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1:44

第五篇 秘密第四章 城市牺牲品
baidu
    万里在小夏家聊到很晚才走。

    聊得时候虽然开心,但后果就是早上差点睡过头。要不是隔壁楼有人去世,家属请来的道士做法事,又是吹又是敲的,她绝对绝对会迟到。

    这可是她第一天到新的工作地点去,怎么可以给人不遵守时间的坏印象!

    她匆匆忙忙跑下楼,差点撞倒五楼的阿姨。她低头道歉,却被一把抓住。

    “七号楼的张奶奶故去了!”阿姨说。

    小夏知道这位阿姨有名的爱说话闲聊,不禁有点紧张,怕被拉着说起来没完,连忙随口问了几句表示关心,想早点聊完早走。

    结果则位阿姨拉着她说了足有五分钟的前因后果,然后撇了撇嘴,“现在大办丧事,搞那么热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给活人看,显得他们是孝顺子女!张奶奶活着的时候,不就是被扔在养老院里,他们这辈子夜不来看望一次!”

    小夏租住的居民楼后不远,就是一座私立养老院。因为菜场在那后面。所以小夏偶尔会路过,眼见耳闻都说那里环境并不好。

    有时,很多好心的大爷大妈会到养老院里送点吃喝,回来后就会说那里服务比较差,护理人员也不够,有些身体虚弱的老人,会长年躺在空气不流通的床上。

    小夏有好几次看到座在轮椅上的张奶奶,就在铁门栏杆后面望阿望的,一副等人来看她的模样。小夏还以为老人的儿女会去的,毕竟只十几分钟的路!可今天一听,原来他们连这十几分钟都吝于施舍!

    阿姨又唠叨了许多咒骂的话,小夏却听不进耳了,只觉得心脏象是被大把的辛辣物腌制一样,都缩成了一团!

    几十年的养育之恩那,连那十几分钟地路也换不来!

    她就这么心情恶劣地来到新的工作地点,发现那竟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环境相当不错。和她想象中破旧地景色有相当的差距,看来那个民间赞助团体还很大方。

    只是,这片楼房是新建的。目前入住率还很低。

    关正对她的到来表示了很真诚的欢迎,并给她介绍了其他三名工作人员。其中有两名是蔡通过司法考试地毕业生,一男一女,还有一名一把年纪的老先生。

    除了关正以外,那两个毕业生说不定实习一年期满后。就会去找更有前途的事务所,那位前辈级人物也有可能随时退休。小夏没想过,她在长空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后进分子,没人会重视的边缘人物,到了这里竟然成了骨干,这让她有了一定要好好干的念头!

    “这间房间朝阳,还是给美女做办公室吧!”关正把小夏领到一个很不错的房间,竟然还开了个玩笑。

    接触了这十分钟不到,小夏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新老板。他虽然迷糊,可是看人一向很准。她觉得关正是个相当认真严谨。略有点固执,精力旺盛的人,从办公室的整体感觉山就看得出来,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地好人,让人不用防备。

    而且,她没想到她会有单独得办公室。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和别人共用一间就好了。”

    “没事,这里共有四个房间,我一间,柴大叔一间,你一间。那两个小实习生一间,正好。”关正笑着说,小夏觉得他笑得时候脸上的线条柔和的多,显得可爱起来,不那么刚硬了。“再说,你是长空出来的,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所,来我们这小庙可不能委屈你,潘老师千叮万嘱的。”

    “别这样说阿,我会羞愧的。”小夏很真心地说,“我才佩服你,有那么高的学问,那么伟大的理想。”

    “这不是伟大的理想,是很普通地理想。”关正好像很乐意和小夏讨论,“咱们国家法律援助方面,力量、幅度和范围严重不足,还有很多空白,我们学法律的,应当为这个制度出一份力。”

    小夏点头称是,对关正坚定执著不又多了了一份佩服。接着,二人又就事务所的事谈了一阵,关正就走了,小夏则留在办公室里读事务所现有的各种资料和卷宗。

    整整一个上午,小夏才明白,这个明白连锁地法律援助机构名称叫‘缘手’事务所,主要是为无力寻求法律帮助的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鉴于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违法乱纪的行为多少会有所收敛,不象偏远地区那么肆无忌惮,所以目前主要面对的是如何保护家庭中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问题。

    这让她又想起隔壁张奶奶的遭遇,刚刚因为工作而忘记的不愉快,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从来认为对于私立的、或者私营的养老所,必须严格把关和监控,这些机构是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否则怎么才能让老人安享晚年?不是说那写些开办养老所的人坏,实在是有了赚钱的目的。难免会发生其他相关问题。

    养老院,应该是老人的休憩家园,而不是老人等死的活坟墓!

    “小夏!”关正敲了敲打开的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

    “午饭后你和我走一趟,我这儿有个案子。有个叫王长发的老人和他老伴儿找到法院,想告他们的儿子王华,因为我们在法院那里做了备注,所以法院把他介绍道我们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小夏皱紧眉头,怎么最近这些不孝子那么多吗?她以前从没注意到。

    “案情简单极了,就是王华不尽赡养义务。不仅一分抚养费也不给,甚至连面也不露以下。证据十分充分,完全可以依法处置的。但法院认为应该先行调解,想让我们先试试,尽量不要浪费诉讼资源。”

    “这样好,毕竟这类关系地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的了。”小夏点头。但发觉了关正有些不悦。

    因为王华采取消极抵抗的态度根本无法约他见面,所以午饭后两人只好根据线索。突然袭击地来到王华的工作单位。结果发现他竟然是公司的采购经理,是完全有能力赡养老人的。

    对于两名律师的来访,他似乎已经见惯场面,应答的极为熟练。他自己或许还以为自己不温不火,有理有据。但在小夏看来他简直无理搅三分,无耻之极!

    他摆了一大堆客观因素,说了一大堆表明自己生活困难的话,还说老人还有自理和劳动能力,完全可以自食其力,无非就是想逃避义务,尤其,他边说边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瞄小夏,让小夏恨不得当成挖出他地眼珠和心肝。

    “他没救了,应该直接拉到监狱里好好改造几年!”小夏走出王华的公司后,气鼓鼓地说。

    “所以我刚才没有反驳你的话。是让事实来教育你。”关正说。

    “哪一句?”

    “你说:毕竟这类官司的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了。”关正重复,“但我认为,法律就要惩罚违法之人的,则才能体现法律的公正。不能感情用事,那会姑息养奸,加重刑律才能有杀一儆百地功用,法律就是要以其暴力性和强制性来维护社会的稳定。”

    小夏瞄了关正一眼。觉得他虽然是个正直的好人,有一腔热血,但有点太讲究是非曲直了,有点偏执的样子。

    一路上,她也没找出话来反驳关正。回到家时,正看到张奶奶的一双儿女伴着道士们大唱得经文,‘伤心’地虚假号叫。

    她极端鄙视着这两个人,心里想着,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果真是可杀不可留!

    新工作的第一天,让她极不愉快,但她太累了,晚上十点钟,还是准时进入了梦乡。

    而当她在甜美的梦境中时,王华正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

    今晚他有业务应酬,喝多了,不能开车,只好坐出租车回来。但是小区内部让出租车进入,所以他只好自己走一段路。

    这是个很高级的小区,占地很大,房价也很高,在中间地区有很大一片绿化带,到他地价要穿越这片很美丽的小花园。

    本垒花园中有一条曲折翩然的碎石径的,但走小路会脱长回家的路,所以王华见四周无人,便很没有公德的踩着草坪和花丛走。周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间,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哪来的小猫?

    他停下脚步,四处寻找。

    他平时很爱猫。他家的猫吃着最高级的猫粮,睡着最高级的猫篮,用着最高级的香波洗液。那些嘲笑他的人常就此,他对猫比对他爹娘要好上一百倍!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就是爱猫!

    “咪咪,你在那里?快出来。”他俯下身子,在花丛里寻找。

    “喵——”那看不见身影的小猫又叫了一声。

    王华楯声望去,只见一处树丛晃动了一下,感觉小猫就在这里,马上钻了进去。

    果然,小猫端端正正地坐在树丛的那一头,一幅等他很久地样子。不过他细看之下,只觉得这小猫有点与众不同。

    它通体纯黑,一双眼睛又大又绿,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神情让人感觉很怪异,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小猫,而是一个披着猫皮的人!

    “怪猫!”他有点不喜欢这种猫了,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他想站起来就走,结果一起身才发现,身边不知为什么多了很多藤蔓,似乎——不,是确实把他捆在了一颗树上。

    “咳咳——”小猫突然就咳嗽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来,那张猫脸得意地笑着。

    王华瞬时就酒醒了。想喊叫,但发现根本就叫不出声,奋力挣扎,却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小猫离他越来越近!

    它走近他,爬上他的身子,四只小爪压得他很疼,那不应该是小猫该有的重量,直到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它才停了下来。

    它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有快没命的感觉!王华毛骨悚然!

    然而小猫却不动,只盯着王华,直到他从猫眼中看到自己象植物一样长满了叶子,惊恐的就要死去时,小猫才突然伸出爪子猛抓他的脸。

    生生的脱离感后,他的一只眼珠落下来了,被小猫吞下去。然后,一片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从他的眼洞中钻了进去。

    剧痛——

    他的头宛如要炸开了,但同时又使他的感官非常清晰。

    有什么在他的脑袋里生长——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2:12

第五篇 秘密第五章 连锁奇异死亡事件
baidu
    “死了?”小夏对这意外的消息感到非常意外。

    关正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既然他死不悔改,我们就要更充分地收集证据,告的他后悔没有接受调解。所以,我今天早上去他家附近,准备找邻居们再核实一下有没有可以补充的情况,结果看到大批警察在勘验现场。”

    “怎么死的?凶杀?”

    “不知道。”关正无所谓地耸耸肩,在小夏看来他对王华的死颇有点幸灾乐祸,“我毕业后就一直在全国各地奔波,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作为本案的原告律师,等尸体检验结果出来后,你去警察局了解一下情况。”

    小夏点头答应,但心里却认为王华已经死了,她这个原告律师的地位是不是站的住脚还两说呢!还不如利用一些关系比较有效,如果不是什么秘密的话,她相信可以打听出来。在长空干那么久,多少会和警方有点熟悉。

    只是,才相处了一天,她就觉得关正的态度有些问题。不错,维护法律是正确的,可是法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惩罚,是规范社会秩序,保持社会的稳定。而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组成单位。

    这些在潘老师给他们上第一堂法理课的时候就讲过了,连她这种勉强不留级的人都记得住,关正这样的高材生就忘了吗?

    如果说她地缺点是书呆子气,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那么关正则太正直、太执着、太嫉恶如仇了点。现在小夏觉得彻底地理想主义并不是完全的好事,至少这世界不是能简单分得清黑白的,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存在。

    就像王华的事,他的父母虽然准备起诉他,可心里一定也是难受地。他们只想获得一点关注和生活必需的物质,一定不想闹得那么僵。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的死。这起死亡事件对其他不相干地人来说是大快人心,但对这可怜地老夫妻来说是雪上加霜。

    “王家父母怎么办?”她又像是自问,又像是问关正。

    “这个案子你别管了。我来跟进。”关正以为她问地是法律方面的问题,“相关基层的法律会给王氏夫妇经济上的帮助,我会尽最大力量争取他们的利益。”

    小夏不说话。她问得可不是这个,她是想知道这对可怜的老人精神上是否会撑得住!

    “还有——”关正有点得意地微笑,“赞助我们的家家财团共同设立了一个基金,可以拨出一部分款项救助失助群体。”

    “哦?还有这好事?”

    “是啊,但愿富人都做善事就好了。我们的赞助人一共有八家,但援助基金是博恒公司管理的。过几天你去办一下,顺便认识一下管理人员,如果我不再,你就可以负责这一块。”

    小夏答应了一下,一个名字在她心里一闪

    博恒公司?

    不就是上次雇她去a市的那家公司,长空的客户中最实力雄厚的财团?!

    这巧合在小夏的心里一闪而过。但她并没有在意。她满脑子都是王华的事,这才发觉援助也是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心理要承受的压力也并不小。

    而关于王华之死的初步调查报告出来后,小夏就敏感地觉得这事件合理中透着奇怪。

    尸体检验的结果是:王华居然死于服食毒品过量!

    毒品造成了急性心脏衰竭和肾脏衰竭,这是他致死的唯一原因。另外,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的抓痕,养眼珠被生生挖出来一颗,使整张脸看起来相当狰狞。但法医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他自己的皮肉,而且那颗眼珠在他自己的喉咙里找到了。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

    至于周围的环境,因为那时不允许踩踏的中心花圃,所以足迹鉴定非常明确——现场只有一对足印,是属于死者的,而周围的花草显然疯狂的摧残过,这一点从死者满手的玫瑰花刺和浑身烂叶上就能看得出是谁干的。

    他的工作性质世他在时间上非常不固定,经常会深夜回家,所以他妻子并没有等他,早上才发现他一夜未归,而他的尸体是由清晨进行晨练的老人发现的。

    当时天已经亮了,王华坐在一片低矮的玫瑰花丛中,背依着一棵小树。因为没有遮挡,而这两个老人中有一个视力相当好,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还有,根据朋友和出租车司机的口供,王华在应酬期间和乘坐出租车期间除了酒醉,并没有服食毒品的反应。

    综合各种现场物证和尸检结果,警方的结论为——死者当晚有业务应酬,由于喝了酒,所以朋友帮他叫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送死者到小区门口时电台刚好播放晚间新闻,因此可以确定是十点整,而王华死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他显然不原意绕远路回家,所以横穿中心花园,在此期间,他服食了毒品,而且明显过量,这导致经过这片花丛时突然产生强烈的幻觉,自己挖出了眼珠想自己吃掉,但却在极度兴奋中没有成功,最后在过量毒品的作用下痛苦死去。

    他的死不是凶杀,会被直接结案。警方的重点会转移到缉毒方面,准备查出他从哪里得来的纯度那么高的毒品?毒品的源头在哪里!

    小夏对于这个合理的解释却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说在现场没有找到毒品的包装袋是因为北方的春天有风,被吹到远处去了;如果说他吸毒是因为压力大;如果说家人和朋友从没见过他服用毒品是他隐藏的好。这些疑点都不能成立。但小夏地疑问来自于她的感觉。

    印象中,王华是个精明无耻的人,绝对不会服食毒品,他的死一定另有古怪!

    可她无论多么怀疑,科学的论断她没有证据推翻,而且王华那种人死一个少一个。这世界还会因此纯洁一店。她只是同情那对老夫妻,他们才是失去了一切的人,王老太太甚至以为是自己去法院告儿子,才逼得他走绝路。

    小夏不知道怎么劝慰老人。只好又求万里义务帮忙,让这专业地心理医生来疏导这对痛苦的老夫妻,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很需要心理治疗。

    在长空的时候,她并没有系统地接过这类案子,在在援手事务所,五个人被分成两组,柴大叔和两个实习生负责妇女和儿童方面地事务。关正和小夏负责老年人事务,偶尔关正还会协调一下这间连锁式法律援助机构地综合问题。

    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她才发现,不干这一行的人或许觉得这种父母子女失和,要闹到上法院这么僵的事并不多见,但真正干起来就会明白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多,也许是比较集中的缘故。

    现在她手头又是这样一桩案子,一位姓杨的老奶奶状告自己地养子张某。张某五岁时父母亡故,无人抚养,作为张某父母的朋友,没有子女的杨氏夫妻一手把他拉扯大。但张某工作后就很少回家,到后根本就不露面了。

    杨爷爷在世时,杨奶奶还有生活来源,但自从杨爷爷去世后,她只能靠一点积蓄和拾荒度日。年前一场病,让她目前连果腹都难,这才想到让张某接济一下。但张某拒绝承认收养关系,因为当年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收养手续。

    这是一桩虽然没有合法手续,但构成事实收养的案件,很简单。所以小夏这些日子一直在法院的许可下,向相关的知情人收集证人证言。

    这天,她和关正来到张某的住所,想进行最后一次调解努力。但才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张某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两个人急忙跑过去,见到张某家的大门敞开着,他的妻子昏倒在门边,钥匙还插在门上,显然是才进门就发现了状况。

    门的对面就是客厅的长沙发,沙发周围一片狼藉,张某歪坐在沙发上,脸色灰白,已经死去多时。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衣服也扯破了许多,一只眼球已经被挖出来,耸拉在脸颊上。

    “我来报警!”关正说着跑到客厅的一角去打电话。

    小夏没有昏倒,但是也被这意外吓得够呛,惊恐的望着这一切!

    突然,她看到张某的衣服下面动了一下。

    她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刚想叫,却发现已经烂了得衣服下面露出了一株植物的叶子,像是滑出来的。

    她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他摆弄花草时不小心带到衣服上的,自己太紧张了。

    “好了,警方马上就到。”关正放下电话,“我们先出去,不要破坏现场。”

    小夏点点头,恨不得尽快离开。虽然那只是株草,可她感觉却相当不好,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这样想着又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那奇怪的植物又动了一下,象虫子蠕动一样。

    她的心又是惊跳,但当她定睛细看,它却又不动了。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不管她吗?”小夏指了指地上的张妻,又瞄了一眼那植物。植物耸拉一动不动,但这一次她却又有新的恐惧。

    她觉得张某那只耸拉在脸颊上的眼珠在看她,无论她换了什么角度,那眼珠只是盯着她!

    “还是别管了!我不想呆在这儿!”小夏没等关正决定就跑了出去。

    她吓坏了!觉得这事太诡异了。

    关正随着她出来。

    当房间里再没有别人时,那奇怪的植物又开始移动,它像虫子一样慢慢爬到墙角去,然后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张某耷拉在脸颊上的眼珠象荡秋千一样晃了起来。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2:35

第五篇 秘密第六章 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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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蔓。

    蠕动的藤蔓象蛇一样爬了过来,缠住小夏的身体,藤蔓的叶子上还长着一只只的眼睛——

    又在做梦,快点醒来!

    在睡眠中小夏都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万里所说的,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但这一次阿,她的大脑听从了意识的指挥,噩梦顺利终结。抬头看看半掩着窗帘的窗户,天色告诉她,也就是半夜时分。

    她又想起来了案子的事。不是她热爱事业,废寝忘食,实在是这件事太诡异了。

    对于张某的死,警方最后的结论和王华之死是一样的——服食毒品过量。死者周围的杂乱情形全是死者在毒品的作用下自己造成的,挖出的眼球也是这样。

    但是他们没有提到那株植物!

    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一株与室内环境不协调的怪草出现在死者身边应该是会引起注意的,警方勘验现场时决不会忽略,那为什么结案后没有提及呢?

    除非——它自己爬开了!

    这想法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比那个噩梦还要可怕。不,应该是恶心,谁能想的到植物会像蛇一样蠕动呢?她亲眼见过了,虽然一直怀疑自己是眼花,但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幕!

    她负责了两起案子,可这两个案子都以当事人突然死亡而告终,虽然警方的报告说明这只是巧合,但她经历过太多的灵异事件,不能认同这个说法。

    这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吧?可是来到援手事务所后,她负责的可不止这两起案件,是四起,平均一周就有一起,这也是她心理上难以承受的原因。之前她还从不知道。世上最亲近的人之间,会有那么多不和谐的情况出现!

    而在另外两起中,有一个是接受了调解,两代人的关系有解冻地迹象,这被小夏认为是法律和她本人的成功;另外一件已经起诉,正等待着法院的判决,目前是先予执行的状态。

    如果说她接手的案件都会出现怪事的话,那么另外两件为什么没有出事故?退一步说,如果是不能和解的案子就会出事,那么那件已经起诉的案件当事人是最为恶劣的,但他至今又是安全的,这又怎么解释!

    神鬼怕恶人?!不。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唯一的解释只是,出事地两起案子是关正和她一起办的!

    法律诉讼实际上是利益的争夺,这种案子在金钱方面地纠葛更加赤裸裸。而且当事人往往是视法律如无物地人。其产生肢体冲突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关正并不想让小夏单独办案。但由于他比较忙碌,其中两件案子是援手事务所的男实习生做小夏的助手。

    难道这案子恢出现诡异的结局是和关正有关吗?

    这年头在她心里徘徊了一阵子了,可又被她自己反复否定。关正是偏执了些,认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不愿给人悔过地机会,对别人如此。对自己的要求也一样严格。这可能是他多年来一直从事法律援助事务产生的职业问题,但他并不是坏人。

    王华和张某的死在正常表象下掩藏着不正常的细节,关正是凡人,做不来这么神秘的事。

    只是——那植物是什么呢?可惜她当时吓坏了,并没有认真地看,不然她是可以查一下的。

    小夏坐在床上又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害怕,干脆转移想法,硬逼着自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万里和她约好去森林公园郊游。虽然她渴望阮瞻通行而没有如愿,但她仍然还是决定走一趟,因为最近的工作弄得她十分压抑。

    “你驾驶技术行吗?”小夏损了万里一句。

    万里每个月收入相当不错,又是诊所,又是学校,偶尔还有论文发表,不过他太喜欢旅行,赚来的钱差不多全用在这上面了。加上他上次买那间鬼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并没有汽车代步,这次出来玩是找阮瞻借的车。

    “别小看我,我只是没有闲钱买车,不过我开阿瞻这辆车来过好几次自助游,更险恶的路况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说着突然刹车,吓了小夏一跳。

    “怎么了?”幸亏已经出了市区,不然非发生事故不可。

    万里朝窗外努了努嘴,启动车子到了路边,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夏望向窗外,见他跑向一对老夫妻,正是王华的父母。他们提着一大堆上坟用的东西在慢慢的步行,看来累得够呛。

    小夏见状也下了车。

    王氏夫妇是给王华来过五期的。但埋葬王华的公墓是新建的,交通问题还没有解决,一般人的都是乘坐出租车或者自己开车来,而这对老夫妇为了省钱,每次都是坐公共汽车道最接近公墓的地方下车,然后转乘出租车。今天比较倒霉,一连等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出租车将他们是要去公墓都拒载,他们只好慢慢向前步行。

    万里和小夏二话不说,决定先送老人家去公墓,然后送回公共汽车站后,他们执阿自由行动。

    公墓的规模不小,但左侧还没开发,只有右侧是一排排的白色石碑,每一座石碑的两侧都种植着类似冬青一样的小灌木,墓前的石板地上水泥的印迹还是新的。此时时间还早,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正开着一辆电动车在墓间做清扫工作。

    距王华的墓还有三个墓的地方,正有一大家人在拜祭,堵住了道路,小夏一行人只好从人家身后慢慢蹭过去。小夏无意间一抬眼,正好砍倒清洁工人跳下了车,好像发现什么一样,在墓碑旁边的树丛里一抓,一下子拔出几枝不同树种的杂草丢到电动车后的垃圾箱里。

    清洁工人的速度很快。小夏并没有看清楚,只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觉得那杂草一样的植物和那天她在张某身边看到的是同一种类。

    “等等!”她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抬脚就要追过去,但忘了自己正夹在人群里,而且手上正提着一大堆元宝贡品什么的,结果差点摔倒在旁边的墓碑上,幸好万里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才拯救了她把头撞向石头的命运。

    在慌忙对怒目而视的丧者家属道歉后,小夏发现那个清洁工人已经开着电动车走远了。心想也许自己看错了,即使那种怪植物有问题。也不会再生长在这里了。人已经火化成灰,石墓边封住水泥,什么植物油那么强的生命力?!根本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万里关切地问。

    小夏摇摇头。努力把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全部压在心底。可是它还是一波波涌上来,从陪王氏夫妇扫墓开始,直到一个星期后,还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墓边地植物是不是就是张某尸体旁边地那种?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它经过火烧和水泥封还能生长?难道是邪物?这后面又有什么秘密?

    带着这强烈的疑问,她终于在一周后地休息日跑到张某的墓地。趁人不备,她偷偷摸摸地在墓穴的两侧翻找着。这边种植地是矮小地松树,早上刚浇过水,带着泥土和树木的清香。小夏几乎把头扎进了树丛里,眼前的情景让她心里一震。

    一株奇怪的‘杂草’从石墓的缝隙边上生长了开来,由于时间还短,只是株幼苗,但已经顽强地展开了椭圆形的叶片。

    小夏地心剧烈地跳着,就好像接近了什么秘密一样,不安中又带着兴奋。她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向那颗小植物伸出手,猛地拔了出来!

    和植物接触的一瞬间,她感觉那怪草动了一下,象是咬她的手,骇得她一松手,把它扔到地上,眼见它以非正常的方式迅速枯萎!

    她蹲下身,下了半天决心才拿起它的残骸。这一次,它没有动,安安静静地被小夏放入一个干净的纸袋中。

    她回到家就在电脑上搜索各种文字和图片,其中一篇文章引起了她注意——罂粟原产小亚细亚、印度和伊朗。我国部分地区药物种植场有少量栽培。罂粟是罂粟科的二年生草本植物。全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夏季开花,单生枝头,大型而艳丽,有红、紫、白色,向上开放。花早落,结球形硕果,内有细小而众多的种子。中医以罂粟壳入药,处方又名‘御米壳’或‘罂壳’。在夏季‘割烟’后采收,去蒂头和种子,晒干醋炒或蜜炙备用。种子含油50%,可以榨油。

    罂粟壳性平味酸涩,有毒,内含吗啡、可卡因、那可汀、罂粟碱等30多种生物碱,为镇痛、止咳、止泻药,用于肾虚引起的遗精、滑精等症。罂粟果实中有乳汁,割取干燥后就是‘鸦片’。它含10%的吗啡等生物碱,能接触平滑肌特别是血管平滑肌的痉挛,并能抑制心肌,只要用于心绞痛、动脉酸塞等症,但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成为民间常说的‘鸦片鬼’。严重的还会因呼吸困难而送命。

    所以,我国对罂粟种植严加控制,除药用科研外,一律禁植。私自种植种籽或幼苗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警方将依法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

    关掉电脑,小夏的心里不见清晰,反而更加混乱了。如果这怪异的植物没被她认错,就是因罂粟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两个没有吸毒史的人会服食毒品过量死亡。

    让她感到混乱的是,它是怎么达到这个结果的?毒品也是经过提炼的,不可能吃一颗植物就会致死,而且这罂粟是怎么到死者的身边?它为什么象活物一样会动?这里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小夏匆匆跑去事务所。

    事务所所在的楼盘卖出去10%还不到,从一楼到七楼还有人住,以上的楼层就是空的,一点人气也无,在太阳下山就更显阴森。小夏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键,有点不安的呆在电梯里。

    她以前有过在电梯遇鬼的经验,所以自己长时间呆在电梯里时,总觉得心里发毛,万里说她是幽闭恐惧症。她不懂这些心理学术语,只盼着快点到达顶层,生恐从电梯明晃晃的金属四壁看到什么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急忙低着头跨步走出,电梯门在她身后慢慢地关上。

    她习惯性地往左一拐,只觉得眼前‘唰’地闪过一条黑影,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蓦然发觉这里不是十五楼,而是十三楼!

    黑暗无人的十三楼!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2:52

第五篇 秘密第七章 黑猫
baidu
    黑暗的楼道除了小夏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怎么会到了十三楼?这里一个住户也没有!

    她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接着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哒’的一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沉闷的回音。

    她尝试着慢慢走,可那脚步声被寂静衬得很大声,让她恨不得脱掉鞋子,可她又不得不拐回到电梯那里。

    电梯的灯闪烁着,说明它正在下行,她要等一会儿才可以等到。而此时,她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四处搜寻,满眼只看到一扇扇紧闭的铁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猫眼镜,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着一点光亮,好像每一扇门后都有人窥视她!还有楼道一侧的看不到的拐角,更令她觉得隐藏着什么!

    不能等在这儿,爬楼梯!

    她惊慌地往楼梯方向走,才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因为是寂静中突然传来的,所以吓的小夏差点跳起来,紧依住墙壁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只黑猫侧身站在那里,也正扭着头看小夏!

    它有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应该说太大了点,仿佛占据了整张猫脸的一半,看着很空,有戏人魂魄的感觉,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小夏和那只猫对视,才只几秒钟的时光。小夏竟然开始害怕,害怕一只小猫!

    “咳咳——”黑猫突然发出声响,可猫脸依然对着小夏。

    小夏只觉得它地嘴巴蠕动着,像是人讲话一样,而且猫脸上渐渐荡漾出了笑容!

    她僵在那!从不知道动物也会笑,在她的印象中,小猫总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正当她发愣的时间,那只猫忽然对她弓起身子。然后猛地向她扑来!

    一瞬间她吓傻了,面对扑头盖脸而来的黑影只能本能地闭上眼,用手挡在脸前。但一阵微风吹过,再睁开眼看时面前已经空无一物。那只黑猫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小夏像触电一样,腾地跳起来,从楼梯一直跑到十五楼的事务所去,开门进去后,又把门紧紧锁上,唯恐那只猫追过来。

    那只黑猫举止太怪异了。感觉就像——就像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她这么想着,打了个寒颤,连忙跑到关正的办公室里去查资料。想着快查完快走。

    而十三楼地拐角,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是关正!

    他对着黑猫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我费尽心机,还是让你跑了!”然后抬头看看楼顶。“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他站在那想了一分钟,然后走上了楼梯。

    ………………………………

    关正的电脑并没有设密码,小夏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那是援手事务所在各个城市分支机构的相关案件档案。

    她点开了关于父母与子女纠纷的案件资料,电脑屏幕上立即显示了一组数据。她对案件的内容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当事人的命运。

    这只是她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念头,她想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出现了谜一样的死亡!

    她全副精神全集在电脑上,没注意到事务所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小夏地头顶上,吓得她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啪’地摔碎在地上。

    “关——关正,你怎么来啦?”小夏惊讶地问。

    由于整间办公室只开了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在已经全黑地天色中,灯光从下往上照到关正地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关正比平时的样子要严厉些,有些气急败坏,“你打开我的电脑要找什么?”

    他的样子让小夏有些害怕,他的问话也让小夏答不出。

    “说阿,为什么?”关正加大了声音,看来很生气。

    可是他那副理直气壮的神气反而让小夏生出些勇气来,“我在看各分支机构第案卷资料,这些只有你这里才有。如果你责怪我私开你的电脑,我没话说。对不起,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也没怨言。”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查阅那些东西?”

    “我——”小夏支吾着,没敢说下去。

    如果真是关正捣鬼,说不定他会杀人灭口。他很瘦,可他毕竟是男人,她取胜的机会不大。况且他现在看来和平时不大相同,眼神非常凶狠。

    “你觉得王华和张某的死很奇怪是吗?你在查其他分支机构有没有相同的事发生?”关正替她说,“结果你发现其他地方都有突然服食毒品死亡的案例,加上本市的两个,一共十三期,而且全是因为子女不赡养父母造成的!你在想,这个事务所一定有问题,这样多的巧合是不存在的!”

    “告诉我这是巧合吗?”小夏白着脸问。

    这回轮到关正说不出话了。

    小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往

    一侧蹭了蹭,“那么我就先走了。”

    她说着从关正身边走过去,却被关正一把拉住胳膊,“忘了今晚的事,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这是你的职责!”

    他抓的十分用力,弄疼了小夏,加上他说话时的语气。把小夏地怒火勾了起来,“我的职责是什么?律师的职责是什么,是保护当事人的利益,鉴于我们打得官司,我觉得让父母子女和解才是当事人最大的利益,即使不行,也不用杀了他们!要让他们履行义务。可他们的死却只会让他们的父母更痛苦,你和你地基金没有一点用处!你想过这些吗?但你运用法律或者其他什么达到你所谓的正义时,你想过那些克两的老人的内心伤痛马?你伸张正义的理想的到了满足。那么真正需要满足的又怎么办?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一切至少还有补救的可能!”

    “你觉得是我杀的吗?”

    小夏没说话,只用力挣了一下,但根本没挣开。她不觉得是关正亲自动的手,至少外地那些离奇死亡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些日子他从没出过远门。问题是,他是这个援助机构的总负责人,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线索地!

    “但愿我能!”关正突然说,“他们全都罪有应得!虽然在法律上没有枪毙的罪过,但忘却父母恩情。而且还虐待父母舅全部都该死!”

    “可是受到惩罚地却是他们的父母!”小夏冲口而出,同时再度用力一挣。

    她用力过大了,而且此时的关正不知为什么松开手。所以她突然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资料柜地门。

    那个门平时不怎么紧,所以一撞就打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团东西。

    小夏定睛一看,惊得向后猛退,差点呕吐出来!

    那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面有一团毛绒绒、血乎乎地东西。皮和肉已经剥离,肚子也剖开了,几根白白的肋骨支楞着,四只小爪子也被剁了下来!

    是一只小黑猫!被杀死后。半肢解的小黑猫!

    小夏惊讶万分地瞪着关正。

    他还杀猫吗?他平静正常的外表下,难道有一颗变态的心?他究竟是个ie什么样的人?那些凶案与他有关吗?还有刚才在十三楼地那只黑猫是从她手里逃开的吗?

    关正见自己藏的东西暴露了,也吓了一跳,本能中,他开始辩解,“我不是——我是要实验,我只是想——你不明白!”

    小夏不理他,站起来又跑,但又被他捉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喊人啦!”她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挣扎,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可怖!

    关正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别叫,听我说!别管这里面的事,别掺和进来!”

    “你为什么要杀死一只小猫?”小夏在关正放开她的嘴后,不自禁地问。

    关正放开她,突然苦笑一下,“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听过没有?”

    “谁理你!”小夏大叫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她没敢等电梯,一直从楼梯跑,根本不敢看身后,也不敢停,直到跑回家中,把门窗全部锁好,这才跌坐沙发上!

    关正,是个怪人!他一定有秘密!

    ………………………………

    “小夏,小夏,醒醒!”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叫她,然后还推了她一下,让她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一挣眼,还是半夜

    又让梦魇住了!

    这是小夏的第一自我意识。她略醒了醒,然后翻过身去再睡。她很困,晚上在事务所来了一番惊魂,让她思考了很久。她决定明天在公共场合和关正谈一下,至少要在办公室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

    如果他心里有问题,她会介绍他看心理医生,或者就是他压力太大所致。如果他真的犯了罪,那么她会劝他自首。

    其实她对整件事情还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什么具体的内容,她只知道这些不正常死亡身后有秘密,而这些秘密和关正必有关联。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才上床睡觉的,没想到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梦。

    她常梦见有人推她,摇她的床,都习惯了,也没多想。但当她再度进入迷梦状态时,那个男人又开始叫她。

    “小夏,小夏——”他拖长了声音,“找出这个秘密!”

    小夏又一次瞬间惊醒,不过这次醒的彻底,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这屋子里有别人!

    惊恐立即象猫爪子一样抓紧了她的心!

    她抓紧胸前的护身符,那是阮瞻花了两个月时间,在山上不停地挖,才帮她找到的。如果没有这个,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吓死了。

    阮瞻!阮瞻!

    她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感觉好过一点。

    但是那个叫她名字的男人声音也随即响起,“小夏——小夏——”

    这不是在梦中了,确实有人在黑暗中叫她!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3:08

第五篇 秘密第八章 电子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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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那是电脑启动发出的声响。这声音很轻,平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深夜里听来就很明显。

    小夏缩在床上不敢动,惊恐地盯着电脑的方向。

    她的房间很小,在离床脚的窗边就是她的电脑桌,光线就从那个地方传来。可是电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开机阿!还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它!

    开机音乐响起来,她的炫彩鼠标也闪烁着各色的光芒,这证明电脑已经完全被打开了。然后她觉得有一团不真实的黑雾徘徊在电脑前,不过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嗒嗒嗒嗒’——

    一阵轻快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正在打字,可显示其却还在原始桌面状态。

    小夏的电脑桌面是一幅她的偶像布拉德。皮特微微侧身的头像,小夏最爱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此刻看来却觉得他的神色意味深长,那双眼睛更是古怪地盯着她,同时紧紧吸住小夏的目光。

    忽然,他的样子转变了,由笑容变成了愤怒的神态,并且面目和背景全部渐渐模糊,但又逐渐立体,使平面的显示器变得像个空荡荡的黑盒子,盒子里面摆着一颗男人的头!

    “小夏!”人头厉声叫,骇得小夏几乎惊跳起来。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他大声命令。

    “关正,是你吗?”小夏壮着胆子,哆嗦着问。

    从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了,那颗头也看不清楚,但小夏能感觉到关正出了事。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连电脑也安静的异乎寻常。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虽然屏幕还是像个放人头的盒子。可就是不再发出一声!

    小夏咽了咽口水,试图从床上下来,但当她的脚才一接触到地面,显示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并且开始疯狂闪烁!

    “给我报仇!”电脑里的人头又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声音更加凄厉,显示器也摇晃的更加厉害。甚至桌子也开始颤了起来!

    它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渐渐的连声音也变得金属味十足,好像真正是机器传出来的,“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仇——”

    随着一阵焦糊味地传来,电脑最后大抖了一阵,像死前地抽搐,最后一切嘎然而止!

    小夏屏息坐在床边。瞪大眼睛望着深不可测得黑暗。但光芒闪烁后地视觉真空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赤脚还踏在冰冷的地面,不过手心和脚心全是冷汗。她惊恐地呆坐着,忍耐着黑夜和那真实的焦糊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生怕自己一动又会发生什么。

    时钟嘀嗒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几分红中,她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景物,于是她慢慢地站起来,见并没有引发什么异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也不管自己还赤脚、穿着睡衣,慌忙打开了房门,宛如有恶鬼追逐一样,不顾一切地要逃!

    楼道地灯坏了很久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小夏只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冲了出去,但没想到撞到一个东西上。

    意外来的突然,她被撞得后退几步,差点一跤坐倒,但却被一只手臂搂住了。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却比她大出许多,想喊,嘴巴却被捂住了,她只是徒劳地扭动身体。

    “嘘——是我,是我!”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急切中带着温柔,又有令她安定的力量,不用看也知道正是来自于她日思夜想地人。

    “你如果不想让全楼的人都看到你和个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穿着睡衣呆在黑暗地楼道里,就别叫!”阮瞻松开了手。

    可小夏却反抱住他,哽咽着。

    “先回屋吧!”他无意地抚着她地背安慰,光滑的丝绸和柔腻的颈背不知道是哪一样让他的手一再流连。

    “我怕!”

    “有我!”阮瞻轻轻拉开小夏,努力使两人间保持着距离。“握着我的手,就不怕啦!”

    他握住她冰凉微汗的小手,慢慢回到房间里去。

    他不能再拥抱着她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在深夜地漆黑楼道里抱着一个穿着丝绸小睡衣,而且身材好的没话说的女人,都是一种很暧昧的行为。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放在心坎里温存了很久,渴望想着的,但却三个月没见面的,那种诱惑力就更加致命。就连此刻他握着她手肘,也让他心猿意马,不能集中精神。

    可他又非抗拒不可,所以他想保持一贯的冷静就非常非常艰难。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夜视能力,那让他把她无意间的魅惑深深印在了心里。、

    他把小夏挡在身后,走近了房间,然后伸手把门带上,向小夏的卧室走。他警惕地感觉房间的气息,发觉虽然有阴气,但却消散了。

    “已经没事了。”他不舍地放开小夏的手。

    小夏跑过去拧亮了台灯,这才发现自己身着的是比较暴露的睡衣,下意识地掩住胸前。

    “我去客厅等,你换件衣服,”阮瞻垂下眼帘,压抑着心脏‘砰砰’的乱跳。

    “别走!”小夏冲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暧昧,连忙解释“那个——出现在这里,我怕他——”

    阮瞻迅速转过身去,可受不了这么面对面看她,“这样好吗?”

    小夏尴尬地‘嗯’了一声,胡乱找件衣服穿上,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阮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事件上,但发现十分不成功,小夏连讲了三遍他才弄明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夏想起来什么似地问。

    “你忘了我会算。”阮瞻随口搪塞。

    其实他哪里会算,他不过是因为心里塞满了她地影子。所以和她产生了强烈的心灵感应。本来在天刚一擦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安。好像她有危险一样,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使他把已经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很想她,但一想到不能主动去招惹她,就忍了下来。他这样忍了三个月了,虽然她没有来找他的感觉很轻松,但他心底总是有份不理智的期待。

    这期待在今晚格外强烈。所以当第二次不安来袭时,他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跑了出来,一路驾车狂奔,还好能拦下正打算逃跑地小夏。不过看了她的情况,他也在自责,为什么为了自己的混乱心情而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同事已经死了。”阮瞻拉回思绪,“而且他有可能死在电脑旁边,所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可是电脑烧坏了。”小夏说,她不是心疼电脑,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用所谓科学的方法所,魂魄是一种能量,它通过电脑传播的话,能量不同,自然不能相容。所以烧坏了你的电脑。如果用迷信的说法,他死在电脑前,就有着这种执念,就是说他要以电脑告诉你什么。可不等他告诉你,有什么阻止了他,而魂魄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尸骨很远的,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所以你的电脑还是莫名其妙的坏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一台。”

    “对啊,我是听到有打字的声音。”

    “那么跟我回去,”阮瞻站起来,“你这台电脑显然用不了了,用我的电脑看看你地邮箱里有什么线索吧。”

    “关正——”小夏伤感地看了看电脑,仿佛关正坐在那里。虽然她对他并无特殊好感,甚至因为杀猫事件还很讨厌他,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死。

    “我们不报警吗?”

    “装作不知道地好,不然在没有嫌疑的情况下,最先发现的就是嫌疑。”阮瞻见小夏沮丧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扶她的脸,手心传来的细嫩感觉让他地手停留了一会儿,“况且你怎么解释你知道他死了?就凭一个噩梦吗?:”

    “那不是噩梦!”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看看他留下了什么给你!”

    小夏点点头,顺从地和阮瞻去了夜归人酒吧。

    他们到达的时候,泡吧一族还正闹得欢,小夏又在众人暧昧又妒忌的眼神里和阮瞻上了楼。不过这一次她没什么别扭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毕竟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还没有女人上过这酒吧的二楼。

    她在阮瞻温暖的目光注视下,强压下马上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念头,觉得自己在关正死去的夜晚还在安排自己的爱情实在太不仗义,决定先办正事要紧。

    她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看到了一封新邮件,也正是关正发给她的。

    “小夏,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是件复杂的事,我不能理解。你不要管,这件事太诡异!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所,不然你也会倒霉!那些人该死!他们死了我很高兴。他们是人渣,畜牲不如的东西!可是相信我,我希望他们的死是通过法律。虽然我知道不可能这样重的量刑!你不明白,当你整天面对的是这种人——”

    小夏看的一头雾水,觉得平实有条理且严肃的关正写的信却这样语无伦次。但真正让她停下来望向阮瞻的,是这封电子邮件最后的内容。

    页面上有一个长达三行的省略符号,然后断断续续写着:我要死了,小夏,保重,报仇,不要接近事实,然后最后又是几个乱码和一个地名。

    这一切给小夏传达的信息是:关正当时正处于极度的危险或痛苦,他来不及写完他的话,思想也比较混乱、犹豫,但这是他最后的话。

    “这是那里?”她指指那个地名

    “云南。”阮瞻说,“靠近中缅边界的地方。”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3:24

第五篇 秘密第九章 赞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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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正死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援手事务所的柴大叔,当天早上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窗是锁好的,当柴大叔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发现关正的房间亮著灯,进去一看,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当场犯心臟病。

    关正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死去多时,脸色青灰,脸上全是被自己抓伤的血痕,眼珠子也掉下来一颗,落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著进门的人。电脑已经完全毁坏,不能再还原任何数据。而且,他也是死於服食毒品过量。

    最意外的是:在他的办公室裡找到了一具被虐杀的小猫的尸体!

    一个整天把维护社会公义和法律尊严放在嘴边的人死於毒品,死前还虐待动物,这著实让那些平时被关正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嘲笑他,小夏对此气愤极了。

    无论他是否偏激,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帮人而已!

    关正死后不久,这个援助机构的几名创始人决定另派个人来接替关正。但在那个人没来之前,小吓作為这个事务所的中生力量,又要整理相关资料,还有案子必须要继续办理,更要安排关正的追悼会,忙得团团转。而且由於几起死亡实在太类似,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小夏还要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警方的介入解决了小夏的问题。

    因為关正要她替他报仇,可是她知道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她遵从他的遗愿,偷偷摸摸去调查,阮瞻和万里也不会放任她不管。实际上她还是会牵连到他们。归根到底,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儘管关正不让她把事情的嶷点告诉给别人,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线索以及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报告了警方。当然没有包括那只黑猫和会动的罌粟,那样不会增添更多的线索,反而降低她提供的消息的可信度。

    这件事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调查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正的嘱托,但她只能那麼做了。

    而她自己,当然又藉机赖到了阮瞻那裡去住,但她却没能立即实行她梦寐以求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钓帅哥计划,甚至谈两句也没有机会。她这一段时间太忙,一早出门时,他才睡下;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时,他正忙著;她进入梦乡了,他还在招呼客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相融合的时间。但虽然只有几秒鐘的对视和微笑,小夏也觉得很快乐!何况她终於也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是关正的追悼会。」小夏从上午就閒了下来,所以一直围著阮瞻转,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看著阮瞻在吧台裡擦杯子。

    「终於可以歇歇了?」阮瞻微笑著问。

    小夏点点头,第一次发现阮瞻笑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温柔。

    「万里陪你去吗?」

    「是啊。他说是做為我的男朋友出场,免得我像是关正的未亡人!」

    「他就是喜欢研究特定场合的特定人物!」阮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前我们小时候,镇上有什麼风吹草动,比如婚丧嫁娶、生小孩,举行个什麼会,他都会硬拉我跑去看,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偏偏喜欢,然后回来还眉飞色舞的给我讲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烦得我恨不得宰了他。不过我想,这是他最后选择当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他喜欢解剖人的思想。可我父亲说,他这麼好奇,什麼事都要查一查,早晚——」

    阮瞻驀然住嘴。因為他发现,他平时对人的疏离戒备,不知何时到了小夏这裡就完全消失,甚至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些童年往事。过去的事,他从不愿提及,即使万里有时回忆起来,他也不会答腔。

    小夏知道阮瞻不习惯展露内心,所以聪明的保持沉默,不追问下去,反而岔开话题。

    「那麼——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吗?」

    「这件事裡,那隻猫是个关键,当然那会溜动的植物也是一样。可惜我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能下定论。但据我所知,有些少数民族对各种生灵都会崇拜和祭祀,有的还以此為图腾,结合关正临死事,在电脑上写的那个地点,我认為这裡的一切应该和那裡有千丝万缕的联繫。」

    「要不要去看看外地那些死者的墓地,再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虽然这种罌粟的种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术法,保有了火烧不死,水泥也封不住的神奇性能,但你说过,它们一离土就枯萎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生长,妖性和植物性都在离土的一瞬间消失。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人都死了很久,而且是火化后埋进公墓或者放在特定的骨灰存放地点的。这些地方或者有固定的人来清扫,或者有专人管理,一看到异物就会拔除。你现在去,什麼证据也不会找到。」

    「对哦,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不关我事啦!」小夏强行挥散心头的阴霾,故作轻鬆的耸耸肩。

    阮瞻才想说话,酒吧的门开了,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阿瞻,快给我弄点喝的,渴死了!」来人甜腻温柔的叫了一声,语气十分亲近,就像是和亲人或者——情人?!

    小夏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起身上楼。

    这个女人叫白晶晶,和大话西游裡的妖精一个名字,也一样的妖媚横生。最近她缠阮瞻缠得紧,阮瞻对她也似乎比对别人有些不同,小夏因此而格外讨厌她。

    可让她起身离开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这点抵抗力她还有。她只是受不了阮瞻对白晶晶也笑咪咪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特别的,所以乾脆眼不见為净。

    这小小的醋意并没有让她看到。阮瞻虽然对白晶晶也露出他那招牌式好看笑容,还似乎带著三分喜欢这女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深处,并没有对著小夏时才会有的温度。

    追悼会简单而隆重,进行的程序也是按规矩办的。不过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生前好友和同学、同事、各地方援手机构的代表,也就是赞助集团的一名主要赞助人到场,并没有一个受过他救助的人出席。

    小夏伤感和气愤。

    伤感的是,虽然她对关正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可关正在严肃之餘对她很不错。同事一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气愤的是,為什麼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他生前帮助过那麼多的人。竟然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死亡只是开始。无名英雄一定会在那边得到良好的待遇,不要不甘心。」万里知道小夏湿润的眼眶是為的什麼,抱抱她的肩低声安慰,「人在做,天在看嘛!」

    「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小夏放鬆了一下,整个追悼会她一直神经紧绷。总觉得关正的遗像在谴责她。现在终於结束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亲身经歷。」万里的手没离开她的肩,「你请假了吗?不是要休息几天吗?」

    「没有被批准,说是要办完基金会的一些事情才让我休息,明天我要去博恆公司办事情。」小夏瞄了一眼新来的上司。

    新上司和长空事务所的潘老大同姓,大名单字一个『山』,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但长相老很多,看来严肃又刻板。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看向潘山的时候,无意间与那个来出席追悼会的赞助人目光相遇,连忙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人好像得到允许似的,向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向万里靠近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她一向不善於和有钱人打交道。

    万里感觉到了她寻求帮助的肢体语言,打消了潘主任寒暄一下的念头,留在了小夏身侧。

    「你好,我是博恆集团的黄博恆。」他姿势优雅的递给小夏一张名片,小夏急忙双手接过。

    原来他就是博恆集团的老总啊!

    小夏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想,没想到这麼大个财团的老总竟然是个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的人。年轻,模样斯文,没有爆发户的庸俗感,有点知识文人的模样。可小夏给他工作过,从员工嘴裡知道,他的发跡相当传奇,应该属於一夜暴富的类型。

    「我叫万里,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响起万里的自我介绍。接著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万里生生拉到他怀裡,害得她只得配合性的傻笑。

    「岳小姐——」黄博恆很有风度的笑,「听潘主任说前些日子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些法律业务是岳小姐处理的,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

    「哪的话,我是拿薪水的,是您给机会。」

    「不过这追悼会办得也很大方得体,显然岳小姐很有能力的优秀人才,不用谦虚了哪天我来挖角,到我那去干吧。」黄博恆边说边打量小夏,让她有点不舒服感。

    她支吾了几句,幸好万里接过了话茬,和黄博恆继续客套,但他的手臂却始终宣佈主权一样揽住小夏的腰。

    「岳小姐脸色不好。」还没几句,黄博恆又把话题扯到小夏身上。

    「她是累的,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岳小姐真有福气,男朋友这麼体贴。」黄博恆仍然笑,但小夏敏锐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快,「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基金调动的问题。既然这样,那麼你明天你直接找我行了,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那麼黄总再见了。」万里又一次抢先答话,然后简单和还没有离场的人道了别,就拥著小夏出去了。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娇气包!」小夏打了一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这是告诉那个姓黄的,你名花有主啦。」万里向后看了一下,「有时候肢体语言比较有说服力。」

    「你又胡说!」

    「你在对待男人这方面,神经还真是不敏感!」万里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兴趣。真是王孙公子良心坏,竟然在葬礼上泡妞。」

    「是追悼会。」

    「还不是一样,你追究这些细节做什麼。你明天要去他的公司吗?」得到小夏的肯定答覆后,万里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行,明天我有课,不然叫阿瞻陪你。」

    「用得著吗?」小夏笑万里的大惊小怪,「他如果骚扰我,我会告他的!放心,我这麼大人了,分得出情势。顶多我不喝他给我的任何饮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够谨慎了吧?再说,他见到女人就要废话,说不定只是习惯,并不是看上我,是你神经过敏。他那个人看来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还是问问阿瞻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去。」不知怎麼,万里凭借男人的本能,发觉那个黄博恆对小夏有深厚的兴趣,这让他有点不安。

    小夏看著很强,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不过实际上是一隻小白兔,是很容易被不明生物叼走的类型。虽然这种个性比较讨人喜欢,不过不如那种表面上装小白兔,实际上大灰狼的女人安全。

    「你紧张过度。」

    「我关心则乱。」万里拉住小夏,上下打量一番,「真不知你这个丫头有什麼好,还你抢我夺的!」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让小夏暂时忘记了关正之死带来的心理压力。但回到家一问,阮瞻果然说第二天没空,小夏只好决定自己前往。

    小夏并不认為自己会有事,但阮瞻不能陪她,还是让她很失望。

    「怎麼样?」黄博恆坐在他那豪华别墅的书房裡,对面前的一个男人发号施令。

    「她住在一个叫『夜归人』酒吧的二楼。」

    「和男人同居?」

    「酒吧的老闆是个男人,她和他住在一起。」

    「酒吧老闆和姓万的,哪一个是她的情人?」

    「这个——才一个晚上,我——」

    「再去查!」黄博恆斥了一句。

    那个人连忙退开了。

    黄博恆冷哼一声,更深的陷入沙发裡,又想起小夏的模样。

    「我看中的女人一定会到手,碍事的人都去死!」他志在必得的自言自语,但同时他又有点疑惑。

    才第一次见面,他為什麼那麼喜欢那个姓岳的女人?她虽然漂亮可爱,可是与他那些情妇相比并没有过人之处,為什麼他会强烈的要得到她。好像心裡有什麼在滋长,同时有一隻猫爪子在拚命挠!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3:46

第五篇 秘密第十章 到山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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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小夏的神经再大条,也觉出黄博恆确实对自己有点不良企图。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够解决的事,却被他东拉西扯的拖了一个早上,而且他坐得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喷到了小夏的脸上,再加上他那曖昧多情的肢体表达,让小夏半边身子发麻,难受极了!

    她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偷打电话给万里和阮瞻,看看他们有谁有空能在中午来接她一趟,因為黄博恆非要请她午餐。他那个软磨硬泡的劲,小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惜万里的手机不通,办公室电话又佔线,她只好转打阮瞻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而且铃声只响了一下,阮瞻的温柔嗓音就传了过来,小夏没料到这麼快就能联繫到他,竟然一时没说出话。

    「小夏,怎麼了?」阮瞻一下就猜到沉默的对方是谁。

    「我——没事。」

    「没事?」

    「那个——也有点小事。我是想,你中午——」小夏边说边从洗手间往外走,但却在看到一个人影后,声音嘎然而止,脚步也同样。

    阮瞻就背对著站在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那裡是博恆公司的接待处,好像在等什麼人。

    难道是在等她吗?他不是说没空吗?為什麼来接她?惊喜?

    小夏心情一阵愉快,刚要说话,却见白晶晶从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处跑出来,笑如花的冲向阮瞻,还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下。阮瞻侧过脸来,对著白晶晶温柔微笑,然后说了一句什麼,指了指电话。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只楞了一下,小夏就反应过来,虽然隐约的感觉有什麼在心臟裡尖锐的搅拌,可还是笑咪咪的走过去。

    「真巧,在这裡遇到。」她寒暄著,瞄了一眼阮瞻。见他衣著得体,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是来这裡接女朋友出去吃午饭的。

    「是啊,阿瞻约了我吃午餐,我们在正式交往。」白晶晶有点挑衅的说。同时挽住了阮瞻的胳膊。小夏是住在阮瞻那裡的,夜归人酒吧的常客都知道,这种给情敌下马威的机会,白晶晶怎麼会错过!

    「哦,祝你们胃口好,我还找黄总有事,先走一步。」小夏面不改色,心却疼得她直吸冷气。

    原来!他来接的人并不是她!

    她礼貌的点点头,施施然的离开,没有机会和阮瞻说一句话,也不敢看他的脸,她怕她可能失态,当场哭出来。

    没想过阮瞻的背叛会让她那麼难过的。感觉失去了一切一样。可是这也不能说是他背叛她,他们就根本没有开始过。或许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他总是让她感到糊涂。有时对她好得不行,有时又刻意保持距离,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不敢去表白。她本想慢慢靠近他的,可她不该等的,如今什麼也晚了。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实现,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那麼出色,她怎麼会笨到以為他就会在那裡等她,不会有别的女人来打主意!

    她今天终於明白了那句古龙的话——男人是最没有耐心的,他们不愿意等,即使那个女人多麼值得等待也是一样。

    她这麼胡思乱想著,答应了黄博恆一起吃午餐的邀请,等到餐厅才发现,竟然又是和那对约会的爱情鸟选择了同一间餐厅。

    於是,她只好吃了生平最难受的一顿午餐。目不斜视,心乱如麻,食不下嚥,还要忍受黄博恆慇勤的『照顾』。

    她这边坐立不安,并不知道那边的阮瞻虽然掩饰得比较好,但心裡也极不舒服,特别是当黄博恆藉著『热情周到』之机,时不时碰一下小夏的手,小夏的肩膀,甚至还替小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渍时,阮瞻恨不得当场施个火印,把黄博恆的手变成烧猪手。

    这一餐饭就在两个人的各怀心事中鬱闷的结束。

    随后的一周,小夏和阮瞻间的气氛始终有点尷尬。小夏虽然在冷静下来后,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也知道阮瞻没有必要和她解释什麼,可阮瞻当真什麼也不提的时候,她又烦躁得要命!

    「说你喜欢阿瞻,你还不承认,看看你一脸妒妇的表情!」万里和小夏坐在吧台的一角,看著不远处阮瞻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和白晶晶谈笑。

    「我就是看她噁心不行吗?」小夏的伤心已经被气愤所暂时掩盖。看著白晶晶娇笑著对阮瞻,又不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瞄一下她!

    「真是幼稚的女人!」万里也不知道是说谁,「你打算砍死她吗?要什麼样的刀具,我来帮你準备。」

    「我用眼神杀死她!」

    万里被小夏孩子气的举止逗得发笑。

    「我告诉你,不是我小气,因為她是故意的。安排餐厅时也是故意的,害得我一顿那麼贵的大餐没吃舒服!」

    「等你成了董事长夫人,炒掉她不就行了。」

    小夏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这一周以来,她忙完了事务所的交接事宜后,被说话算数的潘山批准回家休息。她因為阮瞻的新『恋爱』心烦意乱,所以几乎都不出门,结果没想到那位多情的黄总竟然採取了最老土的鲜花和礼物攻势。但他做得极其聪明,礼物是那种很贴心但又不值钱的小玩意,电话也不打一个,让小夏无从拒绝,除非她亲自上门。

    那位黄总心平气和但又步步紧逼的功力她已经见识过了,他慢条斯理的跟你慢慢谈,到最后连强硬的对手也会投降,何况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她!所以,还是避不见面為妙。

    可是那些各色玫瑰花每天源源不断送过来。已经快把夜归人酒吧变成了花店,最后还是万里想办法,把玫瑰以酒吧的名义送给每天光临的女士,把阮瞻的生意也带得更加红火了。

    「考虑一下吧。以你的条件,逮到个富翁的几率比在街上让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万里看到小夏烦恼就忍不住逗她,「况且黄博恆在富翁中无论长相,年纪和学识好像都还不错。」

    接受了黄博恆就可以整死白晶晶!小夏想著。但又想到白晶晶得到阮瞻那样的男人,丢掉一份工作算什麼。总觉得还是自己吃亏。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金钱,地位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爱一个自己爱的人。

    「怎样,接受我的建议吗?」

    「我寧愿嫁给你!」

    「我非常愿意。」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小夏白了万里一眼,但在看到万里专注的神情后,突然有一丝奇异的觉悟,「你不是真喜欢我吧?」

    万里自认是瀟洒大方的人,没有什麼事是不能摆在檯面上说的。但这一次竟然没敢回答小夏的问话,只在她头上赏了个爆栗。小夏以為自己猜错,也不觉得尷尬,扑过去要还击,万里躲闪。一时打闹得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他们。

    当小夏意识到他们正在向整间酒吧的人展示打情骂俏的场面,急忙停下了手,但发现惟有阮瞻没有看他们。

    「我要上楼去了。」她赌气的说,转身上楼。

    万里向阮瞻打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準备把他们的计划详细说给小夏听。

    原来阮瞻接近白晶晶,是想籍由她调查杨幕友的事。自从上次日本鬼事件后,阮瞻表面上无动於衷,实际上一直没有停止对杨幕友的追踪。

    当时从万里的调查裡。他已经把目标集中在几个人身上。那些都是和博恆集团有千丝万缕联繫的大财团。也只有他们可以让黄博恆运用关係,把小夏引到那间鬼屋去,当然黄博恆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杨幕友』那麼狡猾,阮瞻已经领略过他狡兔三窟的本领了。所以后来对於『杨幕友』的挑衅,他一直不动声色。他知道『杨幕友』一定会想各种办法盯著自己,而对方实力强大,他只有乱中取胜一途。他的不动,就是引诱『杨幕友』会乱动的前提。何况,他要把『杨幕友』的窝全堵死才下手,不让他有机会再逃脱了去祸害别人!

    他目前在做的即使从外围慢满接近核心,这其实和小夏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小夏的计划裡猎物是他而已。

    他知道『杨幕友』不会屈居於人下,而且不做头把交椅办事就不会方便,所以他把调查的目标确定那几个财团的老总。但是他不能正面动手,因為他不知道『杨幕友』附身在谁的身上,只能从和他们有密切来往的博恆集团慢慢反向调查。

    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秘书处的头儿,又恰巧被朋友拉来夜归人酒吧,并对阮瞻產生了强烈的兴趣,所以阮瞻才顺水推舟。虽然这对白晶晶不公平,可是他并没有和她太过亲近,只不过是这女人自己很火辣而已。

    秘书是一项极為特殊的行业,在有意无意中总是会接近核心内幕,甚至是秘闻。白晶晶是博恆集团的秘书之最,从十年前博恆公司开始发跡就在那裡工作,虽说只是秘书处的头儿,也只有二十八岁,但却是集团的元老级别,并且有风传说她和黄博恆的关係一度相当亲密。

    白晶晶為人精明,知进退,嘴巴也严,但她却有一个鲜為人知的缺点——酒一喝多,话也奇多,而且记性非常好,能说出十年前最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从不多喝。只是见了阮瞻,她开始不理智起来。

    从她的嘴裡,阮瞻得知了许多事情,比如黄博恆是十年前从云南来到本市的,就出生在关正所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他的发跡史相当神奇,从第一笔资金的来歷,到竞争对手总是没有好下场,不是一破產就是死亡,都看来不那麼平常。

    而根据她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也慢慢把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本市首屈一指的大富翁——张群身上。

    张群本来是个嚣张跋扈又行事高调的人,但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销声匿跡了一阵子,据说是因為身体不好,就带著同样受过刺激的女儿去一个疗养圣地静修去了。很久后才回到本市,為人也低调了很多。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的女儿就是在血腥玛丽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但据说目前精神上已经神奇康復。他本人曾经找过大批据说有法术的人追杀过被误会的阮瞻。而杨幕友就是他请来的,如果现在那企图復活的死灵附在了他身上,也算引狼入室了。

    而博恆和张氏两家集团本来关係一般,但最近半年却突然来往密切起来,两家的老总也来往频繁。

    他们突然亲近起来的时间,就是死灵从阮瞻手裡脱逃的时间。如果它从杨幕友身上下来而附了张群的体,就可以说黄博恆亲近的并不是真正的张群,而是曾附了杨幕友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死灵!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杨幕友』当时是被张群邀请而来,表面上是生意来往,但实际上是因為『杨幕友』有点法术。如果那死灵為了以防万一而為自己找下一个宿主,没有比张群更合适的人选!

    问题是——黄博恆是被蒙在鼓裡,还是与死灵早有瓜葛?

    另一方面,据以前阮瞻对真正的杨幕友,也就是这具肉身来歷的调查,发现这个香港人因為有点财务问题而去了缅甸,然后从云南回境。不仅财务问题解决了,而且身体比以前要强壮很多,还带回了一个缅甸美女。

    『杨幕友』和美女过境的关口就是黄博恆出生的那个小地方。中缅边境的小村寨!

    那个美女是洪好好吗?她是什麼来歷?

    这样杨幕友,张群,那个死灵和黄博恆都被串到了一起,而那要串起这几个任务的线,就是关正临死时写下的那个地点。

    「所以阿瞻决定我们要跑一趟云南!」万里结束讲解。

    这太复杂了,小夏一时没太弄懂,想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大概。

    「第一,杨幕友做為第一个宿主,他去过中缅边境,回来后有大的转变,可以推测為被死灵附体。第二,黄博恆也出生在那个地方,他又是援手事务所的后台老闆。第三,这个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死灵如果附在张群身上,而现在张群正和黄博恆突然接近,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第四,再加上博恆发家史的不寻常,他们援助的案件中,当事人死亡的不寻常,证明黄博恆也许不是个平凡的人。而这几条都指向了关正所说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去那裡。一来為了关正,二来為了调查那个死灵,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和秘密!」

    「是啊,所以阿瞻出卖了色相。」万里开玩笑,「这下你心理舒服了吧?」

    「我有什麼好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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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的?」小夏嘴上这麼说,心灵还是放鬆了一下,但想到即使是做戏,也和那女人那麼亲近,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希望快点离开。让白晶晶不再缠阮瞻,也不让那个有问题的黄博恆再来缠自己。谁知道他接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们什麼时候走?」

    「后天。」

    真的要去山林中啊!那些离奇的死亡又是什麼神秘的力量造成的?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4:02

第五篇 秘密第十一章 野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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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蔓,是一个很荒僻的村寨的名字,也是关正死前留下的那个地名中的最后两个字。

    它位於鲜為人知的深山河谷之中,到那裡先要乘坐飞机去昆明,然后乘火车,再搭公共汽车去一个中缅边境的小镇,最后还要改乘牛车或者步行,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阮瞻一行人的行程相当不顺利,先是飞机晚点,等得他们从焦急变成了无奈,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居然又闹了点空中惊魂。下了飞机后,三人在当地住了一夜,然后转乘火车,这个还算没出什麼事,但是接下来的汽车之旅则差点让小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当他们终於可以乘坐最后一种交通工具——牛车时,竟然发现,这两天都没有进出山的人,他们这种专门往深山老林裡扎的『生态旅行者』只能靠两条腿上山了。

    此时小夏累得都不想说话了。而阮瞻一向话少,提著自己和小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只有万里还精神十足的抱怨。

    「你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為什麼不用你的那个时空扭转术?」

    阮瞻只当没听见。

    「还说什麼要有目的地的信息才能实施这种法术,我看你就是学艺不精。」

    「不愿意来就滚回去,谁让你硬要跟来。」阮瞻停下脚步,找个树荫处,「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并不累。可是他虽然没有扭转过身去看。也知道小夏要撑不住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负担而勉强支持。

    他细心的坐在稍下方的位置,这样即可以把那块舒服的大圆石让给小夏坐,也可以盯著她的四周。这种深山裡,毒蛇毒虫的肯定不少,小夏是标準的城市娃娃,受不了这个。

    本来他只是计划自己来,但自从认识到黄博恆很值得怀疑,而且对小夏有特别企图后。他不得不把她也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可这对於小夏来说是一种考验。

    而万里是酷爱旅行的,听说这个村寨这麼偏僻,却可能隐藏著一个很大的秘密,於是也请假跟了来,其实阮瞻知道,万里是存心要帮忙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夏,可是你注意天气了吗?」万里走到阮瞻身边,小声的说。

    「正是因為要下雨了,所以我才歇一会儿。」

    「你中蛊了吗?说这种疯话!」万里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他经常一个人出门旅行,知道山裡的天气多变,何况现在还是很容易变脸的春夏之交。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没想到才走到中午就变天了。依照他多年的旅行经验,看这天气不出两个小时就会下雨的。而且下起来就会不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就意味著危险。

    「我来时打听过了,再往前走一点会有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寨子不是依山就是傍水,距离城镇都不近,又都是山路,所以岔路口上有一间小店,是来往路人的歇脚地。现在这情形,反正今天是到不了那蔓的,不如慢慢走。」

    「我还奇怪你怎麼和旅店的店主问个路也问那麼半天呢?」听阮瞻这样说,万里终於有点放心了,「真仔细,还问了半路上的情形。」

    「我很佩服你总是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小命却还完好无损。」

    「我在意的是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个比较有意思,其餘的意外都只是小插曲。」

    「那麼你和那些漂亮的苗女聊了那麼久,又说的什麼?」

    万里笑,同时瞄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在安安静静的喝水休息,但全身的细胞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他知道小夏对他和阮瞻总是背著她商量事情很不高兴,认為三个人是伙伴,不应当什麼事都瞒著她,所以提高了声音,保证小夏也可以听到。

    「那些苗女说,这边山裡的寨子是各族杂居地,其中大多数会下蛊,所以千万不要犯了人家的禁忌或者表现得不友好,否则就会被下蛊,轻者会生病,重者可能会丧命。如果你要求人家解除蛊术,会相当困难的。」

    「她们没有说禁忌是什麼吗?不要无意间冒犯了才好。」小夏答腔。

    「也不用怕啦,各地的人都差不多,不要太好奇,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房子,尊重对方就可以了。」万里说,「不过有一种蛊小夏也许会喜欢啊。」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那个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云南的族有一种叫做恋药的蛊毒,非常有趣的。不论什麼鸟,若飞伏在地面就死的话,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这就是『恋药』,若给意中人食下后,就永不变心恋著你,除非吃了猫爪,才可解这种药!」

    「是你编的吧?」小夏半信半疑,但不自禁的看了阮瞻一眼,心想如果真有这种药,她就给阮瞻下一点,让他会永远爱她。

    阮瞻一直低著头,因為万里话中提及的猫爪子,突然想起小夏看到的黑猫和那个会动的植物来。

    如果黄博恆真的有问题,有可能那些奇怪的死亡是蛊毒所致。实际上他以前有所怀疑,还翻看了一些资料,据说有一种叫阴阳草的蛊是会动的。假设兇手是黄博恆,那麼他下的蛊显然兇猛得多,而且种类更加奇怪,有毒品在内,死者还都挖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珠。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麼?死者死前都感受到了什麼呢?

    「你说的我有些害怕了。」他耳边响起小夏的声音。

    「其实我打听了一些偏方了。据说你只要不乱吃、乱喝东西就可以了。水,我们自己有,如果非要吃东西的话,只要悄悄把第一口饭放在手裡。然后留下吃饭的筷子,在离开后的第一个路口,用这双筷子挖一个坑,把饭埋在裡面就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怀疑你是不是乱讲的。」小夏见万里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阮瞻一直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看天色。觉得天气不容乐观,连忙招呼其它两个人一起往山的那边走去。

    山雨比他们预料的来得还要快,他们才拐过一道山坳,瓢泼大雨就不留情的洒了下来。幸好远远看到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苍白的空地上,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儘管如此,三个人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跑进这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

    店裡没人,不知為什麼,小夏一进入这竹楼就有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这店和一般的路边小店没有区别,只不过傢俱大部分是竹製的,由於没有人,外面又下著狂风暴雨而显得凉颼颼的。

    「有人吗?」万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又用新学的几种少数民族方言又各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空店吗?」他看了阮瞻一眼。

    在恶劣的天气,来到深山中一座空屋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

    「呆在这裡别动!」阮瞻简短的吩咐。然后前前后后的仔细的转了一遍这并不大的竹楼。

    这个竹楼有两层,一层就是一个饭堂,摆了五、六张桌子,然后是灶间和储存杂物的房间。二楼是隔开的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像是客房。但是是那种大车店的类型,只有一张通铺。

    整栋房子乾净整洁,灶间裡还有一点食材,房间裡有日用品,好像主人因故离去不久。可能是山裡人比较淳朴的原因,又想让过路客人有个歇脚的地方,所以房间都没有锁。

    阮瞻寧神静气的感觉——没有鬼气,只是因為没有人,而这裡又是山的中间,在雨中显得有些阴气较重。

    他在山下没听说这个店会没有人,不过在这大雨中也没有其它落脚地。再说,已经有三天没有人去过镇子了,也说不定店主有事回了山上。

    他犹豫了一下,从楼上下来,脚下那简易楼梯吱呀吱呀的响,在这暴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万里问,手中的包还没有放下。

    阮瞻摇摇头,「先换掉湿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说。」

    雨竟然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拦在了这裡不能动弹。好在饮用水和一点食物他们是带了的,计划使用的话并没有那麼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為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裡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鐘!」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為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噥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鐘。」小夏以為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鐘。」她再谈判。

    然而摇她的『人』好像生气了,猛力推她。

    小夏也有点火了,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麼不对。

    那不是万里温暖的手,也不是阮瞻稳定的手,而是一双女人才有的小手,入手冰寒刺骨,僵硬枯涩。

    她一惊,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可肩上的那只艘动也没动的还放在那儿。侧头一望,确是一双小巧美丽的女人手,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

    然而,只是一双手,手的主人不见踪影。只有一双手死死放在她肩上!

    她立时汗毛倒竖,惊叫了一声,可竟然没发出声音。

    下意识的,她拚命去拉那双手,但那双手像粘在她肩上一样,执拗的不肯离去,也压得她起不了身,她奋力挣扎,还是叫不出声音,最后只得甩脱衣服,连那鬼手一起丢到角落裡去。

    她盯著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感觉什麼东西拱动起来一样,在角落形成一个人影,还没等小夏反映就『唰』的扑了过来,在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

    是一个苗女!面目清秀,但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别睡我的床!」她恶狠狠的叫,「别睡我的床!」

    「阮瞻!」小夏终於大叫出声,声音在静夜裡显得格外大声,但隔壁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声。

    「别睡我的床!」苗女继续逼近,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小夏连忙抓紧胸前的护身符,苗女惊得向后飘了一步。

    此时,静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

    那苗女『啊』了一声,一直退到门边去,但却不走。

    叮铃——

    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传来,彷彿离得这野店近了些,接著随著铃声,又近了些,慢慢到了小夏所在的房间的窗口下面。

    此时小夏不敢叫了,怕引来什麼东西。可是她不明白一向警醒的阮瞻為什麼听不到这麼明显的声音,為什麼没有任何举动?!

    那苗女的鬼魂堵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她咬咬牙,慢慢从床上起身。

    竹床发出吱呀的响声,苗女细细的发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两种声音让小夏心惊肉跳,但她坚持著将头靠近窗口,从侧面偷偷往下看。

    那条山路的尽头走过来一队影子,為首的穿著一身白布的衣服,戴著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

    他手裡拿著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裡传来。他每走几步,就摇一下铃,他身后跟的那五、六个人形就随著铃声跳一步。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一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套了一个白色的袋子,几个人中间用一条绳子栓著,随著那清脆的铃声向野店走来!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4:19

第五篇 秘密第十二章 野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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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办?

    有怪东西进来了,可是彷彿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那个苗女则还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著小夏不让她离开!

    「阮瞻!万里!」她壮著胆子又叫了一声,仍然毫无反应。

    咚——咚——咚——

    杂乱但又规律的跳步声传来,表明了那队奇怪的人正在进入店裡。

    只有靠自己了!

    这认知让小夏壮起胆子,慢慢溜坐在床边。她胆怯的瞄著门的方向,想找时机从那苗女的身边挤过去,实在是除这之外,她也想不出什麼办法来!

    她握紧胸口的护身符,两隻脚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著,找著自己的鞋。

    她碰到了她的鞋,但却被踢到一边去了,於是用脚去勾,眼睛还瞄著苗女的方向。一下、两下、三下,怎麼越碰越远?已经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步了!

    「你找这个吗?客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脚边传来。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蹲著一个黑影,每个人手裡拿著她的一隻鞋!也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出现的。

    「阿米,阿簸,她睡我的床!」一直呆立不动的苗女突然尖叫,并气愤的疾飘过来。

    小夏骇得迅速缩回到床角,惊恐的望著这三个不速之客。

    那两个蹲著的黑影在小夏的注视下起了身,好像从地下的土裡拱出来一样。他们慢慢挪动到小夏面前,和那苗女排成一排,对小夏俯视著。

    两个都是苗人打扮,一男一女的中年人,黑瘦老丑。此时却对小夏笑著,表情僵硬又古怪。眼睛盯著小夏,眼神却飘到小夏背后,让小夏觉得整个后背都发麻。

    她身后有什麼吗?

    「阿花,别这麼和客人说话!」男人说,「要招待客人。她阿米——」

    不等他吩咐完,左边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托盘,逼迫一样递到小夏面前。托盘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米糕,不过早已发霉发臭,山林中特有的黑色大蚂蚁在米糕上穿梭来去!

    「吃吧!」她说著。托盘差点顶到小夏的鼻子。

    本能的,小夏一挥手,托盘『平』的摔了出去,撞在屋角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然是有形有质的,小夏无意见碰到的手也一样!

    而随著这声响,小夏和那三个苗鬼都突然不出声了。小夏是吓坏了,而那三个苗鬼却一付受到了冒犯的样子,齐刷刷的狠盯著小夏!

    「糟蹋粮食,罪人!罪人!」三个人齐声叫,并俯下头!

    小夏感觉到刻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带著泥土的潮湿,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紧依著竹墙。握紧护身符,刚要大叫『南无地藏王菩萨』,就听见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来。

    吱呀——叮铃——

    然后是脚步声,稳稳的压迫著人的听觉,是那戴斗笠的怪人领著那一串怪东西摸上楼来了!并且穿过渐渐走到了小夏房门口。

    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麼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麼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著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麼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麼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著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麼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麼?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著发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為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麼能人在背地裡耍阴谋诡计,把小夏捲进什麼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麼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於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恆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歷,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裡出来,一直依著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著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為『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裡确实是一对夫妻带著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裡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為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髮。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麼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著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裡却拿著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為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他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夏连忙跳起来去捂万里的嘴,「大半夜的,别胡说!」

    「你怕我死吗?」万里眼睛亮晶晶的问。

    「你再说这个字,我发誓三天不和你说话。」小夏有点生气了,实际上是感觉在这古怪的野店裡这样说很不祥。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不说。但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噹噹噹』的敲击声。

    这意外的声音如同突然插话进来一样,让三个人当场禁声。

    小夏心裡一紧,看向阮瞻。见他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去。脚下却很轻。

    她又看向万里,后者安慰性的笑笑,压低声音说:「不是幻觉,我们都听到了。」

    小夏二话不说,套上鞋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裡有点发麻。

    「该下去看看,太烦人了!」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

    「一动不如一静。」阮瞻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们耍阴谋诡计,可能会一计不成,二计生,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被动挨打!」

    他的话触到阮瞻心裡最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和『杨幕友』争斗以来,他就一直在防守。儘管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但这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產生了急燥。

    「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阮瞻沉吟了一会儿,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但那敲击声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好像催促他做决定,这让他终於点头。

    「好,血木剑你拿著,小夏站中间!来吧!」

    阮瞻一马当先走出了房间,小夏和万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又阴了起来,把仅有的月光也遮了起来,小店内黑漆漆的,只有些微的光亮。

    当——当——当当——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一会儿紧一会儿慢的,没有规律,而且声音的来源也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判断是来自哪一方。

    阮瞻踏上楼梯,好像是故意的,把楼板踩得嘎吱作响,很鲁莽的直接走下楼去。他平时是个稳健的人,如今这样做颇有点示威的味道。心想既然对方要引他们出来,他们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噹噹噹——走到楼下的饭堂裡,终於觉得那声音有些近了,听起来的质感像是用手指敲打瓷器一类的东西,并不像是敲门声。可当他们仔细聆听,想辨别方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恶意的沉默下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呢?目的是什麼?是上楼去,还是查清楚?阮瞻不得已要做出第三个判断。他早在才一进这个店就把环境看得清清楚楚——饭堂的左侧的灶间,右侧是杂物室。厨房裡锅碗瓢盆比较多,敲击瓷器的声音来自於那裡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秒鐘的时间,他决定自己去查以下灶间,挥手做了个让其它两个人留下的的动作。

    他可以夜视,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是他忘了,其它两个人没有夜视,小夏和万里只在昏黑中见他挥了一下手,以為他是要他们去查对面的杂物房,所以在阮瞻离开后,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啪』的一声,一簇火苗在黑暗中闪现。晃得小夏一时没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才知道是万里燃起了打火机。

    火苗闪动著,照得万里的脸有点狰狞,像不是他了!

    「拿著这个。」万里把血木剑塞到小夏手裡。自己则站在她前面,一隻手牵著她,一隻手用打火机的微弱光芒检视整个杂物间。

    白天的时候,这裡只有阮瞻进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这裡竟然相当大,凭借万里手中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墙壁。

    小夏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任万里拉著被动的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堆积的杂物后面有什麼东西,光芒掠过的时候就安静,光芒一过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们越走越靠裡面,让她觉得好似羊入虎口。

    她小步的往前蹭,不住回头在黑暗中张望,就怕有什麼跟在自己后面。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东西是活的,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喵』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小夏脚下的东西蹭的一下跳上了旁边的杂物堆。在昏暗中张著幽绿的眼睛瞪著她,弓著脊背,口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虽然并看不清,但小夏还是觉得那猫浑身的黑毛根根都立了起来,一付要杀人的神态!

    「关正要逮的猫!」小夏一下就认出来那隻眼睛超大的猫,冲口而出。

    万里一听,连忙把打火机转移过来,同时顺手抓住手边的一个空口袋,对著那猫兜头罩去!黑猫灵巧的一闪身,口袋落在了一边,它自己从半开的竹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猫不如狗好逮!」万里咕噥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房间的尽头,根本没发现什麼瓷器类的东西,全是各种麻袋和不知干什麼用的大片植物叶子。

    「那我们回去吧!」小夏抱了抱肩,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回头一照,是被黑猫踩过的一侧麻袋包倒了下来。麻袋包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瓷坛。

    这瓷坛是黑色的,上端凹凸不平,像是刻了什麼文字,大约有一尺高,突兀的被簇拥在一大堆麻包裡面。

    当当——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让人感到就是在自己脚下似的,自己聆听却上发自於那个瓷坛!

    噹噹噹——

    又是一阵乱响,好像裡面有什麼东西急切的要出来一样,而且越敲越急,让人觉得连罈子也晃动起来!

    万里左右看看,拿到手裡一根竹棒,想要走过去看看,被小夏一把拉住。

    「不要,等阮瞻来!」她非常紧张,觉得太不对劲了。

    这麼小的罈子裡能装什麼?為什麼会发出敲击声?鬼?妖?还是什麼?

    「没事,我不打破她,只是看看!」万里安慰了小夏一句。

    他也紧张,但又禁不住好奇。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火即举得高高的。

    此时的黑瓷坛反而安静下来,但这寂静却有著说不出的诱惑,好像在说:来吧,打开我!来吧!来吧!

    万里伸出手中的竹棒,作势要敲一下瓷坛的外面——

    「不要!」

    「住手!」

    小夏和身后突然跑进来的阮瞻几乎同时叫起来!

    万里一楞,手中的竹棒轻轻落在了瓷坛上。这重量不足於打破一张纸的,可瓷坛却突然碎裂了!

逗号 发表于 2008-3-20 10:04:36

第五篇 秘密第十三章 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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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什麼妖魔鬼怪跳出来,瓷坛裡装的只是一种像原油一样的黑色液体。随著瓷坛的碎裂,那黑色液体迅速流失。因為周围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是否渗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没什麼动静,万里鬆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道:「你们两个吓了我一跳,我还以為有什麼可怕的东西呢!」

    小夏还处於惊呆状态,见他歪著头微笑的孩子气模样,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刚要说什麼,一低头却见有一股黑色液体从麻袋包下面流了出来,正是那罈子裡的东西,它并没有顺著稀疏的竹地板的缝隙渗漏下去,而是向他们的方向流了过来!

    蜿蜒的,如同一条黑蛇一样,静悄悄的偷袭著爬到万里的脚边,而万里还赤著脚!

    「小心!」小夏几乎是尖叫出声,潜意识裡莫名其妙的感到惊恐无比,就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惊惶和不安。

    她手裡还拿著血木剑,但是离万里有几步远,来不及过去拉他,只是本能的把血木剑向那片就要接近万里脚尖的黑色液体扔了过去。

    就在那黑水触到万里脚趾的一剎那,血木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由於一侧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剑尖著地,大部分剑身搭在了旁边的一个口袋上。

    但这剑尖也刚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仅挡住了它的偷袭,而且万里也『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暂时躲开了。

    『嘶』的一声响,那黑水有生命一样的一分為二,彷彿受到重创一般痛苦的扭动、散开,由一条粗大的黑蛇化為了两条细小的弯流,虽然流量骤减,但仍不死心的向万里脚下爬,而且十分迅速,在万里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有一股钻到了他脚掌的下面。另一条却向小夏这边疾射过来。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万里身上,惊呆的看著他的脚,根本没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击自己,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觉得腰间一紧,被一股外力拋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见一团火印直接压在黑水上,让那黑岁像一团极细小的蛇一样扭缠盘绕。然后化做恶臭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你怎麼样?」阮瞻扶住身体有点摇晃的万里。

    万里手中还高举著打火机,但脸色却在火光中阴晴不定。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又落入圈套了,这回你可有话说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会儿了!」说完,他手中的打火机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间,小夏看到万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万里!」小夏叫了一声,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总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著别动!等我!」

    他说著把万里背到饭堂去,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进来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让她的脚落地,接著极快速的施了几个手印,把最后残留的黑色液体蒸发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边。

    饭堂裡,小夏正不知所措的抚著万里的脸,试图叫醒他,而万里却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会死。

    「听著,小夏。」他单手托著小夏的下巴,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万里可能中的是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我要你在这儿守著他,一个人!」

    小夏听说他要离开,心裡一阵恐慌,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即坚强起自己软弱的心臟。

    「我可以依赖你,是吗?」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这裡不会平静,所以,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我会等你回来!」小夏咬咬牙说。

    看著她脆弱但又强逼自己坚强的脸,阮瞻有一丝不忍,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不得不让她单独面对黑夜中不确定的东西。

    他在灶间的时候,听到了小夏的惊叫声和猫叫。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才要离开去看看,就被脚下一丛杂草缠住。本来他以為那只是备烧的柴禾,没想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样,缠得他无法离开,拖住了他的腿。

    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极不好摆脱,这也导致了晚了一步,没有阻止万里。

    他不瞭解蛊术,只凭感觉判断,他也不知道自己练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体,当时只是情急中试上一试。而且在无意之中,他从窗户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树丛一动,虽然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但却感觉那个人一定在那裡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张的跑到左边岔路上去了。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蛊之人,也可能是目击的人。而解蛊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那黑水看来太凶险怪异了,又明显是為对付他们而来,连万里那麼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简单的蛊术。所以,他必须要追到那个人,否则万里凶多吉少!

    或者说,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有时间浪费,否则就追不到那个人了!

    焦急中,他左右看了一下,迅速拉开门边的一张竹桌,划破手指在墙壁上画上一个保护力最强的符咒,把万里拖到那裡安置好,然后并排放上两张桌子挡住他。

    他招呼小夏过来,用血手指在她的眼瞼上轻轻划过。

    「这会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会很怕,但可以看得清路!」他又画她的额头,「这可以让你不被发现,万里额头上也有一个。」

    「我不怕,我不是你们的拖累,我也是伙伴!」

    「知道,我知道。」一瞬间,他很想拥抱她,可他没有时间,「如果藏不住了。拿血木剑一碰这个符,墙就会破个洞。万里恐怕帮不了你,你要尽量保护他!如果——」

    他极度担心,虽然现在这店裡没有一丝不良气息,可当他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麼!这种选择让他的心哪一头都难以割捨。

    「没有如果,我会到死守著他等你回来。别说了,快走吧!」

    小夏说著也钻到桌子下面去。伸手抱住万里的脖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昏迷得舒服点,并且再也不看向阮瞻一眼。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

    其实她很想看阮瞻一眼,可是怕一看到他,自己就又会软弱。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情况的凶险!万里的命,也许只差这一秒鐘。

    阮瞻咬紧牙关,在空中画著什麼,然后头也不回的一脚踏出。落步时已经到了那条岔路上。

    他要快,不仅是要夺回万里的命,还有小夏的命说不定也在毫釐之间!

    天空中开始滚起了闷雷,不怎麼明亮的闪电在丛林上空划过,像是穿梭在他身边一样,只是追逐他,逼迫他,告诉他一个字——快。

    他向前跑,努力注视著週遭的一切。感觉著气息,却什麼也没有!跑了一段路,雨下了起来,他也焦急得要疯了!

    万里!小夏!一定要坚持住,要等他回去!他心裡念著。眼睛还是四处搜寻!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劈过,十几秒鐘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带著雷霆怒吼之势骤然炸响在头顶,一颗老树不幸遇难。

    随著老树被从中间一劈两开,一声惊叫从树后传来,然后其后的草丛开始东倒西歪,有一个人影从中间穿了过去。

    阮瞻抬脚就追,在树后被什麼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隻鞋,绣花的鞋,很旧,很破,但看得出鞋面上绣满了花。

    是一隻花鞋。

    他没有犹豫,向树林深处追去!

    同一时间,小夏却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有心理準备是一回事,有坚定的信心也不错,但是该怕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少。

    好在有万里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昏迷不醒,但她还是感到他在陪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此时雨又下了起来,一阵阵的山风拍打著竹门,像是有什麼要挤进来。四周漆黑一片,可是她因為被阮瞻在眼皮上划过血符,所以看得很清楚。

    吱呀——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从桌子下面,小夏只能看到一双脚飘了下来,没有踩地,也没有迈步的动作,但脚步声却和正常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接著又是一双脚,然后还有第三双,都是赤著足,穿著普通的黑布鞋。

    「阿簸、阿米,客人怎麼还不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小夏一下子就认出那个不让她睡床的苗女!可是刚才的一切不是个梦吗?如果她是存在的,那麼其餘两个一定是她的父母,那麼这岂不是一家鬼开的店?

    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一家鬼店!可是阮瞻那麼有能力,是什麼让他压根也没有发现?

    她抱紧万里,生怕他被发现。虽然阮瞻為他们画了隐身符,万里也是斜依著,可他太高大了,双腿伸得长长的,如果那三个鬼发现桌子挪动了位置,飘过来搬动的话,踩是不会踩到,但一定会踢到他的脚!那他们就会发现了!

    血木剑也不对劲,明明就放在她手边,可不知為什麼没有发出遇邪就会散发的美丽红光!

    「蓑衣赶鬼忙哦!」从没出过声的女人开腔。

    这句话说完,三个鬼突然不作声了,齐刷刷并排站在距小夏不到二尺的地方,好像在等什麼客人到来!

    蓑衣?不是那个梦裡看不清脸的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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