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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1 10:29:20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治疗
作者:鲁班尺
朱医生闷闷不乐的同刘今墨返回了南山村。
老远就闻到了草屋中飘出来浓郁的煮肉的香气,院子里,笨笨叼着一根大大的骨头,见到了朱医生回来,眼皮都不抬了。
屋子内,寒生和兰儿在高高兴兴地切割着猪肉,西屋的门关着,吴楚山人同荷香似乎有着倾诉不尽的衷肠。
朱医生闷头进了东屋。
寒生拉住刘今墨,问道:“我父亲怎么了?治疗不顺利么?”
刘今墨悄声说道:“那婴儿好像中了邪,坐在鸡窝里喝了好多的鸡血,朱医生一时之间想不出很好的解决办法,那个吴道明就带沈家孩子去婺源,找一个无名老尼驱魔去了,因此,朱医生可能心里有些放不下。”
哦,原来如此,寒生闻言遂放下心来,这又有何难?《尸衣经》中辟邪的法子多的是呢。
“那孩子好可爱呢。”兰儿在一旁说道。
“寒生,你来一下。”西屋里传来了吴楚山人的召唤声。
寒生擦了擦手,推门进了西屋。
山人叔叔和兰儿娘满面笑容的看着他。
“寒生,你喜欢兰儿么?”山人问道。
寒生脸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愿意娶她么?”山人又问。
寒生心里咚咚直跳,脸显得更红了,但是他还是大声的说道:“我愿意娶兰儿。”
吴楚山人微笑道:“孩子,难为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人如何能团聚?我们一家人都是你救的,实在无法表达感激之情,但愿我们能够永远生活在一起。只是不知你父亲的意见如何?我们一家乃是落难之人,难以启齿,不如你去问问吧。”
寒生红着脸说道:“山人叔叔,当初若不是你在山崖下救了我的命,我哪能活到现在?我应感激你才对。我这就去问父亲。”
寒生来到了东屋,见父亲正在与刘今墨说话。
“老爹,我想娶兰儿。”他红着脸说道。
父亲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孩子啊,兰儿是个好姑娘,你同她可谓是患难之交,我肯定,她将来对你一定会好的。”
“那你同意啦?”寒生心花怒放。
父亲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同意。但是你现在只有二十岁,年龄还小,可以先把婚事定了,以后再成亲。况且,是否去京城一事还未商定,前面还有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呢。”
“老爹愿意我们一同去京城吗?”寒生问道。
“怕是一脚踏入了龙潭虎穴啊。”父亲忧心忡忡说
晚餐十分的丰盛,炖的猪肉直接用大盆端上来了,寒生专门去李老二家打来了烧酒,每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
朱医生高兴的举杯说道:“今天咱们家是双喜临门,八月十五中秋节,民间是个团圆的日子,兰儿全家失散了近二十年,今天终于团聚了,还有就是寒生同兰儿今天订婚,这也就算是订婚喜酒了。”
朱医生与吴楚山人频频碰杯,寒生同兰儿心中俱是喜滋滋的。刘今墨因为今晚要治病,听从寒生的要求滴酒未沾。
一直热闹到亥时末,大家才回屋休息。
子时,寒生开始动手为刘今墨治病,他俩来到院子外面的野地里。此刻,月色如水,雾气霭霭,刘今墨心中微微有些紧张。
“你是童子吗?”寒生问。
刘今墨回想起在京城里的那些日子,难过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用我的。”寒生说道。
寒生来到一棵树下,在地上铺了几张旧报纸,然后解下裤带蹲在了报纸上。不一会儿,随着两声屁响,“人中黄”屙了出来,寒生低头看看,发觉不够,于是再一用力,于是腹中的全部倾巢而出。
刘今墨几乎要呕,俗话说,吃得越香,屙得越臭,真是一点不假。
擦完了屁股,系好腰带,寒生开始配药了。
家里以前的“佛袈裟”都已经焙成粉末了,直接可以配伍入药了。《青囊经》上要求的是用整个的胞衣,恰好上次沈才华的胞衣刚刚阴干,还未及焙粉,刚刚适用。
寒生将胞衣铺在地上,然后拿一小木棍将热乎乎的“人中黄”攫到了胞衣上……
“脱下你的裤子。”寒生吩咐道。
刘今墨顺从的脱下长裤和裤衩,露出了下体,月光下,他的阴部长满了尺多长浓密的灰白色阴毛。
“你看,这长毛就是阴气侵入阳蹻脉的结果,若不及时医治,它还会长得更长呢。”寒生解释道。
刘今墨连连点头,佩服得五体投地。
“接下来,你自己将涂满了人中黄的佛袈裟包裹在你的睾丸,也就是蛋蛋上。”寒生吩咐道。
“这……”刘今墨一听几乎晕过去。
寒生正色道:“越是人体埋汰污秽之物,其疗效越高。”
刘今墨回想起了寒生治疗“冰人”绝症的诡异手法,一咬牙,一手托起胞衣,一手分开阴毛,“啪”的一下将尚有余温的人中黄全部糊到了下阴处……
寒生迅速用绷带将刘今墨的阴部缠上连同臀部一起包好,然后满意的说道:“满十二个时辰,就可以拆线了。”
刘今墨苦笑不得,但愿这童子人中黄能够将每月一次的血崩彻底治愈。
寒生忽略了,那是鬼胎的“佛袈裟”。
回到草房东屋,刘今墨坚持要在柴房里睡,寒生执拗不过,也只能由他去了。
刘今墨仰面躺在柴垛上,一时间无法入睡。
寒生的疗法的确是有些恶心,但若是能治愈自己多年的顽疾,即使再恶心点又何惧之。尽管话是这样说,但是一想到人中黄就还是要吐。
胯部在微微发热,睾丸处感觉到一股温暖纯和之气缓慢的上升,逐渐的一丝丝的钻入了气海之中,他知道,这是人中黄和佛袈裟的药力在发挥作用了。
刘今墨在十分惬意的感觉中进入了梦乡。梦中,他怀抱着婴儿,那婴儿非常可爱,粉嘟嘟的小脸蛋,又白又光滑的小屁股。他将婴儿扳转身来,原来是个男孩儿,长着一个小鸡鸡。婴儿张开了小嘴儿,他将自己的结实的胸部凑了过去,婴儿一口咬住他前胸乳头部位,感觉胸部一热,仔细一看,婴儿的嘴是鲜红的,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原来他在吸食自己的血……
梦中,刘今墨以强烈而温柔的母爱对待那婴儿,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鬼胎的佛袈裟中的某种物质正在侵入他的体内。
寒生依照了《青囊经》上的方子,融会贯通了《尸衣经》的辟邪原理,童子人中黄借助佛袈裟为药引,正在驱除刘今墨多年来存于阳维和阳蹻脉中的阴毒,但是由于药引子佛袈裟用的是鬼婴沈才华的胞衣,驱除阴毒的同时,也带入了沈才华的怨毒胎气。
刘今墨,一代武学奇才,由于阴错阳差而对一个吸血鬼婴滋生了一种慈母般的爱怜,如同鬼婴是他怀胎十月而分娩的一样。
他醒了,梦中惊醒了,他那强烈的母爱嗅到了沈才华的气味儿……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那人身上带有着婴儿的气息。
他身子跃起,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飘出草屋。
村东头,土路之上,地上放着一个篮子,刘今墨心中一热,顿时泪水盈眶。
皎洁的月光下,那篮子里坐着一个婴儿,正是沈才华。婴儿看见刘今墨,眼睛突然睁大,黑色的瞳孔也随着放大,然后伸出两只胖胖的小手,口中竟然发出来类似“妈妈”的声音。
刘今墨扑上前去,准备去抱那篮子里的婴儿。
“且慢,青田刘今墨么?”忽听有人说道,其声绵软,阴柔至极。
月光下,土路上,赫然站立着一位白发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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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4:26
正文 第五十章
作者:鲁班尺
一株大树背后的阴影里,站着身着黑衣的吴道明,默默地看着,脚下躺着已经被点了昏睡穴的朱彪和沈天虎。
“你是何人?”刘今墨止住了脚步,疑惑的问道。
“无名庵无名老尼。”那白发老尼道。
刘今墨鼻子冷冷“哼”了声,说道:“老尼既已剃度,何以留发?”
老尼阴声笑道:“之所以谓‘无名老尼’。”
“师太引刘某来此,所谓何事?”刘今墨说着,爱怜的目光瞅了下婴儿,这自然逃不过无名师太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哦,青田刘今墨竟然也会喜欢小孩子的么?”师太冷冷道。
刘今墨心中一暖,爱意融融,口中竟然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白发老尼疑惑的望着刘今墨。
刘今墨接着说道:“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爱的小嘴儿在怀里拱来拱去,吸吮着自己的奶水,你不明白那种感受是多么的愉悦啊……”他边说边朝沈才华走去。
“慢,”白发老尼喝止住刘今墨,“青田刘今墨,知道你是个人物,可你怎么也不能假装疯疯癫癫的来耍老尼呀?废话少说,看招。”
话未落音,无名师太身影一晃,欺身上前,软绵绵的劈出一掌,好像有气无力般。
刘今墨大惊,他一眼认出此乃民国年间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影阴掌”,当年师父梅一影曾演示过这种掌法,并告诉他,日后行走江湖时,凡遇到有人用此掌法,且要小心。
“无影阴掌。”刘今墨脱口而出,身子一纵,急忙避开。
“青田刘今墨,果然见识不凡,老尼已有数十年未露面江湖,竟然一出手还是被认出来。”白发老尼说着,双掌齐发,连身子也是软绵绵的靠将过来。
师父当年说,无影阴掌感觉不到丝毫掌风,真气全由阴脉发出,实际上掌力所及数尺之内都可中招,则阴气侵入奇经八脉,最是阴毒不过,如遇,则用指甲暗器破之。
刘今墨向后一跃,凌空一指,一道暗光直奔白发老尼前胸膻中要穴而去,老尼大怒,喝道:“无耻!”随即轻拍一掌,那枚指甲偏失了准头,擦着衣袂而过。
刘今墨一指未中,随即右手一伸,余下的四枚指甲疾射,两枚奔老尼左右乳,另两枚竟朝着老尼腹下而去。
白发老尼纵横江湖数十年,哪里受过如此羞辱,顿时大喝一声,丝丝白发直立如琴弦般,但听得“嘣嘣嘣”声响,早已有数十根白发为真气所催断,如同数十根白色长箭,铺天盖地射向刘今墨。
刘今墨大惊失色,急忙跃起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已有十余根白发丝射中了他的小腹和裆部,他感到下半身一麻,跌落在了地上。
他的那四枚指甲,被长发丝扫落三枚,还剩下一枚射中了老尼的右乳期门穴,右半边身子已然麻痹,动弹不得。
“哈哈,青田刘今墨,你竟胆敢羞辱我,你给老尼拿命来吧。”白发老尼左边身子一晃,欺身上前,左掌举起,软绵绵的照刘今墨顶门劈下……
刘今墨坐在地上,已无还手之力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毙命于白发老尼的“无影阴掌”之下。
路边大树的阴影下,吴道明露出了微笑。
正在此刻,路中间的篮子里,那婴儿竟然从篮子里跃了出来,口中喊着“妈妈”,扑向了白发老尼的后背,张开了小嘴,一口咬住了老尼的后脖颈……
白发老尼大吃一惊,半空里将劈向刘今墨的左掌本能的拍向颈后。
“不可!”大树下的吴道明急切中喊道,并将早已暗藏于掌心的一枚阴阳锥发出,那是他准备在危急时刻相助无名师太之用的。
阴阳锥破空而至,刺入了老尼的左腕……
白发老尼的左手垂下了,怒目直视从树下现身的吴道明。
“吴道明?是你。”刘今墨吃了一惊,顿时明白了这一切原来是吴道明在背后操纵的。
“当然是我,”吴道明嘿嘿一笑,转而对师太道,“师太万不可伤了鬼婴,否则岂不前功尽弃?”
师太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厌恶的盯着左手腕上的阴阳锥,锥尾还打着个卷。
吴道明伸出双手来抱鬼婴沈才华下来,谁知那婴儿咬紧了死活不松口,齿间还渗出了鲜血。吴道明没有办法,只得出手朝沈才华的腰间昏睡穴一点,鬼婴松开了小嘴睡过去了。
刘今墨看着吴道明竟然对孩子出手,顿时心疼万分,开口喝道:“吴道明,你竟然忍心对孩子出手?”
吴道明心下不免有些疑惑,这个阴毒手狠的刘今墨怎么也可怜起孩子来了?不管怎样,留着他毕竟是个祸害,对鬼婴的成长不利,况且以刘今墨的武功,此时不杀就再无机会了,想到这儿,杀心已起。
“刘今墨,你坏事做绝,政府也在追杀你,与其被政府抓到枪毙,不如现在我就送你上路吧。”吴道明运气于臂,准备一掌结果了他。
“你们在干什么?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吵闹?”路上走来了几个人,正是寒生、吴楚山人和朱医生。
山村里夜深人静,这一番打斗惊醒了草屋内的人。
“咦,刘今墨你怎么啦?吴道明也在,还有沈才华。”寒生诧异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尤其看到旁边还有一位白发老尼。
此刻,吴道明神情尴尬的不得了。
“哦,是这样,我们从文公山回来,无名师太有意想与刘今墨切磋一下武功,他们都属于阴柔一路的,最后却是胜负未分,反而惊扰了几位的清梦,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吴道明随机应变的搪塞着。
朱医生道:“这位师太就是婺源善驱魔的那位高人吧?”
吴道明说道:“正是,我来介绍一下,无名师太,这位是南山村的朱医生。”
朱医生拱手施礼,说道:“师太,幸会。”
无名师太略一颌首。
“唉,两位似乎伤得不轻啊。”吴楚山人近前道。
刘今墨坐在地上道:“无名师太的‘无影阴掌’天下无双,这银丝暗器也端的是厉害呀,佩服。”
“青田刘今墨也是名不虚传呢,竟能以指甲为暗器,算得上是武林一绝了,只是出手过于轻浮。”无名师太回敬道。
吴道明见好就收,哈哈一笑,说道:“今天到此为止,两位如有意,日后再找机会比试。山人老兄,你就带刘今墨回屋去疗伤吧,吴某负责照顾师太,如何?”
吴楚山人点头道:“如此甚好。”
“孩子……”刘今墨心中酸楚。
吴道明接过话茬道:“孩子你们都放心好了,师太自会为他驱邪,沈天虎和朱彪都在那边树后歇息,改日再见啦。”
朱医生向师太告辞,吴楚山人挟起刘今墨折返朱医生家。
“其实这孩子的病蛮好治的。”寒生看着吴道明手中的鬼婴说道。
“不必了,师太已经都来了,没问题的。”吴道明对寒生笑笑。
寒生说道:“如需要我,就说一声。”说罢也走了。
无名师太问吴道明:“我需要一处疗伤的地方。”
“就在村北,朱彪家。”吴道明说着来到大树下,出指点醒了朱彪和沈天虎,要他们抱着孩子,自己则背起无名师太。
“把你那东西拔掉。”师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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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4:40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作者:鲁班尺
村北朱彪家的三间草屋内。
无名师太躺在床上,对吴道明说道:“这青田刘今墨的独门暗器果然厉害,令人防不胜防,老尼右期门穴遭重创,整条足厥阴肝经都已经麻痹了,此乃肝经最上面的第一要穴,主水湿之气要冲,恐怕要抓紧时间打通。”
吴道明沉吟着,他知道,期门穴位于乳头下方,第六根肋骨处,若自己助师太打通,势必要手掌紧贴其乳,师太乃化外之人,自己岂可轻浮?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听闻师太叹道:“江湖儿女,受创疗伤亦属平常事,何故婆婆妈妈的呢?动手吧。”
见师太无嗔,吴道明不再犹豫,一掌按在了她的右乳处,掌下顿感触手如绵,富有弹性,吴道明乃是一个甲子的童身,从未接触过女人,如此已经心如撞鹿,两颊发热,春意融融了。
“你在干什么?”师太满面羞怯的问道。
“哦,吴某正在运气。”吴道明一惊,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按捺多时未动,脸一红,随即输入真气。
期门穴,期,约会之意,门,出入的门户,天之中部的水湿之气由此门进入肝经。此穴不阴不阳,无冷无热,为肝经募穴,募,期待之意,故曰期门。
吴道明的童子真气原就不弱,又被寒生打通了任督二脉,可谓是先天之气充盈,源源不断地输入师太期门穴内,师太暗中称奇,想不到这岭南吴道明先天真气如此温暖纯和,她并不知晓,这乃是一甲子的童身所致。
“吴老,我先去做饭。”朱彪小声说道。
吴道明点点头,朱彪去灶间忙乎去了。
沈天虎怀里抱着婴儿也打起了瞌睡。
将近半个时辰的样子,师太感觉足厥阴肝经脉已经完全打通,但她并没有说出,而是继续让那手掌按压在右乳上。
吴道明也希望此伤疗得久些,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既新鲜又刺激。
“吃饭啦。”朱彪在耳边喊道。
“不饿。”吴道明神情恍惚的回答道。
后来时间也确实太久了,吴道明和师太都不好意思起来,于是结束了本次疗伤。
吃完饭后,天已经放亮了。
沈天虎焦急的问道:“师太,什么时候开始驱魔啊?”
吴道明说道:“别急,师太自有主意,现在师太先要到外面看看环境。”
吴道明同师太走过池塘,来到了老槐树下。
“这儿的阴气好重呢。”师太皱皱鼻子说道。
“是啊,这池塘方正,冲煞大门,夕阳倒影入屋,是为血盆照镜,主大凶。好在大门之上,悬挂一幅的戎装像,罡气压住了阴煞。”吴道明说道。
“吴先生,鬼婴一事,你想怎样办?”师太锐利的目光望着吴道明。
吴道明想了想,说道:“要想法子将孩子留在朱彪这里,这样便于控制,师太,你看呢?”
师太微微一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们都愿意将鬼婴抚养大,就必须让其脱离他的父母。”
早晨的空气格外清爽,远处的竹林里笼罩着一片白雾,鸟儿在林内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只需十天,脱离他父母十天,满月后十天是鬼婴成长最关键的时刻。”吴道明说道。
师太沉默不语。
回到草屋,沈天虎急忙迎上前,说道:“孩子醒了。”
婴儿沈才华正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同朱彪玩耍,不时地“咯咯”笑起来。
无名师太对沈天虎说道:“鬼胎附体,你这孩子是我平生见到的最严重的一个,因此驱魔需时一旬十天,此期限之内,婴儿父母需要避开于十里之外,你的家距此地多远?”
沈天虎答道:“十里之外。”
“如此,你暂且回家,十日内严禁进入十里之限范围,以免被鬼婴探测到,老尼驱魔将前功尽弃,明白么?”师太解释道。
“我懂了,十日后我再来领沈才华,多谢师太。”沈天虎来到儿子面前,摸摸他的小脸蛋,心里一酸,扭头冲出房门离去。
朱彪得知沈才华可以和一同相处一段日子,顿时心花怒放,一把抱起沈才华,出门来到房西侧的沈菜花的墓前唠叨去了。
“吴先生,此地夜阴昼阳,罡煞之气对鬼胎发育怕是不利吧。”师太手指了指大门外的领袖像说道。
吴道明笑了笑,说道:“师太所言极是,吴某千里迢迢自岭南而来,师太可知所谓何事?”
“为此鬼婴。”师太道。
“不,乃是为太极阴晕而来。”吴道明微笑道。
无名师太吃了一惊,道:“太极阴晕?古来多少堪舆家梦寐以求的万年吉穴?”
“正是。就在黄山支脉一路下来的某个地方,吴某已经打探了一个多月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吴道明说道。
师太不以为然的说道:“以你吴先生,岭南第一风水师的才智,竟然会找不到那龙穴?”
吴道明摇了摇头,叹道:“师太有所不知,此太极阴晕得形成地点与以往的风水理论全然不同,吴某试遍了古往今来寻龙觅穴的方法,竟丝毫不得要领,没有丝毫线索。”
“这么说,就没有人知道了。”师太沉吟道。
“不,正因为有人知道而不肯透露,所以才令人气恼。”吴道明说道。
师太惊讶的问道:“谁知道?”
吴道明对师太讲了卧龙谷的秘密,吴楚山人为守600年的青田之约,隐居谷中数十年之久,他是太极阴晕的守陵人。还有,就是寒生,也可能知道,因为他的手中出现了两枚太极卵,太极卵产自太极晕中,而且数量不会多。
“你有什么办法逼迫他们说出来吗?”师太问道。
吴道明又摇了摇头,道:“现在已不再需要他们了。”
“为什么?”师太诧异的问道。
“因为我们有了鬼婴,他会带我们去找到太极阴晕的。”吴道明松了一口气。
师太闻言方才明白了吴道明的计谋,心想,此人真是内藏心机,捉摸不透啊。
“老尼能做些什么呢?”师太淡淡的说道。
“还是请师太跟随吴某左右,已吴某的粗浅武功,只和吴楚山人相仿,遇到刘今墨那样的绝世高手,就只能请师太出手了。”吴道明解释道。
“老尼为什么要帮你?”师太冷冷道。
吴道明说道:“太极阴晕中有金木水火土五色土卵,不下数十枚,全部归师太所有,将会成为无名庵的镇庵之宝。”
师太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那你吴先生呢?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要那穴。”吴道明诡异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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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4:51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作者:鲁班尺
刘今墨的伤势较重,无名师太的白色发丝坚韧之极,根根入肉三分,布满在他的腹部和下身处。朱医生小心的剪开刘今墨的裤子,露出创口,一股酸臭之气迎面扑来,那是寒生的“人中黄”的特殊气味儿。
“那白发老尼的发丝阴气太重,已经侵入了刘今墨的奇经八脉,好在他的内功也是走的阴柔一路。奇怪,看起来似乎已经吸收了一些,也许是寒生用药的缘故。”吴楚山人探视着创口说道。
朱医生手拿着剪刀,问寒生道:“寒生,你上的药何时可以拆除?”
“今晚子时。”寒生道。
朱医生朝窗外面瞥了一眼,天色已亮,遂起身道:“让他睡吧,今晚再看。”众人离开了东屋,来到了灶间,兰儿已经做好了早饭。
早饭后,兰儿在拾掇碗筷,院子里走来了一行人。
“哈,小姑娘,你怎么在忙乎呢?”为首的正是南山镇革委会主任孟祝祺。
朱医生闻声迎出来,道:“孟主任,这么早有事么?”
孟祝祺哈哈一笑,近前低声道:“朱医生,喜事来了哦,京城里的首长要我们前来看看,搬家进京都有些什么困难,组织上全力给予解决,寒生呢?”说罢,眼睛朝屋里瞟去。
寒生走了出来,兰儿站在了身后。
“寒生啊,首长要听你的回话,怎么样,决定好了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孟祝祺赞叹道。
寒生眼睛望着父亲。
朱医生沉吟了下,说道:“寒生年龄太小,又从未见过大世面,到京城去恐怕会给首长添麻烦的,还是呆在南山比较好些。”
“哎,朱医生太谦虚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寒生名气大着了,进京城,这可是咱们南山镇的荣誉啊,况且你也是可以一起陪同去的嘛,就近方便照顾。”孟祝祺劝慰道。
朱医生问道:“首长究竟要寒生进京去做什么工作?”
孟祝祺愣了下,说道:“当然是当医生治病啦,而且待遇很高,以后日子可就好过了。”
朱医生淡淡一笑,说道:“既然是治病,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京城里医院多,中西医的专家也多,咱们这农村里缺医少药的,留在这里为农民群众治病,也一样能为革命做贡献,不是么?”
“嘘,”孟祝祺故作神秘的说道,“那可不一样,京城里的那些人可都是大人物,他们出生入死,打下来了红色江山,但是人嘛,总是要生病的,有些还是绝症,京城里治不了,这才请寒生去的。朱医生,你想想,那些老人家的病治好了,又可以继续为党和国家事务操心了,就能保证我们的江山永远都不改变颜色,这贡献有多大啊,又岂是几个农民所能比拟的?”
朱医生顿了顿,郑重其事的对孟祝祺说道:“京城里那些大医院和专家们都治不好的病,一个小小的寒生有什么把握就可以治得好?上次治愈了首长的病,只是碰巧而已,到时候真的治坏了或者治死了那些大人物,那还不就闯大祸了?就像古代的皇帝贴黄榜召天下民间医生进宫看病,万一哪个把皇帝治死了,那他还能活着出来吗?到时候,孟主任,您不也同样有责任么?”
孟祝祺嘿嘿的笑了,不以为然道:“这是首长点名要这样办的,与我可扯不上关系,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寒生道:“我不去,那‘冰人症’只是碰巧治好了,而且中间差一点就出事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那你自己去和首长说去,还有,刘今墨还在吧,一同带走,到时候,你若不肯,刘今墨肯定就一命呜呼了。”孟祝祺摆起了官腔。
这一下倒是难倒了寒生,虽说刘今墨此人亦正亦邪,但接触这几天下来,感觉他也并不是很坏的人,而且现在重伤在身,就这么到县里肯定是必死无疑,也可以说,他是因自己而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朱医生也是为难,答不答应寒生进京,已经不是自己家的事了,而是牵涉到刘今墨的生死问题了。
“孟主任,麻烦您向上面反映一下,再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因为昨天,寒生刚刚订婚了。”朱医生无奈找出点理由。
“哦,寒生订婚了?恭喜呀,女孩子是哪家的呀?”孟主任似有不信。
朱医生拉过兰儿来,说道:“就是兰儿姑娘,兰儿,见过孟主任。”
孟祝祺吃了一惊,口中却道:“原来是你啊,不错,兰儿姑娘比第一次见到时,又更加漂亮了,咱们南山镇可再也挑不出第二个啦。”说得兰儿脸颊上绯红,羞怯的躲到寒生身后去了。
这么乖巧俊俏的姑娘,怎么会嫁给一个农民家里呢?应该做我的儿媳妇才是,哼,总有办法的,孟祝祺想。
“好吧,今天就看在兰儿姑娘的面上,再宽限一天,明天我再来,可是要等到你们的确切答复,走。”孟主任临走时对兰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带着手底下的那些人扬长而去。
“不要管我了,今晚子时后,我就离开这里,这样他们就不能要挟寒生了。”刘今墨听完朱医生讲述孟祝祺来的情况后说道。
“你能去哪儿呢?”朱医生关切道。
“天下之大,岂无我刘今墨容身之处,浪迹江湖,了此一生,总好过替那些人当爪牙,违心的去做事要舒心的多。”刘今墨说道。
朱医生沉吟半晌,说道:“今晚拆去绷带视身体状况再定吧。”
其他人出去了,东屋里只剩下刘今墨与寒生了。
“寒生,你虽然医术高明,但却丝毫不会武功,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担心你吃亏是迟早的事。”刘今墨望着寒生,心里却是割舍不下。
寒生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也不去惹谁,别人何必与我过不去呢?我立志悬壶济世一生,无论何人,只要是我能够医治的,寒生都会一视同仁。”
刘今墨关切说道:“世上有许多大奸大恶之人,为一己私利甚至会恩将仇报。”
寒生道:“若是治病又要分辨好坏人,那可麻烦死了,有些人时好时坏、亦正亦邪,我总不能一会儿给治,一会儿又断药,有违医德。索性不去想它了,来的病人,哪管是曹操,我也同样给治。”就像华佗,他心里说。
刘今墨听罢沉默不语,此刻心中慢慢诞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在寒生等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情形下,自己隐身于寒生的周围,一旦发现寒生有难,便偷偷出手相助,以自己的毕生所学,暗中保护寒生。
当然,还有沈才华,那个婴儿,自己虽然不能每天与他耳鬓厮磨,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也可以暗中保护他,使其免受生活困苦和他人的欺负。
想到这里,刘金墨精神一振,他感到生活终于有了目标,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一整天,刘金墨都在暗中运气,配合疗伤。他将白发老尼发丝中蕴含的阴气逐步由奇经八脉中聚拢,然后导入气海,与自己的阴气融合为一体。傍晚时分,终于消融掉了所有老尼的阴气,暗器创伤已基本治愈。
他大喝一声,将刺入体内的发丝全部震出。
现在,就等午夜子时了。
今夜是农历十六既望日,圆圆的月亮悬挂在夜幕中,清凉如水,南山村浸侵在了一片白茫茫扑朔迷离的月色里。
“到时辰了。”朱医生说道,并与吴楚山人和刘今墨一同随寒生出了门,来到了院外的空旷野地里,那里有一个小水塘,水很清很凉。
朱医生手持剪刀,正欲上前剪开刘今墨的胯间的绷带。
“不必了,你们且退后两步。”刘今墨说道。
众人依言各自退到了圈外,但听一声暴喝,“嗤”的一声响,刘金墨身上的绷带、衣衫裤子,包括佛袈裟人中黄等均被其真气震碎,外加一些灰色弯曲的长毛的纷纷散落在了地上,因为刘今墨发出的是阴气,所以声音不十分响亮。
皎洁的月光下,刘金墨赤裸裸、威风凛凛的站在了野地中,自头顶、颜面直至脚下,雪练似的一身白肉,毛发皆无。
寒生惊奇的看见刘今墨跨下原来那些长毛也都不翼而飞了,嗯,看来他的阴毒已经彻底驱除净了。
“寒生兄弟,大恩不言谢,刘金墨日后必当相报,告辞了。”刘今墨发自肺腑的说道,同时对寒生一抱拳,几欲先走。
“衣服。”寒生喊道。
刘今墨闻言发觉自己乃是一丝不挂,一时间尴尬不已。
“刘今墨稍待片刻。”朱医生赶紧返回屋内,找出几件旧衣衫,重又来到刘今墨身旁,递给他换上了。
“只有这些了,请自保重。”朱医生手掌之中是一些零碎纸币,约有十多元钱。
刘今墨本就是江湖人士,于是也不推辞,收下了盘缠,向大家拱手施礼,然后身影连晃,竟悄无声息的走了。
“唉,此人也是江湖性情中人啊。”吴楚山人叹道。
朱医生也是同感,说道:“如此一来,明日我们就回绝了孟主任吧。”
寒生若有所思般的闷闷不乐。
朱医生看在眼里,劝慰道:“孩子,每一个病人痊愈后离开时,当医生的总会感到少了点什么,慢慢习惯就好啦。”
寒生点点头。
吴楚山人拍拍寒生的肩膀,道:“寒生啊,蒋老二是你埋葬的?”
“是的,他吸了卧龙洞里的氢化毒气死的,我把他葬在了山谷深处那个假太极晕里了。”寒生回答。
吴楚山人点头道:“那也是处百年吉穴,只是蒋老二并无子女后人,我想明日去祭扫一下,你想陪我去么?”
“好,我去。”寒生应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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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5:07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作者:鲁班尺
次日,鸡叫三遍,兰儿已经起身做早饭了。
吃过早饭,吴楚山人就和寒生收拾了些上次用剩下的香烛和纸钱,带了只手电筒,寒生特意看了看,是新换的电池。拾掇停当后,两人启程前往卧龙谷,朱医生留下来应付孟主任。
“我们从灵古洞进去。”吴楚山人告诉寒生。
穿过了那片郁郁葱葱的毛竹林,他俩来到了灵古洞口。
吴楚山人停下身来,驻耳听了听,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寒生,你知道‘太极阴晕’的所在,是么?”
寒生点了点头,说道:“是老爹告诉我的,我家祖辈传下来的。”
“嗯,治荷香就是使用晕里的太极卵吧?”山人又问道。
“是,用的是太极木卵。”寒生回答。
“好啦,以后千万轻易不要来这儿,以免为坏人所乘。我一直在考虑准备毁掉太极阴晕,以绝后患,你愿意吗?”吴楚山人征求寒生的意见。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山人叔叔你说咋办就咋办,不过那些土卵我想都拿出来,是可以治病的。”
“好吧,我们先进洞吧。”吴楚山人率先走入洞中。
光线越来越暗,走不多远就要揿亮手电筒了。洞内潮气很大,听得到石钟乳上滴水下落的声音。
“山人叔叔,我上次来过这里面,山体内为什么也长着肋骨一样的东西呢,而且还有红色的液体,难道说,龙脉真的非得构造的像龙么?”寒生回想起上次见到的龙骨龙血说道。
山人想了想,说道:“这是不一定的,易经中说到‘万物类相’,有的只不过是形似而已,有的则是神似,不一而论。你说的龙骨,只是地壳运动时推挤岩石而形成的类似搓衣板形状,至于龙血,大概是山体里面有一些红颜色的矿物质,长年累月被水所侵蚀和溶解,所以岩石渗出的水呈现红色。总之,古人很早就观察到了这些现象,但是不明白其地质学上的构造以及化学变化,故而产生了一系列的同人与动物之间的联想并加以神话了。”
寒生想了想,又问:“太极晕如此的神奇,竟然影响到了朝廷的更替变化,这又如何解释呢?”
山人笑了笑,说道:“这正是大自然神秘的地方,所谓‘天人合一’,人的命运与大自然休戚相关,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是无法解释一些与个人命运紧密相关的自然现象,即使像我一个大学老师,也还是照样一无所知。”
“我也是。”寒生说道。
一路之上,寒生注意看着,不过还是没有发现他的那些红眼阴蝠朋友们。
两个时辰之后,他俩终于走出洞口,来到了卧龙谷中。
谷中雾气霭霭,一丈开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老樟树林、茅草屋和菜地都已掩于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了。
“山人叔叔,为什么会有两条一模一样的卧龙谷呢?”寒生提出了好久以来困惑的问题。
吴楚山人笑了笑,说道:“这两条相同的山谷纯粹是自然形成的,山体是石灰岩,两谷之间有溶洞相连,数分钟即可通达。不知是哪一代的守灵前辈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将两谷中的草房和菜地都建造和开垦的一模一样,甚至树林都经过了砍伐和改造,非久居之人,一般都分辨不出来,所以连你都搞错过。再加上报讯的乌鸦提前通知,使人迷惑不解,我想当年前辈的目的也无非是鱼目混珠、掩人耳目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老前辈倒是很幽默呢。”寒生笑道。
他俩向草屋走去,刚刚来到草屋前,地上一片黑乎乎的物体引起了寒生和山人的注意。
寒生近前一看大吃一惊,热血贯顶,浑身发抖。
地上躺着的都是红眼阴蝠的尸体……
许久,寒生慢慢蹲下身来,抓起一只红眼阴蝠查看,那阴蝠的口中紧紧地咬着几根毛发,那是人类的头发。
“牠们身上都没有伤,看来是中毒而死的。”吴楚山人查看了一圈回来说道。
寒生连续翻看了几只阴蝠尸体,发现牠们口中都咬着一些毛发,而且那些毛发长短、粗细和颜色都有些区别,看来是属于一批人的。
“牠们是我的朋友。”寒生流下了眼泪。
吴楚山人默默地站在寒生的身边,他知道那些蝙蝠同寒生的感情很好,自己的头发和胡须也是那次被一起拔光的,阴蝠们分不清敌友,他不怪牠们。
“是什么人干的?如此的狠毒?”寒生自言自语道。
山人也是诧异,这乃是一批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这些蝙蝠呢?而且这些人随身带有毒气,究竟是些什么人?自己隐居于此快二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类情况。
“吱吱”熟悉而微弱的叫声从白雾的深处传来……
寒生一个机灵,急忙起身朝传来叫声的方向跑去。
在一株老樟树下,阴蝠首领斜靠在树下,脑袋耷拉在一边,红红的眼睛半闭着,眼角挂着泪珠牠感知了寒生的到来,并艰难的呼唤着,声音越来越微弱,那块骑马布依旧系在牠的脖子上……
“是谁伤害了你们?”寒生泪流满面地说道。
阴蝠首领吃力的睁开眼睛,硕大的红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见牠轻声“吱吱”,然后将尖嘴努向了山崖边。
寒生明白了,说道:“你是要回山洞,回家看阴蝠妈妈还有小阴蝠?”他把手臂指向山洞的方向。
首领点点头,乞求的眼神。
寒生毅然决然的抱起阴蝠首领,走到吴楚山人面前,语气坚定的说道:“山人叔叔,我要去送牠去见牠的孩子们最后一面。”
吴楚山人点点头,把手电筒递到寒生手中,并道:“去吧,孩子,蝙蝠如此灵气,有情有义远超过人类,我祭奠完蒋老二以后,就在草屋内等你。”
寒生告别了山人,抱着首领,走进了崖壁下的山洞。
寒生走过几次,道路已基本熟悉,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来到了蝙蝠洞。
以前洞内如满天星辰般的红眼睛都不见了,洞中显得格外的萧条和寂寥。那个大大的石台上,一双惊恐的大红眼睛望着他,那是阴蝠妈妈。
寒生走上前,手电筒照过去,看见阴蝠妈妈紧张的展开双翼护住那十余只惊慌失措的阴蝠宝宝……
“别怕,是我寒生。”寒生努力的安抚着牠们,并将怀中的首领轻轻的放在了石台上。
阴蝠妈妈先是吃了一惊,仿佛不敢相信,随即“吱”的一声悲鸣,扑到了首领的身上。
首领吃力的抬起头来,看看阴蝠妈妈,然后努力的打量和寻找着那些阴蝠宝宝们。小小的粉红色的阴蝠宝宝们似乎明白了眼前的境况,纷纷爬上了首领的身体上,以微弱稚嫩的叫声呼唤着。
寒生发现,阴蝠首领夫妇眼睛里噙着眼泪,默默地以头部相互摩挲着,仿佛难以割舍,不愿生离死别的模样……
寒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脸扭过到一边。
试问人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像阴蝠夫妇这样有情有义?这样不离不弃?
寒生震撼了,不能让牠们就这样生离死别,不能让牠们就这样骨肉分离……他不是没想到过救阴蝠首领,只是《青囊经》上找不到一条为蝙蝠解毒的方子。
天蚕……对了,天蚕可以!无论怎样严重,只要是一息尚存,天蚕都能够救得活,在天蚕内,人与动物应该无甚分别。
寒生心意已决,伸手拍拍阴蝠妈妈,打着手势告诉牠,自己要带首领去天蚕内疗伤。
几次手势之后,阴蝠妈妈似乎终于明白了寒生的意思,使劲地点着头,泪水盈眶。
寒生抱起阴蝠首领,阴蝠妈妈也在努力用双翼抱起数只小阴蝠,但是阴蝠宝宝又滑下去了,寒生明白,牠们也要一同去。
寒生想了想,放下首领,脱下自己的裤子,两只裤腿上打个结,然后将阴蝠宝宝们一只只的抓了进去,最后一手提起裤腰,一手抱起首领向天蚕洞而去,阴蝠妈妈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途中几经波折,之后终于找到了天蚕洞。
阴蝠首领情况危殆,寒生摸了摸,牠的心脏极为微弱,几乎已经感觉不出来了。事不宜迟,寒生赶紧双手托起阴蝠首领来到了天蚕前,踮起脚轻轻的将牠放入了天蚕内。
寒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回身将那些可爱的阴蝠宝宝们一只只的放了出来。
阴蝠妈妈感激地望着寒生。
青囊医经,悬壶济世,天下苍生,何分人兽?寒生隐约意识到了,他已经肩负的是一个怎样的使命,他的人生也将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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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5:19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作者:鲁班尺
孟祝祺自从离开了南山村朱医生家以后,兰儿姑娘的俏丽身影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才是中国典型的美女嘛,自己儿子孟红兵一定会中意的。
回到南山镇的家中,儿子卫红迎了上来,说道:“爸爸,建国回来了。”
黄建国,是黄乾穗的独生子,就读于北京大学政治系,不但是一表人材,而且多才多艺,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北大工农兵学员文艺汇报演出中,还饰演《红色娘子军》中的洪常青呢。
唉,自己的孩子就不行了,自幼淘气爬树,摔破了两个蛋蛋,眼瞧着要断后,自己赶紧再生两个吧,却又都是丫头,老天不长眼啊。儿子原来的名字叫做孟凡,小名叫蛋蛋,名字太不吉利了,遂改名为孟红兵,是做毛主席的红卫兵的意思。
总之,现在孟黄两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政治上比较成熟的黄建国的身上了。
“小兵啊,我在南山村朱医生家里看到个姑娘不错,我想要是给你来当老婆,你准会满意。”孟祝祺迫不及待的说道。
“南山村?农村里还会有什么像模像样的?”孟红兵不屑一顾的说道。
“不,你可没见到,那女孩生的浓眉大眼,额头又大还饱满,圆圆的鼻子刚毅的嘴唇,那皮肤真是黑里透红,健康之极。”孟祝祺赞叹道。
“她真的有这么漂亮么?”孟红兵一听动心了。
“那当然了,你自己去看好了,不过先不要表现出来,她昨天刚和寒生订了婚,得动些脑筋才行。”孟祝祺说道。
孟红兵望着头脸光秃秃的父亲说道:“爸爸,我和建国要出去办点事,我先走啦。”
“你们去哪儿?”孟祝祺问道。
“回头再告诉你。”孟红兵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红兵来到了街上,一辆旧解放—10型卡车正停在了路边,车上有七八名年轻的基干民兵,都拿着半自动步枪。
他跳进驾驶室,旁边坐着的年轻书生模样的人正是黄建国。
“东西都准备齐了么?”黄建国问道。
孟红兵回答道:“按照你的计划都备齐了。”
黄建国微笑道:“好,目标卧龙谷,出发。”
大鄣山下,公路到头了,其余只能步行,大家都下了车,由上次来过的一个民兵领路,排成一队向卧龙谷前行。
一个多时辰后,队伍来到了卧龙谷口的老樟树下。
黄建国开始布置任务,他瞥了一眼众人,说道:“这次行动的任务有两个,主要是寻找有关风水上叫做‘太极晕’的所在,它肯定是在谷中的某个地方,特点呢就是有白青黑红黄五色土壤,发现后先不要碰,要向我和孟红兵同志立即报告。其次呢,是卧龙谷中有一些蝙蝠,善于拔人类的头发,我父亲黄主任和孟红兵同志的父亲孟主任也都中了那些畜牲的道。你们不要笑,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的,现在,大家就把药水涂到头发上面,切记不要搞到嘴里面。”他把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有关太极晕和蝙蝠的情况简单的向大家作了介绍。
孟红兵吩咐一个民兵拿出来一个搪瓷脸盆,先倒进去些六六六粉,然后再将剧毒的滴滴涕药水倒入盆中,搅拌成浆状。孟红兵拿出一把刷子,开始在每个人的头发上都刷了一层药浆,最后,他和黄建国也都相互涂上了药浆。
“出发。”黄建国吩咐道。
这一队人马在卧龙谷中里里外外一直搜索到了黄昏,依旧没有头绪,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无奈只有收队。
“砰”的一声枪响,在山谷中回荡着,樟树林中已经栖息的鸟儿又被枪声惊起,聒噪声一片。
一个民兵手提着一只中弹的蝙蝠尸体走了过来,这是一只黄昏出来觅食的红眼阴蝠,不幸被击中身亡。
“对,就是这种红眼睛的蝙蝠,拔起毛来才快呢。”带路的那个民兵恨恨的说道,他上次来过谷中了,现在头上仍是光秃秃的。
“同志们,我们要消灭那些蝙蝠,为黄主任、孟主任及其他革命群众报仇,你们说好不好?”黄建国鼓动着大家。
“好!”民兵们异口同声交道。
话未落音,无数只红眼阴蝠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直向他们扑来,口中发出愤怒的“吱吱”声。
民兵们吓傻了眼,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们只能扔掉枪支,挥舞着双手又拍又打的,或者抱住脑袋蹲到了地上。有两个较聪明些的,急忙朝草屋里跑去,结果还未至门前,脑袋上的毛发就已经被拔光了。
一只体型无比巨大的阴蝠如猛虎一样的扑向了黄建国,黄建国惊奇的看见,那蝙蝠的颈上还系着一块布……
战斗迅速结束了,所有的人脑袋上的毛发统统被拔光了,可是那些蝙蝠们的飞翔姿势也开始摇摆起来,随后“扑通扑通”接二连三的从空中摔落下来。
满头血点的黄建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当这些人离开后,地上躺满了中毒而死的红眼阴蝠的尸体,阴蝠首领也中了毒,牠永远也不会理解,作为一种动物,牠们是敌不过人类的。
黄建国和孟红卫回到了南山镇。
孟祝祺放下了酒杯,惊奇地望着走进来的二人,须臾,手指着他俩的光秃秃的脑袋,张口嘿嘿尖声笑了起来。
“你们也去了卧龙谷?”孟祝祺又自斟了一杯说道。
孟红卫沮丧之极,气恼的说道:“妈的,太极阴晕没找着,毛都给那些畜牲拔光了,倒霉。”
黄建国淡淡说道:“不,我们还是有收获的,首先,我们消灭了那些蝙蝠,为父亲和舅舅报了仇。其次,最起码我们证实了一点,就是太极阴晕根本就不在卧龙谷中,所有平坦一点的土地,我们都翻遍了。”
孟祝祺听罢沉思片刻,说道:“建国的想法有点意思,自从我们知道了青田600年之约以后,目光都集中在了卧龙谷中,一直都认为太极阴晕就是在那里,否则吴楚山人他们守陵人在那儿干什么?看来,我们要改变一下思路了。”
孟红卫二人进去洗了洗,然后出来坐下一起喝酒。灯下,三个人都是光头,连眉毛都一根也不剩。
“舅舅,那太极阴晕真的是那么神奇么?”黄建国端起酒杯问道。
“这个是肯定的,岭南吴道明可是南方的第一风水师啊,姐夫和我都很相信他。”孟祝祺说道。
黄建国将酒一饮而尽,默默不语。
“建国啊,你是咱们黄孟两家的希望,好好的把政治学好,多了解一些为官之道,十年之后嘛,嘿嘿。”孟祝祺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那我呢。”孟红卫有些不太高兴了。
孟祝祺道:“有你建国哥在,你还担心什么?”
他俩是同年生,虽然建国只年长两个多月,可是却成熟的多了。
“爸爸,那建国爷爷什么时候走啊?”孟红卫小声嘟囔道。
“不要胡说,没大没小的,”孟祝祺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又说道,“我前几天去看过一次老爷子,精神还可以,再挺个一年半载的没问题。”
孟祝祺见儿子一个劲儿的闷头喝酒,就开口问道:“沈菜花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有没有什么线索。”
孟红卫摇摇头,咬牙切齿道:“没有,一定是那个奸夫偷走了那臭婆娘。”
是啊,别人要一具尸体干嘛,可是那奸夫究竟是谁呢?真的抓到他,看我不剥了它的皮才怪,孟祝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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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5:32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作者:鲁班尺
床上,朱彪正在逗鬼婴玩,无名师太和吴道明站在一边看。那小小的沈才华虽未满月,但是竟能在床上跃来跃去的,“嗖”的腾起扑到朱彪的身上,只是以脚来行走还是不会。
吴道明使了个眼色,同师太来到了院子里。
“师太,我想是时候开始训练鬼婴了。”吴道明说道。
师太望着吴道明,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黄山太极晕分为阳晕和阴晕,阳晕已于600年前为朱元璋所用,阴晕已经默默的在这荒山中沉睡了几个世纪,是该出现的时候了。凡太极,必是阴阳交融,水火既济,天下之道,均是以柔克刚,阴晕克制阳晕,其理亦是如此,想当年刘伯温也作如是想。”吴道明不愧为岭南第一风水师,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嗯,那又怎样?”师太应了声。
吴道明接着说:“阴晕内含五色土,孕五行土卵,可以说穴内五行之气场极为浑厚,即使是身患绝症,立身于穴中,埋土至胸前膻中穴处,一十二个时辰必可打通仁督和奇经八脉,所以说,太极晕是治病疗伤奇佳之所。当然,埋土过顶,气绝身亡,其后人得气而一发不可收拾了,就如同朱元璋,数年后便可开国,黄袍加身为一国之君了。”
“老尼也曾有所耳闻。”师太道。
“鬼婴体内奇经八脉全部乃阴气,这是因为阳气过不得胎之故,其实他也在下意识的寻求五行平和而又源源不绝的浑厚气场之所在,当然,最佳的就是太极晕了。”吴道明解释道。
“所以,你就想放出鬼婴,找寻太极晕?”师太道。
“正是,但以目前鬼婴的感知范围,只有区区方圆几十米而已,实在是太小了,我们不可能抱着他翻山越岭漫无目标的去寻找。”吴道明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师太饶有兴趣的问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这就要借助师太了,以你的纯阴处子阴气,助沈才华一臂之力,让他尽快地增强感知的范围,争取数天之内,可以达到方圆千米。”
“你要我输纯阴之气给他?”师太问道。
“完全正确。”吴道明微笑着。
无名师太对朱彪说即刻开始为沈才华驱魔,吴道明吩咐其去购置些斋菜回来,朱彪高兴的去了。
师太与沈才华相对而坐,真气运行一周,眼见着她的根根白发逐渐的直立起来,然后渐渐的向鬼婴围拢了过来,沈才华呆呆的不知所措。
师太继续催动真气,那些如同钢针般的白色发丝同时刺入鬼婴的周身穴道之中……沈才华痛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师太将自身体内的纯阴之气源源不断的输入鬼婴的奇经八脉之中。无名师太自由出家为尼,乃是处子之身,其阴气至纯,与鬼婴经脉中的阴气很快的融合为一体。但是鬼婴毕竟尚小,一时之间吸纳了如此多的真气也是难以承受的。
“好了,今天暂且到此为止。”吴道明感觉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师太停止了催动,那些发丝渐渐的退出了沈才华的周身穴道,滑落下来。
鬼婴沈才华睡去了。
“多谢师太援手。”吴道明说道。
师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是啊,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轻易的答应了吴道明,也许是今早他曾为自己疗过伤?那种心跳的感觉真好,甜丝丝的若隐若无,暖洋洋的钻进了心里面,就好像是飘在云里雾里似的,这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想着想着,师太突然感到脸上有些发烧。
“你怎么了,不舒服是么?”吴道明关切的问道,一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她。
师太此刻突然幻想那手再贴近自己一次该有多好。
“善哉善哉。”她口里却如此说道。
吴道明露出一丝爱怜的眼光,说道:“再有一两天就差不多了。”
整个一个白天,沈才华都一直在熟睡着,体内真气充盈,小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夜深了,师太安排在西屋,朱彪抱着孩子同吴道明睡在东屋。
是夜,月朗星稀,山野间甚是寂静,毛竹林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远山深处偶尔传来几声枭啼。
子时刚过,鬼婴悄悄的探起头来,黑黑的瞳孔向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望起一蹿跃到了床下,只见他轻轻的蹦到门边,蹑手蹑脚的拉开了门,一跃而出……
夜色朦胧,池塘里一泓碧水倒映着一轮明月,波纹不兴,晶莹皎洁。
鬼婴光着屁股站在塘边,好奇的望望天上的明月,再低头看看水中的倒影,甚是感到迷惑不解。
这时,一连串小水泡冒了上来,平静的水面泛起了细细的涟漪,月亮破碎了,闪着银光。
鬼婴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看。
一个黑色的小脑袋钻出了水面,张着小嘴儿呼吸着,鬼婴更加好奇了,伸出小手想去捞,可是够不着。
水中的小东西看见了岸边的鬼婴,一点也不害怕,依旧对着月亮一呼一吸着。
鬼婴大怒,身子一跃,纵身跳下池塘。随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的一双小手已经紧紧揪住了那东西的脖子。
这是被遗弃的那只小金头鼋。
落水声惊醒了吴道明和无名师太,两人随即跳出房门,闪至水塘边,定睛细看。
水面上翻腾起浪花,白色裸体的鬼婴和黑色的金头鼋正在打在了一起,一会儿是白色的在上面,一会是黑色的翻上来,看不出来哪一个占了上风。
说时迟,那时快,吴道明脚尖点地,身之一纵,几乎是平平的飞起,掠过池塘,手臂暴涨,一把自水中搂起鬼婴飘至池塘的对岸上。
“好功夫。”师太由衷的赞道。
吴道明放下鬼婴,微微一笑,低头看去……
赤身裸体的鬼婴正抱着金头鼋的脑袋,两排尖利的牙齿深深地咬进了小鼋的脖子,鲜血自齿缝中渗出,他在吸食金头鼋的血……
师太吃了一惊,忙上前欲将他们分开。
吴道明伸手阻止,示意先不要动,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
过了一会儿,鬼婴吸干了小金头鼋的血,将其丢弃在了一边,嘴里打了个饱嗝。
吴道明转过头来,满意地对无名师太说道:“这金头鼋乃是上古灵龟,其血阴气极重,我想沈才华也许不需再等两三天,明日就或许就可以工作了。”
师太瞅着沈才华一边还在舔着他的小嘴巴,想想刚才吸血的那股凶狠劲儿,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这小家伙若是长大了,肯定是个人物。
“才华,我们该回去了。”吴道明一把抱起鬼婴,向屋内走去。
师太长叹一声,怏怏的返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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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5:48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作者:鲁班尺
清晨,吉普车的马达声再次在村口响起。
朱医生站到了院子里,等着来人的出现。
“朱医生,应该考虑好了吧?今天可是最后的期限。”随着说话声音的临近,院门口出现了三个光头,正是孟祝祺和儿子孟红卫以及黄建国。
朱医生表情冷淡的说道:“孟主任,我们已经考虑好了,决定还是不进京了。”
“哦,不请我们进屋么?”孟祝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气恼。
朱医生只得让他们进屋里来坐。
“这不是兰儿姑娘么?在做家务?真是个勤快的姑娘。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儿子孟红卫,红色的红,卫兵的卫,就是做毛主席的红卫兵的意思。”孟祝祺迈进中间的堂屋,看见了兰儿,于是忙不迭的介绍起来。
孟红卫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兰儿,南山镇范围内怎么竟有如此俊俏的姑娘?你看她生的是浓眉大眼,又圆又软的鼻子,性感的嘴,刚毅的下巴,黑里透红的皮肤……
“喂。”孟祝祺捅了一下失态的儿子。
孟红卫一下子缓过神儿来,忙不迭的说道:“兰儿姑娘,你的名字真好听,我是红你是兰,真是有缘啊。”
“请屋里坐。”朱医生厌恶的皱皱眉头,说道。
孟祝祺迈进了东屋,他目光一扫,发现不见了刘金墨,心下明白,鼻子哼了一声。
黄建国也随着进了屋,只有孟红卫不肯进来,仍在嬉皮笑脸的要跟兰儿说话,兰儿一扭头开门进了东屋,并随手关上了门。
无奈,孟红卫也只好讪笑着来到了东屋。
“我们决定不去京城。”朱医生又一次坚决的说道。
孟祝祺把脸拉了下来,嘿嘿冷笑了两声,慢条斯理的说道:“寒生呢?我要亲自问他,你把他叫出来吧。”
“寒生一大早就上山采药去了。”朱医生告诉他。
“是么?那刘金墨呢?不会也去采药了吧?”孟祝祺阴阳怪气的问道。
“他走了。”朱医生淡淡说道。
“走了?去哪儿了,如果他畏罪潜逃了,朱医生,我想你是知道的,你们家可是犯了反革命包庇罪,判个二十年有期徒刑还是轻的。”孟祝祺恶狠狠的说道。
朱医生正色道:“我是个医生,刘金墨是我的病人,他的病我既然治不了,所以他自己就去寻找医术好的医生去了,他究竟会去哪儿寻找,我就不知道了。”
“哼,狡辩,我告诉你,你们既然不愿意站在革命的这一边,那么就是站在了反革命的那一边了,寒生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孟祝祺冷冰冰道。
朱医生一听要牵涉到寒生,顿时就急了:“这事跟寒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只是个孩子,一切事情由我一个人承担。”
孟祝祺嘿嘿阴笑着:“反革命分子还分大小么?真是可笑之极,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寒生到底去不去京城?”
这一下朱医生犹豫了,他知道如果得罪了上面,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自己坐牢倒无所谓,可是寒生受牵连可是不应该啊,这将会耽误了孩子的一生啊。
“我要亲自去见一下首长,问清楚再作决定。”朱医生郑重地说道。
孟祝祺沉吟片刻,心想路不能一下全堵死,万一寒生真的进京了,将来在首长面前说的话好与坏,都将对自己和姐夫的仕途产生致命的影响。
于是,脸一变,孟祝祺哈哈一笑,说道:“好,那我就带你去县里面见首长,不过么,兰儿姑娘和她娘因为是外地来的,如果没有当地革委会的证明,我们组织上还是要进行审查的,也请她娘俩到镇上住几天,等组织上的审查结论,至于吃住等生活问题,组织上会妥善解决的。朱医生,我们必须一起走。”
朱医生吃了一惊,但他根本想不到所谓组织上审查云云,其实是孟祝祺假公济私,当时的年代,对外来人的审查的确是极为严格的,没有介绍信证明之类的东西就会归类于政治身份不清楚,必须进行审查的。
无奈,只好给寒生和吴楚山人留下一张纸条,说明去向和原委,然后,朱医生和兰儿娘俩被挤进了吉普查,向镇上驶去。
车到南山镇革委会大院,兰儿娘俩下了车,孟祝祺吩咐儿子孟红卫和黄建国负责安排好她们的吃住后,自己则与朱医生直奔婺源县城而去。
兰儿娘俩都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懵懵懂懂的被安排住进了孟祝祺家的客房,娘俩一间房,房内有一张大双人床,被褥倒是很干净的。
“兰儿姑娘,你们先住下,组织上一定会尽快审查并得出结论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我就住在后院。”孟红卫亲切的说着,然后先出去了。
黄建国拉他来到后院主人房间内,说道:“你是不是真心看上人家啦?”
“那还用说,这么好看的女人南山镇还找不出第二个来呢,可比沈菜花那个臭婆娘强多了。”孟红卫美滋滋的说道。
黄建国摇了摇头:“我喜欢的可不是这种乡村类型的女人,我中意城里那些身材苗条白皮肤,双眼皮高鼻梁,瓜子脸型的姑娘,而且政治上嗅觉敏锐觉悟高,历史清白,祖宗三代人出身必须是贫下中农和工人阶级。”
“你说的城里那些女人有什么好,浑身竟是骨头,好像吃不饱似的,我可就是喜欢屁股有肉的女人。”孟红卫一本正经的说道。
黄建国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我现在就去为兰儿安排些好吃的东西,女人啊,只要吃得好,她就会恋上你不肯走了,和猫一个样。”孟红卫说罢兴致勃勃地走出屋去了。
吉普车驶进了婺源县城,停在了那所深宅大院门前。
朱医生被带到了中庭会客室,孟祝祺进去里面先行通报。
不一会儿,屏风后面转出来黄乾穗和一位带着一顶草绿军帽的和蔼老者,看得出来,他的头发、胡须和眉毛也都没有了。
“你就是寒生的父亲,感谢你为国家培养了一个又红又专的人才啊。”老人伸出双臂,紧紧地握住朱医生的手,亲切地说道。
朱医生淡淡一笑,说道:“首长过奖了,我那寒生只是碰巧罢了,其实他别的什么都还不懂呢。”
首长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朱医生,你太谦虚啦,怎么,我听说刘金墨跑了?”
朱医生回答:“刘金墨身上经络之中阴毒发作,恐怕时日不长,我身为医生却无能为力,他见如此便自行走了。”
黄乾穗在一旁把脸一沉,说道:“刘金墨乃是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你把他就这么放走了,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么?”
朱医生道:“我只是一名医生,刘金墨是我的病人,如果我有什么错误,由我一人承担好了,跟寒生没有任何关系。”
首长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寒生还是个孩子嘛,不必求全责备了,朱医生,我看你就先与我一同进京吧,寒生想通了,愿意为国家出力的时候,自然就会随着来的。就这样决定了,吃完中饭后出发。”
有人过来领着朱医生下去歇息了。
“首长……”黄乾穗说道。
首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黄主任,寒生目前既然不愿意进京,也不好勉强,他毕竟医治好了我的病嘛。我们第一步先请朱医生进京,寒生过段时间不会不来的,总之,你们还要继续做好寒生的思想工作,一定要耐心细致。”
“是,请首长放心。”黄乾穗保证道。
“另外,”首长走了两步又转回身命令道,“发现刘金墨,就地该关键字已经被屏蔽。”
“是。”黄乾穗应声答道。
中午过后,首长一行人带着朱医生乘车离开了婺源县,奔京城而去。
黄乾穗和孟祝祺一直送至县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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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6:01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作者:鲁班尺
孟红卫双手捧着一叠半新的衣服笑容可掬的走进了客房。
“兰儿姑娘,你瞧你的衣服都一大堆补丁了,快把这些好衣裳换上了。”孟红卫说道。
兰儿一扭头,答道:“我的衣服旧了但是还很干净,我不要。”
孟红卫放下衣服,对兰儿说道:“组织上马上就要开始进行审查了,换不换衣服也是表现了对组织审查的态度问题,你不想添麻烦吧?”
兰儿愣住了,她没想到组织上对着装也是有要求的,她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在了那里。
“对嘛,给组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审查也就容易通过些,你是不好意思吧?好,我先出去,一会儿审查就要开始了。”孟红卫走了出去,那些衣物都是沈菜花的。
“娘,要不要换呢?”兰儿问娘道。
兰儿娘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此刻巴不得早点审查通过可以回家,于是说道:“那就换上吧,千万别惹麻烦。”
兰儿从中挑了一套蓝印花的上衣,套在了身上。
有人敲门,进来说组织上先对兰儿进行审查,请她跟着去审查室。
拐过走廊不远,就来到了审查室门前,那人敲敲门,说道:“兰儿已经带到了。”随即推开门,让兰儿进去。
兰儿走进屋里,看到里面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靠墙还有一张床。
桌子后面负手立着一人,正是孟红卫。
“你……”兰儿疑惑的说道。
“对,组织上让我来对你的出身以及家庭背景,政治态度和目前情况进行细致的审查,希望你如实地回答。”孟红卫面色严肃的说道。
“坐下吧。”他见兰儿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便指了指椅子。兰儿坐下了。
“名字?”孟红卫问道,一面在纸上写着。
“兰儿。”兰儿回答。
“家庭出身?”
“贫农。”
“本人成份?”
“未婚妻。”兰儿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个词来。
孟红卫心想,这姑娘太可爱了,简直什么都不懂,太纯了,于是他就顺着话题问下去。
“是处女吗?”他说道。
“什么?”兰儿的脸霎时涨得绯红,呆住了。
孟红卫望着兰儿的窘迫模样,心里面感到了莫大的满足,但他还需要进一步的发泄。
“你不知道什么是处女吗?这一点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女人的身体下面有……”孟红卫津津有味的开始讲起了女性身体构造。
“不要说下去了!我是。”兰儿急了,声音带着哭腔。
孟红卫一愣,感到意犹未尽。
“哦,那很好嘛,你肯定?”他体会到了有一种猫捉老鼠的快感。
这时,门开了,黄建国走了进来,面色十分不悦的样子。
“红卫,不要胡闹了。”他来到孟红卫身边压低声音斥责道。
“建国哥……”孟红卫想要分辨。
黄建国转身对兰儿说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审查到此为止。”
兰儿如释重负的跑回了母亲身边。
“县里我爸爸来电话了,首长已经返回京城了,同时还带走了朱医生。”黄建国说道。
“带走朱医生是什么意思?”孟红兵问道。
“人质呗,这还用问。”黄建国回答道。
“嘿,你是不知道,刚才审查兰儿的感觉别提多美妙了,就像起初沈菜花来的时候那样,可惜被你打断了,今晚我要再接着审,你可别再来坏人家的好事了。”孟红兵愠怒道。
“行啦,我不管就是了,别搞过头了,我要返回去县城,爸爸有事找我。”黄建国笑着说道。
“那你就快走吧。”孟红兵催促他早点走。
晚餐十分的丰盛,除了肉之外,还有清蒸甲鱼,甚至还有数只碗口大的膏蟹,壳子红亮红亮的,煞是馋人。
兰儿娘俩局促的坐在桌边,尤其是兰儿,脸颊通红的低着头,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孟红兵豪迈的抓起两支大螃蟹,放到兰儿娘俩面前,爽朗的说道:“这是组织上请你们吃的,看,这是长江公蟹,里面都是蟹膏,白嫩可口,兰儿快尝尝,这在你们陕西是见不到的。我就吃这只母的,你看她这腿有多结实,肚子里好多的蟹子哦。”他一用力,掰开了蟹壳,露出来金红色的蟹黄,凑到嘴前一吮,吸入口中,然后不停的吧嗒着嘴,显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兰儿娘俩赶紧扒拉几口米饭,靖霉丶忠丫黄帘卧饱了,那些山珍海味碰也没碰。
“兰儿,今晚组织上还要对你进行审查。”孟红兵嘿嘿说道,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兰儿脸吓得惨白,忙拉着母亲匆匆跑回了客房,身后传来孟红兵的淫笑声。
孟红兵不厌其烦的将蟹黄蟹膏统统吮进了口中,一面哼着江西小调,大快朵颐。
房间内,兰儿对母亲说,那个姓孟的不是个好东西,还是想办法逃走吧。母亲到门口探头瞧了瞧,发现走廊里有人把守着,她们已经被困住了。
孟红兵自斟自饮,悠闲自得,想着今晚如何下手,突然腹中骨碌碌响了起来,便意十足,连忙捂着肚子朝走廊尽头的茅厕跑去,看来是螃蟹吃多了,他想。
进了茅厕,正欲蹲下之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自屋顶的透气天窗飘下,一指戳在了他的后颈上……
孟红兵一声响屁,括约肌失禁,屎尿俱下,昏倒在地。
那黑影轻声说道:“我说过今世要保护寒生,当然包括他的女人。”
说罢,纵身一跃,飞身上了那扇窗口,消失在了黑暗中。
孟祝祺得到儿子重病的消息时,孟红兵已经被送往婺源县人民医院抢救了,他和黄乾穗父子匆匆赶到了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外。
黄乾穗指示院方必须尽一切力量进行抢救。
手术抢救一直到凌晨时分,外科主任由手术室里走出来,遗憾的告诉家属,病人的颈椎已经摔断了,性命是保住了,但已经是高位截瘫,颈部以下全部失去了知觉,换言之,病人只能在床上躺着度过一生了。最后,医生还说,平地摔倒造成颈椎断裂的情况十分少见,一般都是从楼梯上滚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人们都在努力的安慰着孟祝祺,黄乾穗也在不住地叹息。
黄建国心下犯疑,今天上午还是好好的,怎么晚上就突然摔断了脖子呢?他隐约感觉到事情出的有点蹊跷,于是决定自己私下进行调查一番。
他将医生悄悄地拉到一边,问道:“平地摔断颈椎确实不容易,如果是后颈部遭到人为的打击呢?”
“那应该会出现皮下淤血的情况,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条状或者片状的皮下淤血,因此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医生解释道。
“谢谢。”黄建国转身离开。
“等等,只是有一点令人费解,就是后颈部有一个小小的圆形淤血点,说不好是如何形成的,但肯定是毛细血管破裂引起的。”医生叫住了黄建国,告诉了他这个情况。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如还发现有什么其他情况,请尽快告诉我,我叫黄建国,黄乾穗主任是我的父亲。”黄建国叮嘱医生道。
“好的。”医生说道,然后走进了手术室。
黄建国走到长凳子边,坐到伤心欲绝的孟祝祺身旁,安慰了几句,然后说道:“舅舅,我想问问红兵曾经与什么人接过仇么?”
孟祝祺茫然的摇摇头,半晌才吞吞吐吐说道:“沈菜花有一个奸夫,还怀了孽种,可一直不知道这人是谁,前些日子竟然还把沈菜花的尸首从坟墓里盗走了。”
黄建国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南山镇本地年轻或中年人里面有谁会武功?是真正的武功,不是那些花拳绣腿样子货。”
孟祝祺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头脑十分灵光,他既然这样问必然有其道理,于是想了想,说道:“谁有真正的武功就不清楚了,一般出身好又会两下子的都当上了各村的民兵,他们也许知道,像南山村的民兵排长朱彪就会点拳脚。”
“朱彪?”黄建国感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香港来的风水大师吴道明现在就住在他的家里。”孟祝祺说道。
“天亮以后,我就去南山村。”黄建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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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 08:56:14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作者:鲁班尺
清晨,吴道明睁开了眼睛,扭头望过去,朱彪搂着沈才华睡得正香,鬼婴红扑扑的小脸蛋像两只红苹果,十分招人喜爱。
吴道明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子里,深深地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沁人肺腑,可比那香港强多了。
“吴先生起的好早啊。”身后传来了无名师太的问候。
吴道明转过身来,发现师太早已梳洗完了,似乎还刻意打扮了一下,竟有些风韵犹存。
“师太,以后叫我道明好了。”吴道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说。
师太脸颊微微一红,说道:“还是称呼你为道兄吧。”
“好,道兄这个说法最贴切不过了,今天我们可以着手觅龙点穴了。”吴道明说道。
朱彪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打着哈欠道:“你们起来的好早啊,我去做饭。”说罢转身回屋生火。
“让我们看看鬼婴的能量怎么样了。”吴道明和师太来到了东屋内。
鬼婴依旧在熟睡着。
吴道明伸出手掌,掌心处轻轻的按在了鬼婴头顶的百会穴上,输入督脉少许纯阳之气,想试一试婴儿的阴气反弹程度,不料掌心一凉,瞬间竟遭阴气反噬。吴道明撤回手掌,心中兀自吃惊不已。
“此婴经师太昨日输入纯阴之气,再加上昨夜吸食金头鼋之血,功力大增啊,早饭后就可以带他上山了。”吴道明满意的说道。
“朱彪在家吗?”草屋外有人说道,声音纯和。
朱彪应声走出草屋,见是一秃顶无须,相貌端正,文质彬彬的青年人。
“我就是朱彪,你是找我么?”朱彪疑惑的问道。
青年人目光清澈,从上到下打量了朱彪一遍,开口说道:“你认识沈菜花么?”
朱彪一下子懵了神儿,脱口而出:“当然认识。”
青年微微一笑,紧跟着加上一句:“相识多久了?”
“一年多了,”朱彪说完才意识到点什么,忙说,“你是谁?问我这些干嘛?”
“我是婺源县黄乾穗主人的儿子黄建国,可以进去谈吗?”黄建国说罢,一脚跨进门槛。
听到东屋有动静,于是也不等朱彪发话,便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一老者一老尼,床上还睡着一个婴儿。
黄建国打量一下老者,说道:“敢问您可是岭南吴道明?”
“正是吴某,你是……”吴道明问道。
“黄乾穗是我父亲。”黄建国平静的语气。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是黄主任的公子,是在京城里读书的吧?”
黄建国点点头,说道:“听父亲讲吴先生不但是香港著名风水大师,而且武学上也是颇有造诣,让我多向您请教。”
吴道明说道:“你父亲太抬举了,请坐。”
黄建国坐在了椅子上,极诚恳地说道:“吴先生,请教您,一个人的后颈部出现一枚圆形的淤血点,可以人为的造成吗?”
“可以,重手点穴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吴道明回答。
“您还没吃早饭吧?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吧,我再去给您炒两只蛋。”朱彪一听是黄乾穗的公子,马上笑容可掬起来。
两只蛋?哼,问题就出在这两只蛋蛋上,他与沈菜花已认识一年多,沈菜花怀孕九个多月,嗯,这个朱彪会不会就是那个奸夫呢?如是,他就有现成的谋杀动机,接下来要搞清楚的就是他会不会点穴。
“昨天晚上,南山镇孟主任的儿子孟红兵颈椎断裂,已经高位截瘫了。”黄建国说道,并观察着屋内每一个人的反应。
朱彪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表情,紧跟着说道:“那他不就成了个废人啦。”语气中含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那个白发尼姑恍若不闻,似乎没有丝毫兴趣。
吴道明听罢吃了一惊,忙问道:“是小兵么,怎么发生的?哦,对了,刚才黄公子问起淤血点的事情,莫非是遭人暗算?”
“我怀疑是,就像吴先生所说,遭人重手点穴,点断了颈椎,导致颈部以下瘫痪。”黄建国说道。
吴道明沉吟道:“颈椎一共有七节,若伤第四节以上部位,则大脑受损,伤第五节就会如你所说高位截瘫了,想来是第五椎着人重手点击所致。嗯,此人必是道中之高手。”
黄建国清澈的眼睛望向朱彪道:“孟红兵之妻沈菜花生前有一情夫……而且还怀上了个孩子。”
朱彪面色煞白,脸上肌肉颤抖着,二话没说转身出了房门。
他的心里一定有鬼,黄建国寻思着,眼光跟随着朱彪的背影。
吴道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知道黄建国盯上了朱彪,嗯,得帮朱彪摆脱他们的怀疑,否则对自己的计划不利。
“一指点断第五颈椎,出手之重,认穴之准,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以吴某看,整个南山镇恐怕无人有此功力。”吴道明慢悠悠说道。
“依您看,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做到呢?”黄建国说道。
吴道明想了想,说道:“如此高明的点穴手法,没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难以做到的,像我和师太,也不过如此而已。对了,你是说,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
“是的。”黄建国回答道。
“可惜当时我不在场,我和师太及朱彪都在这屋里为这个婴儿治病,否则,说不定就能够抓住凶手。”吴道明话中点明朱彪不在行凶的现场,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黄建国心中仍旧是疑虑重重,吴道明的一番话并没有大小他对朱彪的怀疑,为什么在提到沈菜花的时候朱彪的表情会异样呢。
朱彪煮好了早饭,还特意为黄建国煮了两只鸡蛋,吴道明则与师太一同吃着斋。黄建国一看见那两只热乎乎的蛋,就联想到孟红兵裤裆里缺少的东西,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那两只蛋蛋有关。
蛋蛋是罪恶之源,他想。
黄建国信步走出房门,沿着水塘边散步,古老的大槐树倒映水中,潭平如镜。朝阳初升,大门上的领袖戎装像微笑着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草房西侧地面上似乎有什么异常,他的目光停住了。
一大群黄褐色的东西在地面上不停的游动着,那是什么?他走了过去细瞧,原来是数不清的土狗在土中的小小隧洞里爬进爬出,也不理睬他踩在洞口旁的那双黄军用球鞋。
他蹲下身来,默默的观察着,感到十分的好奇,大城市很难见到这种情景的。小时候,在田间地头可以经常抓到土狗的,把它合在掌心里,可以感觉到那两只齿形前足不停的向两边抓挠,手心里痒痒的。
好奇心又起,他伸手捉住了一只大个的放在了手心里,合上掌,再次体会童年时的感觉。
突然掌心一下剧烈的疼痛,忙张开一瞧,掌心上已经划破两道细细的口子,红色的血痕赫赫在目,这时,他在发现这土狗与小时候玩过的不一样,那两只齿形前足却不是钝的,而是像刀锯般锋利无比,他用两根手指尖捏住了那两片锯齿,这样,土狗就动不了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身后传来朱彪的呵斥声。
黄建国站起来,回过头去,朱彪怀中抱着婴儿,正站立在那儿,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奇怪,方才他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怎么转眼却大声叱责自己了呢?
他看到了朱彪游离不定的眼神儿,在自己的身上和地上之间来回扫视着,他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黄建国想。
他向屋里走去,并没有看到朱彪怀中的婴儿沈才华以怨毒的眼睛在盯着他,并伸出了舌头舔着嘴唇……
无名师太检视了黄建国手上的伤口,再看了一下他捉住的那只土狗,心中暗暗吃惊。
“这不是一般的土狗,而是荫尸蝼蛄。”师太说道。
“什么是荫尸蝼蛄?”黄建国问道。
师太解释说:“人死后若是变成了荫尸,则会吸引来一种极特别的甲虫,就是荫尸蝼蛄。它们专吸荫尸之气,并保护荫尸,它们在哪里出现,一般的地底下都会有一具荫尸的。”
“师太,你是说那地底下有具尸体?”黄建国一下子警觉起来,忘记了手掌伤口的痛楚。
“是具荫尸。”师太道。
“阴尸,是女的么?”黄建国追问道。
“不是阴尸,是荫尸,男女都有可能成为荫尸的。”师太回答道。
“什么是荫尸?”黄建国想进一步搞清楚。
师太缓缓说道:“人死下葬了以后,在特定的条件下,尸身一直不腐,而且毛发和指甲还在继续生长着,长达数十年甚至百年以上,这就是荫尸。荫尸是非常不吉利的,容易祸害人,尤其是张口荫尸,俗话说‘荫尸张口吃三代’,先从自己的后代吃起。”
“荫尸会吃人?”黄建国吓了一跳。
吴道明在一边笑了笑,插话说道:“并不是说真的吃人,而是吃尽了风水,后代不是疾病缠身,过早夭折,就是祖业败落,一穷二白。”
黄建国的身后,朱彪早已是冷汗淋漓,面如土灰了。
黄建国扭头瞥了一眼朱彪,心中有了数。
吴道明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道:“以吴某推断,这具荫尸起码也有上百年了,也许就是朱彪的哪一辈儿的先人,坟头都没有了。”
黄建国清澈的目光望着吴道明:“吴先生怎能如此肯定?”
吴道明哈哈一笑,说道:“朱彪家道中落,父亲哥哥均过早死于非命,家里也是一贫如洗,甚至连老婆都讨不到,这些正应该是荫尸坏了风水所致。”
黄建国心下盘算着,这朱彪嫌疑最大,吴道明处处为朱彪开拓,而且他又身怀武功,此人也不得不防。俗话说“打草惊蛇”,待我再刺激他们一下,好“引蛇出洞”。
“师太,这些保护荫尸的‘荫尸蝼蛄’,我想喷上敌敌畏的话,应该足以杀死它们了。”黄建国感到这个老尼姑应该没有参与其中,否则不会提到地底下埋有“荫尸”的。
师太点点头,说道:“其实只要抓住了荫尸蝼蛄王,也就是它们的首领,那些蝼蛄也就乖乖听话了。”
看着黄建国疑惑的样子,师太又接着解释道:“每一具荫尸的身边,都会生活着一个荫尸蝼蛄家族,家族的首领就是蝼蛄王,杀死了蝼蛄王,那些荫尸蝼蛄就树倒猢狲散了。”
黄建国面对着朱彪,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就回去请示孟主任,搞来些杀虫剂,替你消灭荫尸蝼蛄,然后火化荫尸。以后,你的日子就会蒸蒸日上,好过起来了。”
朱彪一下子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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