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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9][图文]张爱玲《倾城之恋》:一段啼笑皆非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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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9 22:20: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香港的沦陷成全了他们,在那样一个严酷、无数人痛苦、死亡的环境中,
他们却达到了精神上的完全契合,攀到了一些现实可依的东西,那便是他们眼中的对方。
“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
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他们终于完全谅解了对方。他们终于结婚了。





男人与女人本来各在天一涯,
上海或者另外一个大城市被大太阳烤得喧嚣而热闹。
他和她没想过也有路过或者错过的一天。





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火的夜晚,
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不问也罢!

可总还是忍不住,
听见胡琴声,
免不得去看那黑沉沉的破阳台上,
单身坐着的四爷——他就是拉琴的男人。
胡琴上的故事光艳而寂寞,
这时候,楼底下门铃响了……





海为了“节省天光”,将所有的时钟都拨快了一个小时。
然而白公馆里说:“我们用的是老钟。”

他们的十点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就像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她叫流苏。她是白公馆的六小姐。
然而她只有她自己。对着灯,对着岁月和夜。

按照从前的规矩,晚上绝对不兴出去拜客。晚上来了客,或者凭空里接到一个电报,
那除非是天字第一号的紧急大事,多半是死了人。然而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连眼泪都在流过后成了身外之物。她只有她自己。

她从前是哭过。
她生在锦罗丛,但白家不是她的。
她在该嫁人的时候嫁了出去。
又离了婚,因为丈夫打他。
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也褪了,
流苏在娘家已经住了七八年。
年华也快不是她的了 。

20于是,她像每一个乱世的上海女人一样穿着旗袍,
慢斯条理地绣着拖鞋。
她的钱都让哥哥们盘来盘去盘空了。
她轻易就能想到这些。
油盐酱醋竟然是除自己外最真切的。





白公馆终于闹起来了。
楼下来的人是徐太太。
那个他死了。那个打她的他。
来报丧自然是希望她回去。回去?
流苏要是回去,那个家虽然败了,过继一房侄子来,
就是被拨去守祠堂,大约也是饿不死的。
三爷,三奶奶,四奶奶,老太太——自己的哥哥嫂子母亲,
这些个至亲骨肉,
抬出天理人情来,让她回去。




对于别人来说,她是多出来的一双筷子。

每个人都有一个小世界,她撞破了头也撞不进。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天下只有老去的、没用的女人……
烛光里,哪里还有妈妈?她猛然忆起一个姹紫嫣红的世界。
满头满脸的尘灰吊子,断断续续的灰暗往事。





恍惚又是多年前,她只有十来岁的时候,看了戏出来,
在倾盆大雨中和家里人挤散了。谁都找不到。谁都隔了一层。

她不甘心。
她的眼睛娇滴滴,滴满娇宠……
她还没完呢。





下老太太托徐太太给七小姐宝络张罗婚事……
四爷又拉起胡琴来了。
很多事情早就与流苏无关了。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跌跌撞撞走向另一个故事。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也不管。

流苏冷眼看这一切。那个徐太太介绍的人叫范柳原,是归国华侨。
白公馆着实忙乱起来,百年的旧空气有了可以发散的孔。

而每个人不过在为自己盘算……四奶奶想把这个男人揽给自己的女儿。
宝络恼了,硬是不与侄女同车,而拉了流苏去。因而她见到了他。

阴差阳错这个词遇到爱情,改头换面称为缘分。





原来是在女人堆里玩野了心的,后来,累了心。
他带着来相亲的人看电影,要在暗地里让女人们的汗水洗掉脂粉,好看看鲜活的她们。
戏院里的汗水味道混合着脂粉味道,人世景色不过如此。
流苏在心里冷笑,笑这个男人的坏。
所以,他问她会不会跳舞的时候,她点了头。
打她的那个丈夫,那个死了的人,教过他。她和柳原跳了一支又一支。

周围有灯光,有陌生的和熟识的人,有恨她妒她的人,有要结交他的人。
一花一世界,一人一心思。
她想着,他以前有什么,他也是。
不过两个人都想得不是那么认真。
她只是预感到了回家后必有一场大闹。家里人的私心成全了她,谁都不会甘心。
但是,女人都想勾引男人,勾引到了男人的女人,就是胜者。别的,大可以不管了。





午夜,流苏点燃了蚊香。
她的世界又只有她自己。
他未必把她当真吧,
他的那些话,也许没有一句可信。
她的眼泪闪着光。
父亲是个赌徒,白家败在他手上。
她继承了这点,愿赌服输。

蚊香的绿烟一蓬一蓬地浮上来。




于是,她赌他要她。

徐太太在很久之后又登门了。
她的心一抖。
她想到了他,却不敢相信。
徐太太说,做东道请流苏去趟香港。
没有人白白付出的,流苏觉得。
徐先生和柳原有生意上的往来,她想到。
也许?也许吧……
她决定去赌。

40不用回头,就看见上海的月亮。
最后一眼月亮,最后一身月光。
赌徒是不能回头的。





白公馆被抛在身后。流苏离了这里,喘口气。
等着她的是海上漂泊颠簸之后的一个荒唐的香港。
月光照着她的影子,她从前的魂魄在原地望着她。
流苏决定不回头,绝不。





他的房间居然在她的隔壁。
她猜对了,他是有预谋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中计了还是投诚了。





柳原和流苏时时刻刻算计着,
吃饭,看电影,
两个人,很多人,
很累,很惬意……

他在人前是浪子,在人后对她彬彬有礼。
她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该害怕他把自己看透了,还是该感谢他把自己看懂了。
他和她都一样地自私,一样地顽固。谁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那天,柳原同她从跳舞场出来,遇到萨黑荑妮公主。
流苏没有仔细推究她和柳原有过什么,反正,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是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的。而柳原说,她是地道的中国女人,是永远美的。





他连“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都说了。

不过,他没当真,她也没有。





唱戏,我一个人也唱不成呀。
我何尝爱做作,这也是逼上梁山。
人家跟我耍心眼,我不跟人家耍心眼,
人家还拿我当傻子呢。

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地毁掉了,
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
也许还剩下这堵墙。
流苏,
如果我们那时侯在这堵墙根下遇见了……
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
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海滩上的红男绿女都在流苏眼里,柳原和她一起躺着。
他本是想和她开个玩笑。
流苏却被得罪了,像个地道的中国女人。
柳原下决心要冷她一冷。

他是故意让她吃醋。
并且,她知道。
然而,她伤心了。





月亮看见了女人的窗子。
床头的电话朗朗地响起来,她接了,居然是柳原。他说:“我爱你。”
她慌了。他挂了电话。他又打来,说,忘了问她爱不爱他。

男人从窗子里看见月亮。
流苏把电话放在床上,他让她看月亮。“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这是最悲哀的诗,此时成了他和她不合时宜的承诺。





他更想看一看她屋子里的月亮。他这样说。也许只是说说而已。
她开始踌躇,一旦将身心赋予,结果会是什么?她不得不算计,她只有自己了。
其实她最多也不过要他娶她。
娶一个女人也许会是万劫不复。





他淡淡的态度,似乎拿稳了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她觉得自己牢牢在他手心里了。她有些不服气。她想来想去,她决定再赌一把。





天降大雨,他和她始终找不到心的方向。

连互相爱着的时候,也隔着迷一样的人心。





[ 本帖最后由 绯舞 于 2006-4-9 22:28 编辑 ]

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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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9 22: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做的好漂亮的^_^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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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9 22:2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听的到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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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9 23: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越爱越乱..太在乎了吧..听的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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