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多深,痛就有多重!
无数个寂寞的夜里,比疼还锋利的,是反复提醒自己,谎言是爱情的拐杖,一旦丢了,才真的万劫不复。——题记
1
很久以后,我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路薇的样子,那天雨很大,唰唰的拍的我工作室的窗玻璃就像一块溶化的冰,我郁闷的取消了所有约会——这种天气,哪还会有客人愿意上来?
路薇突然出现,额角带着未干的雨滴,就璀璨的笑了起来,好像一道意外的阳光,映亮了我的心情。她很爱说话,一进来就赞我的披肩风情无限,又赞我的沙发舒服优雅,看了我几本图册,立刻就嚷着请我去她家设计——她是那种简单到率性的女孩,一笑起来,嘴唇就绽放成明媚的花朵,露出珠贝似的细齿,要是男人,一定会想把她宠坏。
我说好,正想看看单身美女的床有多香艳。
冒着大雨,我坐路薇的车去了她新居,82平的小户型,刚交屋不久,除了一张大床,几乎什么都没添置。不过那床的确香艳,层层叠叠的蕾丝,又柔软,又奢靡,迷离着淡淡的香氛,只可惜没有枕头,见我疑惑,路薇笑起来:我喜欢枕着雷诺的胳膊入睡。
2
敢于坦承自己的女人多在行蜜运,像路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在滴蜜,像我,已经轻易不敢说起亦铭。
曾经,我最喜欢腻在亦铭怀里,亦铭入睡前也喜欢把我的枕头扔开,他的臂膀宽阔而有力,就像坚实的船舷一样。每每我枕着他的肩,胳膊水草一样纠缠着他,他的手指就会合在我背上,温柔巡回,细细婆娑。夜夜如此,渐成习惯。习惯到若非如此,我就会失眠。
偶尔,亦铭出差,我就会喝一点酒,我的酒量很浅,浅到沾一点就醉。有次亦铭提前回来,心疼的把我抱在胸口,吻着我说,盏盏,你醉睡的姿态就像一只美人虾。
美人虾我没见过,醉虾我倒吃过,一只只的就像我现在,醉眼迷离,躯体柔软,粉嫩娇红,气息如兰。我拱啊拱的拱进亦铭怀里,他却不肯让我睡,湿热的唇好像不安分的小鱼,痒痒的爬遍了我全身。
男人一旦爱着,就会恨不得把你宠化。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近来亦铭经常出差,经常到我几乎可以喝下一盎司酒,还是无法变成一只虾,更别说是一只被宠坏的美人虾。
3
给路薇做居屋设计的过程,我们渐渐成为朋友,她的笑容明朗而灿烂,总会像阳光一样映亮我的心情。她喜欢跟我讲她的隐私,甚至于她和雷诺做爱的细节——她说更喜欢自己主动一些,喜欢把齿痕细细的咬到他身上,喜欢张牙舞爪的用上位,好让雷诺婆娑着她的双乳,那是她最美也最兴奋的地方。我听得脸红,不肯接话,路薇却大笑:“你可真传统,像我,就喜欢折磨雷诺,不过,他好像也很享受哦。”
只有在感情里占尽上风的女子,才会有精力去折磨男人,像我,只会在忙碌的间隙给亦铭发个短信,告诉他我很想他。
亦铭通常很快就回来:“老婆,我爱你。”
总是这短短的五个字,却让我心里很暖。我知道,他还肯说爱我,就是他心里还有一盏灯的空间,在为我温柔着。
其实,我们的空间只剩一张床,爱情已经不复存在。
我接到过一通陌生的电话,是个很妖娆的豆沙喉:“喂,请找亦铭。”我有些不快,就说:“我先生这会儿没空。”
“是吗?怎么可能呢?他明明跟我在一起。”隔着电话,那轻佻而蓄意的挑衅,一下就像匕首刺进了我的心,滴出了一滴滴的鲜血,我嘴上兀自说:“你是不是打错了?”
“怎么会?你的号码是235***,你先生是张亦铭,告诉你吧,他早就不爱你了,他现在爱我。”
“张亦铭,嗯,名字倒相同,不过我相信你弄错了,我先生对我很好的,他现在正在洗澡,要不你晚点再打过来?”
烫了手似的扣了电话,我眼里蓄满了泪水,相恋四年,结婚三年,我的青春已经全部给了他,我咬着牙对自己说,只要他不亲口说分手,我就当他还爱我,这所有的挑衅,都是烟火。
4
做完路薇的设计,刚好亦铭出差回来,我去机场接机,老远看到他的身影,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我钻啊钻的钻进他怀里,着迷的嗅着他的气息,钻的亦铭忍不住笑:“真是个傻瓜。”
晚上亦铭洗澡,我帮他收拾旅行箱,在他的衬衣口袋里摸出一串彩金项链,美仑美奂的设计,还坠了一朵蔷薇,是谢瑞麟的产品,一个款式只有一种。我心里美美的,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又飞快的放了回去——如果他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还是不要说破的好,近两年来,他已经疏于给我这种浪漫的惊喜了。
我满眼柔情的等到他出来,满眼柔情的看他扔开枕头,把我揽进怀里,手指温柔的巡回在我背上,婆娑的我倦眼迷离,到倦眼迷离的把黑夜期待成早晨,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我的心,开始忐忑着飞翔,我知道,这一次恐怕不是往常那么简单了。
5
一周后的黄昏,我正在跟路薇喝茶,忍不住发了一个短信给亦铭,告诉他我想他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的不是:“老婆,我爱你。”而是:“盏盏,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太多的含义,纠结在这句话里,捧着手机,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路薇忙问我怎么了,我抽抽噎噎的说了发生的事,她一哂,安慰我说:“男人就跟猫一样,没有不沾腥的,所以我每次都在雷诺身上盖满牙齿印,好叫他就是想偷腥,也得把身上的印儿等没了才行——除非是出差,否则他不会有机会。不过男人就是偷腥,也不代表什么,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呀,难道他会跟你离婚?”
我叹了口气,告诉路薇一个秘密:“亦铭他很想要个孩子,但是我不能生。”
路薇的嘴张成了“O”字,我含着泪说:“你不知道,婚检的时候我几乎哭昏过去,是亦铭说他不介意,他说,不管我能不能生,他都会永远爱我,我们才结婚的,这也是我百般容忍他的原因。”
路薇说哦,就没再安慰我什么,可能是连她也觉得,曾经再相爱的男女,若没有孩子做纽带,也无法将单薄的婚姻维系到长久吧?
6
我的预感不错,亦铭又出差了,而且这次是久久的出差,连短信都疏于给我回了。
他不在的日子,我渐渐的学会了照顾自己。也学会了借着他的气息,来温习我们的曾经。
我给他心爱的兰花浇水,喂饱他的牧养犬当当,折叠他洗好的衬衣,熨平他不常系的领带,甚至,把他的书一本一本搬出来,放到阳光里晒出爱情的气息,再一本一本的放回去。偶尔,我会去找路薇聊天,聊聊亦铭,聊聊雷诺。我夜夜都会喝一点酒入睡,不是为了消愁,而是希望他有一天回来,能再抱紧我说:盏盏,你醉睡的姿态就像一只美人虾。
他出差出的这么久,可能偶尔也会想起我吧?就算他流连在哪个女子身边,身上密布着爱情的齿印,偶尔,也会想起在家里,还有一个娇柔温婉的女子,醉成爱情的姿势在等他吧?
这天,我照例迷离在床上,忽然有人把我抱紧,是亦铭的气息,我嘤了一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盏盏,我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我醉眼迷离,躯体柔软,粉嫩娇红,气息如兰。我拱啊拱的拱进他怀里,他却不肯让我睡,湿热的唇好像不安分的小鱼,顷刻间就痒痒的爬遍了我全身。我身上的火也无边的燃烧了起来,整个人都纠缠到他身下。
他勇猛的迸发,我柔软的迎合,他癫狂的递进,我战栗的飞翔,他不停的叫着盏盏,盏盏,我不停的嘤着,嗯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7
我不能告诉他,我其实早就发现了他和路薇的秘密。这秘密让我这么疼,但无数个寂寞的夜里,比疼还锋利的,是反复提醒自己,谎言是爱情的拐杖,一旦丢了,才真的万劫不复。
我不能告诉他,前两天我在路薇的门外,亲耳听见他们在里面争吵,我听见亦铭说: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不能让我做的太绝。而路薇说: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再不向她挑明,我会直接跟她谈……
路薇之所以当初来找我,也不是为了找我做设计。她是为了让我亲耳听到她妖娆的豆沙喉,亲眼见到她是多么的明媚可人;她是为了带我去她的蜗居,让我嗅到时常留在亦铭衣服上的香氛;她是为了提醒我,亦铭之所以频频“出差“,是因为怕我发现他身上的齿痕,每次他都要把身上的齿痕等没了,才肯回来扮演体贴的老公。而我竟然这么傻,看到了这么多细节竟然视若无睹,居然要等到他买回来的项链晃啊晃的带到她脖子上,才明白从始至终,她一直冷笑在那里,等我自动自觉的走开。
可是她不知道一件事,当年查出来不能生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亦铭。我算准了她会拿莫须有的骨肉来要挟他跟我离婚,而这正是亦铭最隐讳也忌讳的事。
上帝原谅我,这是我今生唯一的谎言,我之所以这么说,都是为了,我那疼也要抱紧的爱情。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