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挽歌（写给一个逝去的灵魂）

ruochenjing

2004年12月12日

    海燕走了。
    殴打电话给我时，我刚从教室走出来。她哭着告诉我海燕走了，我愣在走廊上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急急忙忙赶到海燕家时，她已经被送到殡仪馆去了。欧坐在海燕的书桌旁，翻着海燕生前的照片。海燕的妈妈一直在低低的啜泣着。我开始相信眼前的一切，海燕真的走了。
    欧，与我，还有海燕是小时候的玩伴。从小一起背着书包上学，回家。海燕是我们三个孩子当中最讨人喜欢的。漂亮，乖巧。我和欧会在小小的妒忌中，欺负她。当然只是让她帮我们拎拎书包，拿拿东西。她总是憨憨的照做了，我和欧就一路小跑把她甩得好远好远，然后在马路的边上等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就这样孩子的时光总是很快就一晃而过。
    后来，欧开始工作了，我和海燕去了不同的城市求学。联系的渐渐也少了，但谁也没料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在医院里。海燕得了肾炎，转为尿毒症。病情危急时，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她都挺过来了。后来，病情竟奇迹般的好转，她也一天天的康复。再后来，她开始工作，开始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只是谁也没想到，
    坚持了两年，她还是没有一点预警的就走了。
    第二天下午，在殡仪馆举行遗体该别仪式。海燕静静地在水晶棺中遍身铺满鲜花。她的容颜依旧如初，一脸的平和，嘴角似乎微微的翘着，带着她惯有的憨憨的笑容。水晶反射着午后的阳光，一点一点地，似乎想传达着什么。窗外有风吹过，路边的柳枝竟还是绿的。这个冬天居然是一个少有的暖冬。她的那些叔叔阿姨们个个都在念着她的好，个个都在嚎啕大哭。相反地只有我和欧静静的看着她那张依旧鲜活的面孔，转过脸去，任眼泪划过，却悄无声息的 。
    告别仪式结束后，遗体被推进焚化间。我们也坐着车离去 。刚刚还肝肠寸断的人们竟一下子有了生气，在车中谈笑风生，脸上的泪痕依旧清晰的留下痕迹。
    车子开动的瞬间，我回过头去看那栋小小的建筑。高高的烟囱冒出几许青烟袅袅，那是海燕吧。无奈的，欣欣然的，美丽的，寂寞的女子。
    突然想起了陶渊明的《挽歌》，
    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回到学校后，我坐在办公室里，阳光斜斜的洒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我望着窗外，学生的精力总是充沛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像一个个玻璃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的脑中始终挥散不去的依然是海燕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天空蔚蓝蔚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生命竟如此脆弱与短暂。我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在阳光下，我和欧拼命的跑着，海燕在我们后面，一步一步地追。

    第二年的六月，我离开了学校，离开了那个我熟悉的城市，开始为自己的生命从新踏上旅程。

[ 本帖最后由 QQ1985 于 2005-12-10 16:3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