉路逼出去,之后这五支金针也便废了,也就是说这种镀金的针完全就是一次性的。虽说据记载,五雷金针对于根除冲提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的“病例”效果非常不错且立竿见影,但因为成本太高,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夸的多用的少,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用到小朱身上,看来那哥们儿还不算坏的太彻底,偶尔做一次好事还挺下本钱。
扒开小朱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瞳孔,张国忠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危险。快,把你朱叔叔扶出去,别在这里待着了。我去追!”说罢,张国忠起身就要追,却被张毅城一把抓住了,“爸,听我的,你铁定追不上他,况且……况且&……”张毅城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那人刚才救了我一命。”
“他? 救你?”张国忠也懒得想了,一把扯开张毅城的手,“快,把它扶出去!”说罢三步并两步地跑出了院。
院外,呼呼的热风吹得不远处的玉米地沙沙作响,用手电四处照了照,根本就没人影,“跑得真快!”张国忠叹了口气。
“爸,刚才那个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时张毅城已经架着小朱从庙门里出来了。
“他说什么?”张国忠问道。
“少管闲事”张毅城把嘴贴近了张国忠的耳朵,“刚才我想把鹞子换个地方栓,正在解绳子,突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笑,像是男的,也像是女的,但更像是二重唱。我听着也挺害怕的,就把鹞子放下了,想从包里掏点东西出来以防万一,这个时候,小朱叔叔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我背后了,周围那么多乱草,他走过来我愣是一点都没听见。”
“然后呢?”张国忠一皱眉。
“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看他眼神不对劲,”张毅城道:“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再然后?”张国忠按着小朱的人中,感觉气息越来越强,应该快醒过来了。
“再然后朱叔叔就趴下啦,他后便站的就是那天那个人,不过今天没穿黑衣服,穿了一身有点发紫的衣服,也好像是蓝色,但当时就点月光,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色,有点像是一种制服,还带了个帽子。”张毅城道:“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但朱叔叔趴下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头,差点吓死我,你看。”说着,张毅城举起了小朱的一只手,“哎,奇怪,什麽时候变回来了?刚才他指甲都是黑的。”
“制服?行了,我知道了,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么?”张国忠道。
“没看清楚,他不但戴了个帽子,还戴了个墨镜,特别大,跟迈克尔·杰克逊的那个差不多。”张毅城一耸肩:“大半夜的,咱们打手电都看不清,他还戴墨镜,爸,你说这人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啊?”
“精神有问题?”张国忠只能哭笑,天底下哪有这么厉害的精神病?
“爸,我发现一个秘密!”张毅城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根子上,“朱叔叔好像不是处男了,前几年他还是处男,柳叔叔家出事那镇子我还用他的血布过阵,但现在肯定不是了,否则你说那东西,怎么冲他不冲我啊?”
“不许胡说八道!”听儿子这么一说,张国忠眼珠子都瞪出血丝了,“那叫童子!童子,听见没有?什么处男不处男的?从哪儿学来的词儿啊这都……”
大概又过了10分钟,小朱可算醒过来了,对于刚才发生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只是说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已经到了张国忠怀里了。听说人已经跑了的消息后,小朱竟然晃悠着站了起来,抽出手枪就要往玉米地里追,只不过被张国忠拦住了,走路都打晃还追人哪?再者说,这黑灯瞎火的,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里上哪儿追去?
丹台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了,眼下再在这耗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三个人只能顺着路往“团结村”的方向走,刚走没多远,便看见对面两束明亮的车灯由远而近,“可算有车子,这个倒霉地方!”小朱拍了拍裤子,横在土路中间开始挥手,等车开近了,三人才发现,来的原来是辆大发车,看牌照应该是公安局的警用车,但没装警灯,车身也没喷漆。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警车停在了小朱跟前,柳东升从副驾驶开门下车,满脸堆笑,王友善则从后座开门下车。
“早跑啦!你们再晚来会儿人家都到国外啦!“小朱摔摔打打的一百个没好气,”这个点才过来,亏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
“跑了?”一听人跑了,柳东升脸色立即变了,“往哪跑的?”
“喏,这一片。”小朱以自己为中心,回身用胳膊画了一个120度角,“找去吧!”
“对了,柳大哥,我儿子看见了,那个人穿着蓝色或紫色的衣服,像是制服,还带了帽子。”张国忠也一个劲地提供情报。
“行了,明白了!”柳东升回身上了车抄起了车载电台的话筒:“老吴,老吴,我是柳东升,罪犯已逃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没过三分钟,柳东升向众人一招手:“先都上车!”,只见大发车原地掉头飞一般的驶了回去。
“柳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朱也被搞糊涂了,“刚才看你怎么满面春风的?”
“周文强落网了!”柳东升叹了口气,“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突审,听说你们还在这儿守着,我们是来接你们的,没想到他那个同伙真的会冒险回来。
“落网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怎么回事?他从309国道跑的?对了,你们见没见孙大鹏啊,说去买吃的,下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对了,我得下去,万一他回来找不着人怎么办?”
“哎,抓住周文强还多亏距离那个孙大鹏。”柳东升道:“这小子在团结村发现了周文强,于是便想打电话报告,可偏赶上村委会的电话坏了,他就骑了个摩托去派出所报告,结果半路上碰见我们设的卡子了,就直接跟布控的同志报告的,这小子可立了大功。”
“立功了?好,挺好!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张国忠一听徒弟立功了,还挺高兴。
“哎,那小子没有驾驶证,就敢骑摩托上国道,国道上可都是几十吨的大货车,别说是撞上,蹭一下他那小命就没了。正好赶上他报告的那个布控点的同志,是交警那边支援的,发现他无证驾驶直接把摩托车扣了。说报警心切可以理解,无证驾驶的事就不追究了,但车得暂扣,让他自己先回去,找个有驾驶证的来领车。但那小子不干啊,说没法跟亲戚交代,非得把车骑回去,正跟那边撒泼打滚呢。张大哥,我看这事也怪不得交警那边的同志,虽然立功了,但也不能让他无证驾驶再骑回去啊,万一出事谁负责?”
“那咱们现在怎办?”张国忠道。
“先去和大队人马会合,张大哥,这两天辛苦你了,以后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柳东升拍了拍张国忠肩膀,“灯会儿我安排车先送你们回去!孙大鹏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去说说情,是在不行我亲自把摩托给他骑回去!”
……
30分钟后,大发车终于下了土路,来到了传说中的团结村。村口,清一色十多辆警车(大发)早已一字排开,花花绿绿的警灯闪成了一片,看来附近分局派出所所有的大发车都调来了,就等着柳东升这车回来会和呢,“张大哥,我、老王和小朱还得参与搜捕,就不送你们回去了,等会儿你就坐这辆车去宾馆吧,有什么事我回天津再联系。”
“恩,等你的好消息。”张国忠和柳东升挥手告别,瞬时,柳东升便钻入了闪着警灯的警车,十多辆警车开足马力像将军庙的方向呼啸而去。
三天后,天津。
张国忠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突然听外边有发动机马达声。
“刘叔叔来了。”张毅城已经能通过发动机声音识别柳东升的警车了。
不一会儿,柳东升果然跑到门口叫门了,“老张,是我,柳东升。”
“怎么样,人抓住没有?”张国忠光着膀子把柳东升让进了院里,“毅城,快去,拿瓶凉啤酒去。”
“不喝了,不喝了,等会儿还得开车呢,来杯水就行。”柳东升把手包放在了桌子上,“这帮人不知道是不是真是精神病,张大哥,我都晕了。”
“怎么了?”张国忠一皱眉。
“那个周文强的确是凶手,但并不是主谋,主谋就是那个去将军庙拿丹台的,此人仍然在逃。”柳东升道,“那天晚上,我们把将军庙附近搜了个遍,后来连警犬都出动了,也没找到他。当天晚上,我们封锁了所有出山东的必经之路,但直到第二天也没结果,唉!”
“周文强是凶手,但不是主谋?”张国忠一愣,“这话怎么说?”
“唉,一言难尽啊!”柳东升也不客气,直接从盘子里拿了跟黄瓜沾着面酱吃上了。
按柳东升的话说,在将军庙附近搜捕未果以后,山东那边的负责人老吴便开始重点安排公路布控,而柳东升则立即突审了周文强。通过审讯得知,那个黑衣人,周文强称之为“老大”,姓名不详。被单位开除后,周文强不愿意务农,又欠下了一笔赌债,于是便开始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跨省的汽车盗窃团伙,团伙的作案目标以天津产的“夏利”小轿车为主。后来有一次,周文强正在作案的时候被车主当场抓获,这个车主不是别人,而就是其口中的“老大”。
后来,周文强曾想把这个“车主”打晕然后逃跑,结果没想到反被“车主”制服,本来周文强以为完蛋了,但没想到这个车主不但没把周文强送到公安部门,反而问其愿不愿意一起发财。起初,周文强也也是半信半疑,但按这个“车主”的交代,利用自己以前跨省偷车的关系把几个破罐子从天津运到山东后,这位车主果然如约给了他几万块钱,这下周文强可乐坏了,这可比偷车赚钱快多了,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没风险啊,自此以后,周文强便开始喊此人为“老大”。
但让周文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大”让他做的事一次比一次离谱,到了最后竟然要求他麻醉作案。从外头把活人拐回来,虽说周文强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流子,没什么胆量,但也架不住“老大”开的价越来越高,后来半推半就地就干了,开始,他们的作案地点就在天津,城乡接合部的一处租来的平方内,周文强发现“老大”只是把吃了该关键字已经被屏蔽的人平放在菜窖了,好像没干什么就把菜窖门观赏了,结果等第二天一打开菜窖门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而且软塌塌的,好像骨头没了。当时周文强很害怕,向“老大”表示自己不想干了,但此时“老大”却露出了本来面目,以“不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要么一起干,要么把眼珠子留下再走”相威胁,后来这周文强就妥协了。
最开始,他们在天津频繁地更换作案地点,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后来,“老大”似乎嫌天津市这些房子达不到某些条件,便让周文强在周边省市租一间山区房子,且提出了一堆租房的要求。看到“老大”提出的“租房要求”,周文强表示自己家的房子就符合条件,即能掩人耳目又省钱,没必要去外面租,后来“老大”曾亲自到周文强家考察,似乎还很满意。自此之后,他们的作案地点变成了周文强家,自从他们第一次作案开始,就十分注意隐蔽线索,若不是走文强在坐公交去郊区焚烧血衣的时候,装血衣的提包被小偷偷了,办案民警是很难把线索查到山东的。
“他只不知道那个“老大”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张国忠道
“好像是说往地上的铁管线里放一些小个的菜蛇,等到第二天人死了以后,这些小蛇还会留在铁管子里,但用不了几天,这些小蛇就会变成“白色”的,后来“老大”问周文强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土地庙什么的,周文强就把他领到将军庙去了。”柳东升道,“后来,这个“老大”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石台子和一个铁葫芦一样的东西,每当有一批小蛇变成白蛇之后,老大就会杀死这些蛇,然后把蛇胆取出来,再带着蛇胆去将军庙。“
“哦?”听柳东升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在搞“虬褫”的速成班啊!”此时,张国忠不由得又想起了东晋时期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的传说,因为畜牲体仙的周期是很漫长的,尤其像“虬褫”这种东西,没个百八十年成不了形,在东晋,一条大一点的虬褫最多曾炒到过纹银3000两,其稀有程度可见一斑,如果说要拿这东西的胆来炼丹,就算有钱,很可能也买不到货。没想到,这位号称“老大”的大侠竟然发明了这么个残忍且缺德的方法,竟然用活人的“怨气”来速成“虬褫”:怨气与阴气,都是有助于畜牲修仙的外在条件,如果把人放在阴气强烈的点上,让小蛇爬进人体,那么人死的时候大阴加大怨,可以将“虬褫”的修成速度提高成百上千倍,看来那些骨头上参差不齐的刻纹就不是文字或符号,死者的尸骨也不是什么“盘龙骨”,那纯粹是让长虫钻进身子时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起初柳东升身上离奇的“盗魔”现象便也不难解释了:7跳小蛇分别从人的七脉进入人体,而人当时却被麻药迷昏,此时身体是没有知觉的,只能在小蛇的啃噬之下慢慢死去,魂魄是属阴的,之所以能牢固地存在于活人的肉身上,是因为肉身上有阳气,阴阳相合而已。三魂七魄便会赋于有阳气的小蛇的身上,当小蛇爬出尸体爬入地下一段时间后,负载小蛇身上的魂魄便会返回尸身,而此时魂魄尚不知自己已死,如果在这事将骨骼抽出肉体的话,魂魄便会自行分散去寻找被抽走的骨头,这样便形成了“魂魄分离”的现象,之所以“老大”在扔这些骨骼的时候都用锡纸抱着,为了就是让魂魄永远至少在“头七”之前找不到这些骨头(锡属金属,锡纸可隔阴阳),这样三魂七魄至少在头七之前不会重合,这样就避免了冤死者称为恶鬼给自己找麻烦的后患。
“现在看来,这位“老大”同志似乎真的是在学东晋的霜怀子用虬褫之胆炼丹,他想干吗?莫非是想成仙?”张国忠暗自叨咕,成仙与否必经是传说,但虬褫之胆有剧毒这可是事实,这种丹药,正常人吃完会发生什么情况?
“根据周文强供述,他也试探着问过“老大”这么做的目的,好像是老大有什么亲戚朋友得病了,需要这个治。”柳东升道。
“那个周文强,有没有提到山上石柱子的事?”张国忠突然想起双塔山阴阳倒转的怪想象了。
“有!”柳东升道,“自从“老大”隔三差五从周文强家往“将军庙”跑之后,周文强为了拍老大的马屁,介绍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近路给“老大”,还亲自把这条近路的荆棘都清理了,而“老大”再去那条近路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石柱子。“
按周文强的供词,发现石柱子后,“老大”便怀疑这山里有古墓,想顺手给盗了,但勘察了几天却没动手,而是开始在这两个石柱子上动手脚。
“那古墓,他们到底盗没盗啊?”此时,张国忠心里明白了,看来自己当初怀疑的没错,这山里果然有古墓,那两个石柱子就是某种古代阵法,看来这位“老大”同志肯定看过那个李万杉的:《天荒洐典》,或者自己琢磨出了差不多的方法。所谓在石柱子上动手脚,可能就是把那个超级大的“虬褫”钉进去,用是什么原理虽然暂时不清楚,但这么做能让双塔山阴阳倒转是肯定的,阴阳倒转,阵法失效,再进古墓就跟下自家菜窖没什么区别了。
“盗了。能不盗吗,贼走不空啊!”柳东升一阵惋惜,“据那个周文强交代,他们那个“老大”只是还挺渊博的,盗完墓之后,说那是汉朝济北王刘宽的墓,外边的那两个石柱子是防盗用的机关,叫什么双……对了,好像叫双塔阵。对,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济北王?双塔阵?”张国忠微微点了点头。
“唉,这帮王八蛋,放开法律不法律的咱暂且不谈,人家古代人连个电钻都没有,在山上修个墓容易吗?几十年修的墓啊,保存了几千年啊,容易吗?他们可好,炸药电钻齐上阵,不到一宿就能给弄个乱七八糟的,人家都死了,你就不能让人家在地底下踏实躺几天啊?”说道这儿柳东升似乎有点激动,“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据周文强交代,他们盗墓的时候破坏不算严重,拿的东西也不多,盗墓的事我们交给山东的同志审了,估计已经报上去了,考古队很快会去抢救文物。
“老柳啊,你也别太累。”看来看柳东升憔悴的面孔,张国忠确实有点感叹,社会上不少人还一个劲地说警察的不是,人家一天到晚电灯熬油地破案,最会赃物赃款自己又落不下,一天到晚那些被偷被抢的又非亲非故的,人家容易吗人家?一个个还好意思说警察这不好那不好,但到出事的时候又想起找警察了,有本事自己搞定啊!
“没事,挣这份工资,就得受这份累,习惯了。”柳东升道,“对了老张,听说你把那个孙大鹏带到天津来了,还收他当徒弟,还给他找了份工作?”
“唉,那小子死活要拜师,挡不住啊!”张国忠嘿嘿一笑,“初中毕业,啥底子没有,我让他上夜校呢,白天就在养猪场上班,一个月给他开500块钱工资,现在暂时住我老丈杆子家,过两天准备在这院里再盖间房,让他搬过来住。”
“这小子,碰上你可算是有福了。”柳东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还有事,这案子你没少帮忙,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政府感谢你的协助!”柳东升笑呵呵地敬了个礼,“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什么谢不谢的。”张国忠嘿嘿一笑,“再坐会儿,找什麽急啊?二丫,快把桌子收拾了,毅城啊,从冰箱里那个凉西瓜。”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吃着凉西瓜,柳东升和张国忠开始天南海北地白话,离远了看,警察就是普通人,有苦,有乐,有爱有恨,有时爱打抱不平,有时也爱吹吹牛,丝毫没什么特别。
后记:
一天前,山东,105国道出省处。
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了栏杆前,几位布控民警立即上前阻拦:“你好,请出示你的相关证件。”
“远虹搬家公司?”一位姓刘的民警警惕地绕着这辆130卡车转了两圈,之见车后槽中并未拉什么货物,只有几条粗麻绳,驾驶室里坐着3个人:司机和一个职员都穿着浅蓝色的工作服,只不过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旁边有一个戴墨镜的人,似乎是客户,除了司机,其余两个人都在闭眼睡觉。
“你好,请出示您的证件!”刘警官向戴墨镜的人敬了个礼。
“俺没带身份证,都是家门口,带啥身份证呀?”这位戴墨镜的小伙子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腔,一个劲地跟民警点头哈腰。
“你是本地人?家住哪?”虽说是本地人,但民警并未放松警惕。
“俺就是那边王屯镇的,俺表姐就住在前头的杨家岭镇,家里的洗衣机、沙发和大衣柜都不要了,说给俺,俺这不找车去拉么?来回脚俩钟头的事,俺带哪门子身份证啊?”
“哦……”刘警官低头想了想,也确实,王屯开车到杨家岭也就一个多钟头,于是便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过去吧!你,中间那个,别睡了,醒醒,跟司机说说话,避免疲劳驾驶!”
“哎。”中间闭眼睡觉的工人伸了个懒腰,用手一个劲地揉眼睛。
“走吧,下一辆。”民警的手势中,130卡车缓缓地驶离了检查点,驾驶室中,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工人又闭上了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部书虽说解答了一些悬疑,但也留下了一些悬疑,老爷子、“老大”是不是一个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些悬疑,敬请期待《茅山后裔》完结篇---《不死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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