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连载]武林外传之老白正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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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二项比赛
作者：叶小刀
    第二项的比赛似乎就简单多了。选手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连续翻过五块丈高的木墙，条件是过障碍的时候不许同时用双手，但单手可以。二十二个选手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人退出了。九华山的一位年轻人因为刚才从幡杆上摔落下来，脚受了不轻的伤。所以这项比赛他根本不能参加了。



    由于第一个交的签，老白竟然被安排第一个出场。他气得跟裁判理论半天，连朱小姐都替他说情，可铁面无私的裁判拒绝改动顺序，老白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场。后出场当然是有好处的，比如只要老白的办法好，就一定有人效仿，那就简单许多。不过就算第一个，眼前这点难度对老白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整个现场现在鸦雀无声，静得好象这里没有几万人的观众在看。全场的人们都把眼睛锁定在了这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身上。老白站在了起跑线上，先平稳了下呼吸，然后，他抬起头看了看前面整齐的一排木墙，刚想向前，看台上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哭了起来。哇哇地声音，引得众人一通叫骂。就在这纷乱嘈杂中，老白象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全场瞬间恢复了平静，至少半数以上的人都跟老白一样摒住了呼吸。



    只见这个雪白的身影快得象道闪电，几步来到第一块木墙前面。双脚使劲向下一蹬，身子就象一只灵巧的飞燕一般飞起来，在空中向前一翻，嗖——地一下翻了过去。没等大家叫出好来，他已经就势向前一滚，根本没停留又奔第二块木墙而去。就这样，这条白色的身影旋风般地连翻了五块木墙，最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终点线上。



    全场呆静了几秒，然后立即爆发了震耳欲聋的叫好声。观众全都被老白轻功征服了，即使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和身后站着的对手都不禁拍手叫好。所有人中，同福客栈的人们是最高兴的，郭芙蓉和秀才抱在一起大笑。李大嘴的旗子也挥舞得呼呼带风。



    冲过终点的老白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滴落。但他看上去却并不狼狈，依然向大家挥了挥手。然后用眼睛斜斜地看了看后面的选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心中暗想：想跟我学？来吧，我一只手都不用，我看你们有几个能做到。然后，他大步走到记录官那里按下了手印，然后转过身向大嘴他们那里走去。



    接着老白出场的，是刚才跟老白一起送签的萧春水。就在老白刚走到场地边上，还没转过身来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了观众的惊呼声。等他转过身的时候，萧春水已经翻过了第五块木墙。是的，用得就是跟他一样的身法，却比他更快！



    这时候老白额头的汗就不光是因为刚才的运动了。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刚结束的萧春水，那个人的脸上依然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他，以及后来还有几个人的轻功要比他想象得好得多。突然之间，他发现，这个‘天下第一’果真不那么容易到手.



    第二项结束后，台上面只少了一个人，还是因为受伤退出的。由于大家都完成了，也就都自然进入了第三项。



    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三个评委在那里滔滔不绝，老白心里感到一丝厌烦。尤其是那个唐白虎说话的时候，他有一种想下去狠狠扁他一顿的冲动。没人犯规，也没人失误，也就用不到三位评委来投票了。当司仪说可以下台的时候，朱小姐突然喊了一嗓子：[大家加油！！！！！]



    几个正在下楼梯的选手被她这一嗓子惊得滚了下去.



    老白走到大嘴他们身边，接过大嘴递过来的水，边喝边厚着脸皮问：[我厉害吧？嘿嘿。]



    大嘴这次没跟他计较，一边点着头，一边竖大拇指。郭芙蓉对着老白喊：[白展堂！你终于让我高看一回了！]



    老白笑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要是再谦虚点，就是完美的人了！]



    大家一起对着翻白眼。郭芙蓉拧歪着鼻子嘲笑他：[夸你象头猪，你就使劲长肉！]



    老白不在意，厚着脸皮笑。忽然发现不见佟湘玉的人，一脸奇怪地问：[掌柜的呢？？]



    大嘴摇头道：[她没来呀？可能是家里来客人了，她在家开门营业了吧？]



    老白瞪眼：[去你的吧！她至于那么财迷？这会还挣那俩银子？]



    众人整齐地点头。郭芙蓉说：[基本上比这还财迷！]



    老白假装生气：[别闹了，赶紧去找找，别出点什么事！]



    郭芙蓉：[去了，老邢去了。]



    老白惊讶地叫道：[就老邢那两下子？去了是他帮湘玉，还是湘玉帮他啊？？？].



    佟湘玉扶着这女人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她隐约听到了赛场那边传来的叫好声，心里有点着急。可是这个被人绑在自己店里的女人又不能不管。为此，她有点生气，那眼睛狠狠地剜着这个倒霉女人。



    就这么一眼睛，佟湘玉看出了门道。她大吃一惊，猛地跳了起来。正在喘气的女人被她吓了一个跟头，一屁股坐在楼梯上。紧接着重心不稳，连翻带滚的骨碌到了楼下。把女人摔得直叫唤，嘴里骂：[你他妈的疯了？？]



    佟湘玉蹬蹬蹬几步冲了下去，跑到女人身边，嘴里喊：[你是]



    没等她说完，对面的女人就叫了出来：[你才看出来我是谁啊？？？你什么眼神？]



    佟湘玉这才转惊为喜，脸上挂满了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胆小]



    突然，一个男人厚重的声音传出来：[胆小就给我听话点！你们俩给我都别动！]



    等佟湘玉和女子转过头一看，四个一身黑衣且蒙着面的高大男子从后院慢慢走了进来，每人的手里都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女子一愣，随即在心里就气开了，她咬牙切齿，扯破嗓子地对着佟湘玉喊：[你这个蠢女人，你要不昏倒，我们是不是早就跑了？？]



    佟湘玉没回答。女子仔细一看，佟湘玉早已经吓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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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我要和你去骑马
作者：叶小刀
    老邢确实没什么能耐，但老邢可不傻。当他顿在门口把这一幕看到眼里时，他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是的，你猜对了，他的习惯动作就是掉屁股逃跑。刚跑出几丈远，客栈里已经传出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惨叫。这声音如一条钢索，把他的腿牢牢地栓住了。他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自言自语：[我是捕头呀！]然后，他把刀刷地拔了出来，轻轻地向客栈走了回去。



    刚到门口，又一阵女人痛苦的叫声传了出来，吓得他马上就趴在了地面上。等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把帽子摘了，伸着脖子偷偷向里窥望。大堂里面的只有两个黑衣人在，其中一个还怪笑着用手里的匕首在那个脏女人的胳膊上划了一下。女人的胳膊已经血流如注。这一刀让她一下子疼昏过去。另一个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人，这时低沉地说道：[昏了？那别划了，督公要活的！]



    正说着，楼上有两个黑衣人出来说话：[展公公，我们没找到啊！]



    姓展的埋怨：[笨死了！]转头对刚才拿匕首那人道：[你也上去看，给我仔细地搜！]



    那人遵命上楼了，大堂里只剩下了这个姓展的，他背起双手，慢慢地转悠起来，眼睛还上下打量着。边看边发出一声感慨：[这里没什么变化嘛！]说完，他走到了通向后院的门口，撩起了门帘向外看。



    地上昏迷的两个女人马上就醒了。其中那个女子也不管佟湘玉，转身就往外跑。佟湘玉也马上爬起来，紧紧跟着。前面的女子还没跑到门口，就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肚子上。抬头一看，姓展的黑衣人已经早已等在门口了。女子吓了一跳，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后面的佟湘玉就比较搞笑了。她的反映非常快，扑腾一声原地倒了下去，尽管姿势比较难看，但她打定主意继续装死。



    姓展的笑了笑，对女子说：[公主殿下，别闹了。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回去，我保证不伤害你！]



    门口的老邢扑腾一声摔倒在地，然后狼狈的又爬起来，一手捂着帽子，一手拿刀，满脸地吃惊：[公主？？？]



    这时，楼上的三个黑衣人都走了下来，前面那人说道：[展公公，还是没找到。也许，他没有带在身上。]



    姓展眉头一皱，低着头默默地深思。嘴里边自言自语：[不可能呀。他对督公说东西到手了。就应该在他身上！算了，先不找了。抗上公主，我们先撤！]



    黑衣人问：[这个装死的怎么办？]说完一指倒在地上的佟湘玉。佟湘玉闭着眼睛，但不争气的身子却哆嗦了一下。



    姓展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佟湘玉，淡淡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别人，狠狠地说道：[杀！]



    黑衣人刷地举起宝剑对着佟湘玉就刺了出来。



    门口的老邢再也不能等待了，噌地窜了出来，嘴里大叫一声：[给俺住手！].



    第三项有点难了。这是一条有近四丈宽的深沟。沟的下面居然是一排排削尖了竹竿，任何人一旦掉下去，基本上很快就会见到阎王爷爷了。不许用任何东西借力，只要跳过去，就算过关。四丈宽是个什么概念？大明的一丈等于十尺，这个单位换算下来，就是十二米左右。说到这，很想嘲笑一下现在的跳远世界记录。可是忍住了，因为怕人追问，为什么你们国家有那么厉害的高手，不去参加奥运会？呵呵，扯淡了，人家那个可是咱亲眼看见的。咱祖宗的，却是咱一相情愿的。



    这一项的确很有挑战性，即使有跳过去的实力，也不见得就有足够的勇气。没有超强的信心，就决不敢去冒险。就象第一个出场那个四川唐门的年轻人，本来已经跳过去了，却在沟边晃悠半天又掉下了去。掉下去基本上非死即重伤，决没有坚持比赛的可能。也许是唐门的年轻人死得太恐怖，有好几个人干脆就放弃了继续比赛。所以这一项结束后，只剩下了九个人。当然，九个人里包括现在盘口上风头大劲的白展堂。



    这次，当大家又站在台上的时候，下面的人评委和主席台沟通了半天。因为原定的三天十五项比赛，照这么进行就很可能就要提前收场了。三百人只进行了三项就剩下了九个人，淘汰之快让所有人始料不及。最后还是尚书大人决定，如果继续比赛再有人淘汰，今天的最后一项也将是比赛的最后一项。只是，项目必须更换。



    九个人对此均没有异议。一个个依然威风凛凛，丝毫不见疲态。老白细心留意了身边这几个人，除了萧春水，至少还有两个人是自己的强劲对手。比如武当派的那个少年青云，还有娥眉派的木道人。这三人的轻功绝不在他之下，武功更是应该比他好得多。不过，现在比的是轻功，而且更重要的是，比赛不是光较量本事，脑子是否够聪明也是很关键的。这一点，老白有绝对的自信。可就算如此，胜败仍然难以预测。



    该死的点评又来了。郭巨侠还是老一套，夸了再夸。唐白虎则依然挨个地骂。观众的看点还是比较另类的朱小姐。她现在就只对三个人敢兴趣，一个是青云，一个是老白。还有一个是木道人。区别在于，她对前两人总是一脸微笑地青睐有加，而对木道人就一百个看不上。这次点评她就先对着可怜的老道开火了：[这里不是脱衣舞的比赛，你跳的真是太难看了你要这个样子站我家门口，我拿扫把把你扫出去]转过来，她堆起让人心酸的笑容，哦，是替她脑后的那朵向日葵心酸。她眯着眼睛流着口水，对着青云说：[你好像一朵新开的花，粉粉嫩嫩的我要把你种在后花园。]接着是老白，她陶醉的表情让老白小腿哆嗦，直咽口水。她说：[白展堂呀白展堂，算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好帅好帅！闭上眼睛，我幻想和你去骑马，当然只有我们两个人哦，你也要再晒黑一点哦！]扑通！司仪倒了。他立刻狼狈地爬了起来，一个劲对朱小姐鞠躬道歉，惹得朱小姐直对他翻白眼。



    走下台的时候，司仪一脸严肃地拍了拍老白肩膀，点着头说：[兄弟！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去把全国的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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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又一个朱小姐
作者：叶小刀
    英勇的邢育森高举大刀，样子威风凛凛。一下子，还真把满屋子的人震慑住了。可是他自己却不争气，双腿开始抖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抽搐不已。姓展的黑衣人看到这里就笑了，他走到老邢面前，对着他说：[捕头？]



    老邢脸色苍白，嘴里结巴：[识识相就就好！]



    展公公还是笑：[识相，我当然识相，只是有人不识相！！]说话间，他刷地拔出宝剑，对准老邢咽喉就是一剑。



    老邢根本没本事反映，只能把眼睛一闭，心里立刻就凉了半截。佟湘玉这时候已经不再装死，看到这个情景，她失声尖叫。突然，一道白光从姓展的身后打来，快得如一道闪电。如果展公公不撤剑，那么当他杀掉老邢的时候，自己的后心也逃不过这道白光的袭击。姓展的硬生生把剑撤回，身子向下一顿，使了招‘千斤坠’。呼——白光从他的头上飞过，啪——正打在可怜的老邢头上，老邢双眼一翻白，自己嘴里还念叨：[亲娘咧！我死了！]然后向后仰面跌倒。



    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刻喊道：[他妈的，打歪了！]



    展公公回头大叫：[什么人？？]



    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声音传出来：[你爷爷！呸！自己骂自己，你太爷爷！]说完，走出一个看上去风烛残年的老者，手里还拿着一叠瓷碗，笑着道：[刚才那个没打到，我再给你来一个！]说完，只轻轻一抖手，又一道白光直奔展公公面门。



    姓展的连忙躲闪，用尽力气才侧身躲过。刚回过头来，又一只碗迎面已到，啪——在他的额头摔得粉碎，这家伙二话没说当场倒地昏死不醒。旁边那三个黑衣人立刻各抄家伙，奔着老者扑去，可是还没到近前，却都被老头的碗打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眨眼的工夫，老头在佟湘玉等人惊恐不已的眼神中，已经帮这里恢复了安全。这时，他才拄着那根破旧的拐棍，颤抖着走了过来。每走一步看上去都那么艰难。边走还边嘟囔：[老了，没分寸了。怎么都给打死了呢？]说着，站住身子，扶着桌子直喘粗气。看见佟湘玉和那个公主的眼睛瞪得溜圆，样子傻傻呆呆的。他生气地说：[还愣着，去看看那捕头怎么样了啊？难道还让我老头子走过去看吗？]



    佟湘玉这才缓过神连忙向老邢爬去。爬？是的，腿太软，站不起来。那个被叫做公主的可不客气，连个谢谢都没说，转身就想跑。老头子高喝一声：[站住！]女子吓得立刻站住了。老头却叹了口气：[没说你，你爬你的！]



    佟湘玉这才又敢继续向前。她爬到老邢身边，用手摸了摸老邢的鼻息，还有气。



    老头问：[活着？]



    佟湘玉点头。



    老头满意了，转过头，对着那女子说：[朱小姐，你的花呢？].



    白展堂真要准备去杀马了。他再也受不了朱小姐的媚眼，那边飞过来一个，他就一哆嗦，早晨吃的那点东西，现在已经快反到嗓子眼了。估计，再承受几个朱小姐的‘独门暗器’老白就得吐出来。站在第四项比赛的场地，他让自己尽量不去看那个怪物。可是，那边那朵‘向日葵’还一个劲儿地喊他，什么白白加油，什么堂堂努力，让老白死的心都有。



    现在开始，选手们不在嫉妒朱小姐对老白的偏袒，反倒有些同情他。大家都用一种‘兄弟，苦了你了’的目光安慰他。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青云。不是他不同情老白，是因为那边那怪物不光喊老白，还抽冷子喊两嗓子‘青青，我看好你哦’，把这个还显稚嫩的孩子吓个半死。



    第四项的比赛就是原来所有比赛的倒数第二项，难度也仅次于最后一项。要求每个人在一块不算宽大的通道中，冲过由四大名捕联合出手的阻拦，可以还手，但不能用武器。必须在一烛香之内从出发点冲到终点，前后距离是整一里地。



    四大名捕各持宝剑站在通道前，样子看上去甚是威严。老白立刻就觉得腿软。他心中暗叫不好。对他来说，与其说项目难，还不如说他多年来听见这四个人就哆嗦的心里阴影更让他难以克服。不过，他也有他的优势。做贼的最大能耐不是你的轻功必须好，更不是你的武功必须高，而是你的逃命必须快。若说功夫，老白可能连他们其中的一个都打不过。但是，若说逃命，这四人的八条腿加一起，也不见得追得上他。



    这个项目的设置让人意外，这不象是比赛，更象是考试。第一个出场的是娥眉的木道人。娥眉派以剑法出名，但是拳法很一般。没有了兵器，木道人走进通道没多远，就被打了出来。幸好名捕们手下留情，否则，木道人可能就缺胳膊少腿了。后面出场的人就不值得一提了。两个人当场放弃，还有几个人下场比木道人惨得多，进度却还没木道人远。



    老白就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努力地寻找着四人的破绽。他发现这四人其实也没有拼出全力，前面进去的人都犯了一个概念性的错误。比赛规定不是必须打败这四人，而是只要冲过去，到达终点。可是这几个家伙，拿着拳头去跟人家兵器碰，只能是灰头土脸的被打出来。



    最后只剩下了三个人，就是萧春水和青云，还有老白。按顺序，老白先上。没办法，老白只能再次做人家的示范老师。老白走到出发点，向通道里看了看。通道两边的墙壁并不十分光滑，但是竖直竖直的。四个人也不是站成了一排，而是前后错落。最后面的老白还认识，是小郭的师兄，说话舌头不利索的追风。不过，这个家伙并没认出老白来，正在那无聊地耍着剑，好象对他自己镇守的关卡信心十足。看到这，老白冷冷一笑，一条计策涌上心来.



    锣声一响，老白就箭也似的冲了出去。他非但不躲着第一个人，相反直奔他而去。说时迟，那时快，老白眨眼间冲到了第一人面前，身子腾空而起，出单掌力劈华山，对着对方脑袋就是一掌。第一人根本丝毫未动，看清形势后，他冷笑着把自己明晃晃的宝剑对天一横，就准备用宝剑架开老白的胳膊。就在他的剑马上接触到老白胳膊那一刹那，老白突然左脚在墙上一蹬，竟从他的头上翻过。刚落地，第二人的剑就拦腰而至，老白想都没想就地一个侧滚，从那把剑的下面骨碌过去，然后身子不停向前蹿去。两把宝剑也在后面紧追不舍。



    向前了大约十几丈远，第三人迎面而来。老白把方向一转，对着第三人的左手边冲了过去。就在第三人把重心刚刚向左一点，老白又是一转，呼地一声从他右边闪过。与此同时，身后两把剑也立刻追至，猛地向他的双肩刺来。老白此刻根本没空闪躲，他只能把头一低，身子尽可能向前倾，在几乎失去重心跌倒在地的时候，两把宝剑擦着他的脖子刺过。其中的一把还让他的一只耳朵流出了血。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了，第四人追风就在不远之前。当追风看清楚了来人竟然是他的时候，稍稍一愣，老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意。是的，这是他算准的一愣。也是他押上全部胜算的一愣。就是这一愣，老白已经整个人冲了过去。两人擦肩的那一刹那，老白竟然在追风的耳边轻声呢喃：[谢谢！]



    谢谢？这是嘲笑还是感激？不管是什么，面前只剩下了无人阻拦的平坦大道。老白的脚下都已生风，身影竟然看上去有些模糊。那一身白衣此刻更象是一团白雾。那速度，会让我们的英雄刘翔嫉妒得从此告别田竞。所以，他赢了。



    冲过终点那一刹，他的脸上并没有笑容。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四大名捕，他眉头紧皱。其他三人都跟他点头而过，但眼睛里都充满着敬佩。追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走开了。老白也不等着看后面两位的比赛，而是大步走向了主席台。当身后又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时，他来到了主席台下。对着上面监赛的尚书大人就喊了起来：[比这项目的目的是什么？这是比赛吗？这他妈是杀人！！]



    马上就有几个人过来拉他，生生把他拉到了一边。燕小六赶紧过来，连劝带扯地把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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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吵架
作者：叶小刀
    让老白惊奇地是，他后面的两个人居然也都过了关。萧春水看上去比老白轻松多了，还一脸微笑地向他点头。而武当青云看上去就有些狼狈了，不但一侧的身子已经被血染红，连最重要的腿上也挂了彩。这个年轻人只能咬牙坚持了，但原本就苍白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三个人了。偌大的台子上，三个人身影看起来十分渺小。看来，比赛肯定在今天结束了。最后一项无论是什么，当胜利者最后站在这个台子上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了失败者。三个人都是好样的。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资格来接受四周上万人的呼喊，也全部配得上那个所谓的“飞天大侠‘的称号了。



    点评，不知道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的家伙制定了评委点评这项环节，以至于老白对这个环节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比赛。这时候的郭巨侠明显吃惊了。除了萧春水这个他熟悉的人，另外两人居然也闯过了四大名捕的封堵。要知道这四个捕快他个个极为熟悉，其中有三个还是他的徒弟。他摇着脑袋，看着台上的三个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板着脸呢？如果这世间还有连四大神捕都抓不住的人，那么如果这人是个歹人，那得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危害呢？



    他这里还想着，一边爱出风头的朱小姐早就不耐烦了。她开始催促郭巨侠：[老郭同志，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啊？你不说我们可说了？]



    郭巨侠这时缓过神来，淡淡一笑：[说。但对这三人，我只有一句话，你们真的，真的，好厉害！]



    这句话让台上的三人都幸福地笑了。唐白虎早就不喜欢郭巨侠无休止的夸奖，他接口说道：[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呀？还是我来说吧。就算你们三人都过关了，我还是不看好你们三人。尽管我喜欢的选手早早淘汰了，可在我心中，他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他就是，]



    朱小姐一下抢过话把：[就是个屁！！都淘汰了还第什么一？给了你多少银子，你现在还替他炒作？听我的]



    唐白虎一下急了，站了起来，对着朱小姐说：[岂有此理！你这泼妇怎么总跟我过不去？]



    朱小姐也腾地站了起来：[你敢骂人？你骂我泼妇？]



    唐白虎：[我就骂你了，我就骂你了！老子早看你不爽了]



    朱小姐：[来人！把这疯子给我抓走！]



    唐白虎：[切！你以为你顶着个向日葵你就是蒙娜丽莎了？？]



    所有人已经完全傻住了，还是司仪反映更快些，连忙劝架：[两位，两位，都息怒，都息怒。这可是现场直播，周围的观众可都看着呢，息怒]



    朱小姐听到后有点收敛，她嘴里说着：[也不是我挑起来的，这疯子先骂我的！]说完就想坐下。



    唐白虎依然没完没了，晃着脑袋气人：[就骂你了！就骂你了！我疯子？我再疯也没疯到大热天脑袋后面顶着二斤瓜子！]



    朱小姐这个气呀，嘴里再次喊到：[来人，马上来人，把这疯子抓走！！]



    唐白虎还真不害怕，嘴里反击：[你以为你是WHO？你以为你说抓人，就有人抓我哎呀我的秋香！你他妈怎么打我？哎呀我的秋香!你们敢打]



    几个现场的保安冲了过来，对着唐白虎就是一顿棒子，把这家伙打得满地乱爬。从评委席生生打到了场地边。众人不禁哑然，连郭巨侠看上去都有些惊魂未定。只有朱小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猛然，她勃然大怒，对着司仪高声喊喝：[我还没点评呢，你怎么就让他们下去了？？].



    终于放下心的朱小姐开始觉得委屈了，那眼泪如同泉涌。她哭述的声音让老邢和湘玉都差点跟着掉下了眼泪，连旁边的老头都一个劲儿地摇头。二母小姐可是个公主呀，长这么大没受过这个苦。两天两夜就那么被捆着身子，嘴巴被塞上东西。这得遭多大的罪啊？



    佟湘玉安慰她，用手扶着她的后背，慢慢地劝：[朱小姐，快别哭了。再哭坏了身子。到底咋回事？你跟我们说说！]



    朱小姐：[自从那天晚上跟白郎在屋顶下来后]



    佟湘玉：[说清楚，白郎还是白眼狼？]



    朱小姐：[白郎，你们店得白跑堂！]



    佟湘玉：[展堂？？你跟他屋顶？？我跟你拼了。]老邢死命地拉住她，连脑袋上的纱布都掉了。半天，佟湘玉站了起来，急着叫要往楼上走。



    老邢连忙又拉住她：[你干什么去呀？]



    佟湘玉恶狠狠地说：[拆屋顶！]



    朱小姐这时说：[其实我们没干什么，他他还跑掉了。]



    佟湘玉这才站住脚。老邢却不信：[没干什么？就他的品行？就你这俩谁信呀？]



    佟湘玉愣住了。她相信，如果这世界还有个人能真正相信老白为人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她。她很生气，因为老白和朱小姐竟然一起坐在屋顶，可是当她听说老白跑掉后，她就在心底笑了。她甚至能想象出老白那副窘样子。为此，她的心里竟然对这个朱小姐有一点同情。



    朱小姐却感觉不到佟湘玉的关怀，从没受过苦的她在消除了恐惧后，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委屈。她接着说：[这人是疯子，她把我抓起来，就这么捆着我，连口水都不给我喝！]



    一边的老者这时开口说话：[这么说，后来两天我们看到的朱小姐小姐是假扮的？]



    朱小姐叫：[当然是，只有我才是本朝皇上的亲妹妹，真正的朱二母！]



    老邢咽了口吐沫，心里暗自嘀咕：亲娘咧！这什么名字？



    老者：[那么比赛场那个就是假公主！]说到这，他一下站起身来，嘴里说道：[走，我们去比赛场！]



    老邢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刚想问怎么办，突然，他发现其中的那个姓展的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他急忙叫道：[跑了一个，那个头领跑了！]



    老者一笑，慢慢说道：[我知道。我只不过想让他回去，帮我问候一下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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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最后一项
作者：叶小刀
    最后一项比赛就在眼前了。三个人站在出发的线上，彼此都不说话。压抑的气氛再次笼罩全场。



    这是一项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难度的比赛。当老白站在面前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一项是比赛跑。他面前的广场上，一片平坦。没有深沟高墙，也没有任何让他们去攀越的障碍，就是一块看起来宽大又平整的场地。但是细看，那些铺在场地上形状不一的青石板却深埋暗机。见过世面的老白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地面。这是一块充满了陷阱和机关的地面，每一步都必须十分小心，稍不留神就可能掉落陷阱。而这些陷阱如果只是些净坑，也许还不打紧，如果那是下面插满了尖竹的脏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想到这，老白再一次对这次比赛的设计者恼恨不已。这些项目尤其是最后两项根本就不是用来比赛的。更象是对一个贼多年修炼的考试。这能比出来什么轻功？这分明是比一个人的逃命能力！这样的比赛难道就是为了比出个天下第一？皇上怎么会同意举行？为什么又偏偏选中了七侠镇？真是该死的比赛！可是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退路了。一百个头都磕完了，也就不差最后这一哆嗦了。



    这次是三个人一起出发。一是因为场地足够大，足够宽。二是如果一个人过去了，那么有些陷阱也就露馅了。规则还要求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完成，第一个冲过终点的人为胜者。这就决定了三个人谁都不能耽搁，企图小心谨慎地走过去是不可能的。但盲目地向前却只能是找死。老白在心里暗自念叨：果然最后一关才是最难的.



    全场一片死寂。上万人全都摒住了呼吸，用眼睛看着场地里的三个人。天空有雁飞过，清脆的长鸣让人感觉气氛有些肃萧。人群中，小郭和秀才已经紧张得抱在了一起，相握的手心里已分不清是谁的汗水。不争气的大嘴更是胆小，连身子都转了过来，没勇气再看。佟湘玉几个人刚刚走到场地边，没来得及找到大嘴他们，就看见远远的场地中心里，老白那白色的身影。有风吹过，吹动他两鬓的散发，吹起他身后的衣袂。一瞬间，佟湘玉的眼睛里竟然泪水模糊.



    锣声清脆，在风中四处飘扬。三个人象三匹脱缰野马冲出了起跑线。青云在第一脚踏上场地就出了问题。当他的脚刚刚接触到地面的石板时，那石板轰隆一声塌了下去。这个已经负伤的年轻人拼尽全力才又腾身而起。再次落地时，还是一个陷阱，这次他可没力气再飞，整个人掉了进去。万幸是一个净坑，才没送掉了性命。全场的观众顿时整齐地惊呼。



    老白和萧春水的竞争就激烈的多了。两人的身影并驾齐驱，任何角度都分不出谁快谁慢。这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在场地中上下翻飞，此起彼伏。让所有的观众都不禁睁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



    老白根本就没有注意旁边的情况。整个人象射出的箭一样，只是拼命向前。前面的状况还算幸运，他总是在踏上一个陷阱后，马上就找到了落脚点。这让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而萧春水这会儿遇到了麻烦。当他第四次把自己腾起在空中的时候，他已经连续踩到了四块陷阱。纵然一个人的轻功在高也不能不落地，而每一次落地都不能让自己借力的话，那么谁都得掉进陷阱。第五次落地的时候，他已经近乎绝望。天保佑居然是一块实地，这才救了他的性命。



    可是老白这会儿已经快他两丈余远了。他只有加速继续追赶并期盼老白也遇到麻烦。



    老白已经冒汗了，前后心的衣服已经湿透。好在距离终点并很远了，这鼓励着他努力向前。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大事不好。已经连续两块石板被他踩了下去。当他重新看准一块石板落地时，又是一个陷阱。脚尖刚点上些力气，整个人就开始向下沉。他只有再次提气，把自己腾起来。这时他的心里已经没了底气，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可以让自己连续拔起身子。唯一的期望是尽管找到落脚点。可是，第四次落地依然还是陷阱。然后是第五次，第六次，当老白几乎是把所有力气使出来，再一次拔起自己时，他知道如果这次还是陷阱，他就只能求老天保佑那是个净坑了。



    萧春水发现了老白的处境，这让他暗自得意。他努力地追着，却发现尽管老白遇到了困难，但身形却并不减慢。这让他心理开始急噪起来。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多么需要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这次的比赛他其实比别人早知道很久，自己也提前准备了很久。可他没想到，这最后一项竟是比这个。



    还是陷阱！当他的身子开始随脚下的石板一起陷落时，老白的心已经绝望。这一瞬，电光火石！突然，一颗石子如闪电划过，准确地打在了他的脚底板。巨大的劲道竟然让他感觉有如平地。借着这点力气，老白猛地翻身又起。谁？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现在已经没空去寻找这个出手相救的人了。距离终点不过数丈，只要找到一个落脚之处，他就可以冲出另人胆颤的场地。



    就在老白再次陷落时，萧春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赢了。可是，当老白又一次飞起来的时候，他彻底绝望了。当他稳当地踩到一块实地，身子又腾空之际，他把双手向前一伸，一个外人看起来十分自然动作中，两只袖箭已经脱膛而出，直奔老白而去。



    白展堂终于找到了一块实地。他几乎不想再跳起来了。他的右脚实实在在地蹬在了地上，那一刻他懂了什么叫脚踏实地。面前马上就是终点了，他又一次向前跃出。可是，身子刚刚飞起，他就听到了身后有暗器挟风而至。这时他已经来不及闪躲，或者说他根本已经没有力气闪躲。不管后面打来的是什么，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就完成比赛。



    又一颗石子飞来，但却已经晚了。这颗石子只能击飞就近的这一支袖箭，却无法击到另一支。噗地一声，袖箭穿胸而出。老白连人带箭摔在了终点线上。



    全场的观众都已经呆住了。他们无法看清楚那个白色如同旋风的身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显可以看见，那片雪白中已经浸出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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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飞天大侠
作者：叶小刀
    有那么一刻，老白以为这就是天堂。当纯蓝的天空近在眼前，当展翅的鸟儿就在脚下翱翔，他觉得自己已经飞入了云端。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象是虚幻的梦。群山，大地，江河统统尽收眼底，何等壮观的世界？浮世的辛苦，人间的沧桑，在这刻都如尘烟随风而散。那感觉好幸福。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在坠落。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当他睁开眼睛，全场山呼海啸地呐喊声让他害怕。远远的，他看见佟湘玉昏倒在老邢的怀里。又看见秀才正死命拉着要冲出观众席的小郭。在他们身边，大嘴正抱着那写着他名字的旗子放声大哭。小六已经呆住了，那表情看上去象是被人当头一击。而在他的前面，无双正疯狂地向他跑来，激动不已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什么是爱？什么是友情？什么是我们值得留恋的？什么又是我们努力遗忘的？如果真的死了，那么这些会是刻在我们墓碑上的故事吗？



    老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客栈的房间里。这是佟湘玉的房间，一箱一柜都是那么熟悉，连淡淡的香味也让他感觉亲切。房间里除了已经睡在他手边的湘玉就没有了人。很静，只有不甘寂寞的夜莺在窗外唱着。



    他想用手去摸一摸湘玉的头，却被一阵撕裂的疼痛所阻止。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前缠着白色的绷带，伤口处隐约还能看见红色的血迹。



    佟湘玉醒了，先是傻傻地一愣，然后慢慢地撇起嘴，哭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让人心疼的表情。



    老白笑，扯着嘶哑的嗓子说道：[你的眼泪是庆祝你不用再新招跑堂了吧？]



    佟湘玉没有笑，坐了过来，轻轻地抱住了老白的手，放在脸边摩挲，然后说：[楚大侠说了，你醒了就死不了了！]



    老白问：[楚大侠是谁？]



    佟湘玉依然抽泣着：[就是那个著名的香帅，楚流香。就是他救了你！]



    老白又笑：[香帅？比我还帅？]



    佟湘玉生气地说：[比你帅多了。]



    老白并不生气，用着那只被佟湘玉抱起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然后笑着问：[最后，我是第一吗？]



    佟湘玉听了立刻又涌出了泪水，她生气地说：[如果不是这个破第一，你也不会差点死了！]



    老白：[第一不重要，重要的是赏银给咱们了吗？]



    佟湘玉一怔：[你怎么知道还有份赏银？]



    老白笑了：[如果没有赏银谁去拼这个命呀？]



    佟湘玉气得打他，但只是比划却没下得了手，她嘴里狠狠地说：[你就贫吧，早晚把自己贫死！]



    老白指着她的手：[注意身份！你现在可是富婆了，不在是泼妇了！]



    佟湘玉咬牙，用手指着老白：[白展堂！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打你！]



    老白点头，央求着：[你敢！不过，最好挑我屁股打，那肉厚！]



    佟湘玉扑腾站了起来，大声叫：[白展堂！都这副模样了，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吗？？]



    整整过去两天了，老白都是在睡醒了吃，吃完了又睡的状态中度过的。直到第三天，老楚的特制药看起来起了作用，老白已经能下地了。佟湘玉扶着他，一步步小心地走下了楼，来到了大堂。看见老白终于能走了，众伙计都高兴地围了过来。



    老白也嬉皮笑脸地举起手，虚弱地扯着嗓子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大嘴和秀才想互对视，然后笑了。秀才点头说：[好了，这是真好了。都知道贫了！]



    佟湘玉扶着老白，嘴里却说：[从醒了第一句话，就跟我贫！死一回毛病也没改！]



    秀才开玩笑：[这叫江山易改，性格依然！]



    郭芙蓉把身子靠在帐台上，斜着眼睛撇着嘴，讽刺地说：[这回老白不用装病偷懒了！]



    佟湘玉把老白扶到凳子上，让他坐好。然后对着郭芙蓉问：[今天没陪你爹去呢？]



    郭芙蓉撅嘴：[人家忙！本来也不是来看我的！]



    正说着，郭巨侠带着四大名捕和萧春水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小六和无双。看见老白坐在大堂里，他吃了一惊，然后笑了起来：[白兄弟已经可以起床了？那太好了！]



    郭芙蓉惊叫：[白兄弟？]



    秀才眨巴着眼睛提示：[差辈了！]



    郭巨侠也不在乎，依然盯盯地看着老白。然后，他淡淡地说：[白兄弟能起来，也就省了不少的麻烦。既然你听得见，那么正好当着你的面咱们把所有事都办了吧！]



    老白这时看见了郭巨侠身后的萧春水，心里咯噔一下。萧春水正对着他抱以微笑，那是他习惯的微笑。老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曾经让老白觉得亲切。可是今天，老白却不寒而栗。



    郭巨侠一摆手，身后的人拿出一个包裹。他接过来，放到了桌子上并且打开，拿出一块金牌，对着老白道：[本来以为你没醒，还想交给佟掌柜，这回可以亲自交给‘天下第一’本人了！哈哈哈！]



    众人都高兴，老白的脸上却淡得如碗白水。在他接过那牌子的一刹那，佟湘玉甚至流出了眼泪。



    紧接着郭巨侠又拿出了两个金元宝，用手脱给了佟湘玉，嘴里道：[每个五十两，正好一百两金子。这个看来只能先有佟掌柜先带他收着了。]众人更加高兴了，却没人留意郭巨侠话里的含义。尤其大嘴，眼睛都绿了。



    郭巨侠哈哈一笑，然后对着店里众人说：[关于你们救了公主的事，相信过几天皇帝还会给你们封赏的。那么关于所有奖励，现在已经交代完了！]



    老白这时突然问道：[囚车拉来了吗？]



    众人一愣，全都不明就里。郭巨侠也吃惊不小，他顿了顿，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缝。



    老白笑了，又说：[你们应该知道，我走不了多远的，只能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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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为难的父亲
作者：叶小刀
    佟湘玉急忙拉住老白胳膊问：[展堂，你胡说什么？]

    这时，郭巨侠突然放声大笑，声音响亮得震人耳膜，在大堂四处飘荡。他笑毕，看着白展堂慢慢地说：[白兄弟果然智力超群！本来，我对这事还有很大的犹豫，但是既然你自己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来人！拿下！]

    此话一出，众人大吃一惊。四大名捕马上抽剑向前。一瞬间，佟湘玉立刻抱住了老白，将他挡在身后。郭芙蓉冲了出来，拦住了冲在最前面的追风。而他们的身后，祝无双刷地抽出了刀，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反倒是几个男子不太出息，最胖的那个已经吓堆了，稍好点的秀才也脸色苍白如纸。燕小六一个劲儿地劝：[误会吧？误会了吧？]

    郭巨侠看见郭芙蓉挡在了追风的前面，大喝一声：[闪开！缉拿朝廷重犯胆敢上前阻拦者，杀！]

    郭芙蓉根本不在乎，她昂着头，把自己的脖子靠向追风那已经颤抖的剑。追风不得不后退。一旁的郭巨侠看罢大叫一声：[杀！]

    可是追风却下不了手，他看了看郭巨侠，又看了看郭芙蓉，突然把剑一举直奔自己的脖子抹去。当——，郭巨侠一下震飞了追风的剑。然后，猛一把推开他。自己走到了郭芙蓉的面前，伸出手，指着郭芙蓉：[最后一次，闪开！]

    郭芙蓉并不说话，眼睛里浸出了泪水。但眼神却是异常地骄傲，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脖子亮得长长的。

    突然，白展堂站了起来。没用人搀扶，自己咬牙起来的。他吃力地用手撑在桌子上，大声地喊：[郭芙蓉！你给我让开！]

    郭芙蓉还是不说话，连头都不回，侧着头，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刷！郭巨侠宝剑出鞘，寒光一闪对准那雪白的脖颈直劈下来。众人一声惊呼，老白已经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哧——剑尖划过，鲜血飞溅！秀才的后背上，一道血痕如花绽开。那一刻，秀才扑过来，挡在了小郭的前面。当——，又是一声，郭巨侠的宝剑落在了地上。他的眼睛里空洞而无神。转身，慢慢地向门走去。

    几秒后，郭芙蓉如一只红了眼的狮子，她大声地叫着：[姓郭的！我跟你拼了！]然后，疯了般地向郭巨侠冲去。捕快们连忙上来阻拦，被她又抓又咬，但仍旧不敢放手。

    [放开她！]郭巨侠背对着大家，高声喝到：[郭芙蓉，地上有把剑，拣起来，你就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再是我的女儿了。别人都听着！谁也不许阻拦她！否则我杀了谁！！！！]

    郭芙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她摇着头，嘴巴张得大大，想嚎却嚎不出声，看着自己父亲高大的背影，她心如刀割。

    郭巨侠接着道：[来吧，我杀了你的秀才，你也可以杀了我。但是不管如何，犯人，我抓定了！]

    郭芙蓉看着他，先是呆呆地哭。然后转过身，看着地上的秀才，马上拣起宝剑，挥剑自刎。

    没人可以阻拦，没人敢，也没人来得及。那一瞬间，人们的耳边仿佛听到秀才那腻得让人发冷的话：芙妹，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跟你死在一起。

    一道白光闪过，如流星，如闪电。在小郭几乎就要血溅当场的那瞬，一只白色瓷碗飞至，准确地击飞了她手中的那把宝剑。这把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当！深深地扎进了门边的柱子上。郭巨侠吃了一惊，连忙转身，一个白发苍苍，看起来连站都站不稳当的老者，出现在厨房的小门那。

    郭巨侠的眼睛一眯，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老人。老人却一笑，拄着他那条破旧的拐杖，边走边摇头：[做父亲好难啊！好难啊！]

    郭巨侠笑了，声音很深沉：[老人家是何方高人？今日也是为了白兄弟的事来帮忙吗？]

    老者并不理他，只是对着早已吓呆的佟湘玉笑着说：[掌柜的，不好意思。我又砸了你一只碗，我可没钱赔！]说话间，已经走到众人中间，摸了摸正抱着秀才伤心欲绝的郭芙蓉的头，慈祥地说：[丫头，别哭，赶紧去给他上点药吧！]

    众人大惊，郭芙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老者：[你说什么？？]

    老者笑：[傻丫头！无论这世界上多么恶的人，也不会对自己的闺女下杀手的！一个成名几十年的剑客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吗？]

    郭芙蓉激动得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不确认地问：[你是说，他没死？？]

    老者摇头：[不会死，你父亲怎么可能杀他呢？我看这小伙子多半是吓晕了，擦擦药也就好了。伤口不会很深！]说着，慢慢地低下头，在小郭的耳边，极轻声地说：[去吧，放心，只要我在他抓不走一个人，相信我！去吧！]

    郭芙蓉终于破涕而笑，她和大嘴一起托着秀才准备去后边上药。临走，她也小声地在老者耳边轻声说：[不许伤害我爹！]把老者逗乐了。转过头，又对着旁边站着，刚被她又抓又咬的几个捕快不耐烦地喊：[瞎了？帮忙抬啊！]

    大家全都哭笑不得，四大神捕却没有一点脾气，乖乖地过来帮忙。把小六吃惊得直缩脖子。郭巨侠无奈地笑了，摇了摇脑袋。这时，老白突然开口说话：[郭前辈，白某从来就没打算跑过，放心吧，我会跟你们走的。]

    郭巨侠也不客气，没看他，只是看着老者，嘴里说道：[你也跑不了。]

    老者笑了，他对着郭巨侠说：[抓不抓得住，笨贼说了算，跑不跑得了，好贼说的算！]

    郭巨侠一听叫笑了，他颇不屑地说：[照你说来，怎么都由贼说得算，那么我们捕快都是蠢驴是吧？]

    老者点头：[算不算，你没问过江独鹤吗？]

    郭巨侠一听吓了一跳，眉头皱地紧紧，他厉声问：[阁下就究竟何人？竟敢直呼我师父其名？]

    老者：[郭巨侠是吧？你觉得你的武功，你的功绩，你的成就比得上你师父吗？如果比不上，你不会因为这个‘巨’字而脸上发烧吗？你觉得你配吗？]

    一边的萧春水突然大叫：[老匹夫凭地无礼！]说完就要冲上去动手。

    郭巨侠伸手一拦，然后慢慢地说：[阁下到底是谁？骂我头头是道，自己不敢抱个名号吗？]

    老者笑，手捻须髯：[鄙姓楚，流水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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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过去的事情
作者：叶小刀
    信吗？信一个人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不信吗？当这个看起来连跑都困难的老人站在你面前，毫不在乎地说自己是贼，你不信吗？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师父的名字，即使自己，也是很久以后才听师娘说起的。可是，这个老者可以说出来，并理直气壮，你还能不信吗？江湖上，又有几个敢这样理直气壮的说起师父的？是的，只能是那个人，或者说只能是他！



    关于楚流香，这绝对是师父一生当中唯一的遗憾。从师父时年轻当捕快开始，这个名字就跟随着他。直到后来他成为江湖公认的大侠，这个名字依旧是纠缠着他日夜不眠的噩梦。郭巨侠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孩子，而师父已经名振江湖。有一天，师父离开了师娘，说是去办一件大案子，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去抓楚流香。那一次师父虽然抓住了楚流香，却也身受重伤。最后是楚流香把师父送回了家，并且为师父医治痊愈。从那以后，师父再也没动过去抓楚流香的念头。直到死，他情愿背着‘总有一个人江大侠抓不住’这样的讽刺，也不愿意向人解释。那是师父对楚流香救命之恩的报答，却也是师父他心中最难以磨灭的痛。师父临死时曾要求自己和师弟们今生都不许向楚流香去寻衅报复。自己却在弥留之际默默念叨：来世我不欠你来世我不欠你



    来世我不欠你，所以我一定要抓住你！



    郭巨侠的心事，只有郭巨侠知道。四大名捕和萧春水却不知道。楚流香这个名字不但是江大侠一生的痛，也是所有捕快最耻辱的痛。所以，四大名捕已经看上去已经剑拔弩张了。仔细听，你能听到大堂里有咔咔地响声。那是拳头握紧时骨头节的响声，那也是愤怒的响声。



    楚流香看上去丝毫不介意，他甚至朝四大名捕们笑了笑。那不是一种善意的笑，看上去有些轻蔑，也有些不屑。郭巨侠却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手下胡来。即使他也不喜欢那种微笑。但是，他却不能不记得师遵。



    白展堂已经站不住了，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但他依然拒绝了佟湘玉让他坐下的要求。不是为了逞强，而是他不喜欢抬头看人的感觉。



    大堂里没人说话，空气象凝固了一样。很久，郭巨侠长叹一声，转过身对着老白说：[白兄弟，你的罪，你终究要还。今日我实在不能与楚前辈动手。所以，如果你是条汉子，等你能走了，我希望能在衙门见到你。]说完，转身对着手下说：[我们走！]



    [慢！]老白突然说到：[郭巨侠，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郭巨侠转过来，眼睛暴射出逼人的光芒：[我说了，你跑不了！这世界上，没有贼可以逃得过追捕！]说完，他把头一转，狠狠地看了看楚流香。



    [可是你们到现在也没说，你们凭什么抓人？]这话是无双说的，抢在了佟湘玉的前面，所以，佟湘玉直点头。



    郭巨侠一笑：[既然白兄弟自己已经知道，你何不问他？]



    [可是我就要你们说！谁让你们是捕快！]这回是佟湘玉，她的怒气汹汹而起。



    郭巨侠还是笑：[白兄弟，一定让我说？我觉得这事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



    佟湘玉根本不管他那套，狠狠地说：[不管是你什么大侠还是巨侠，不管你是不是小郭的爹，你都不能无故抓人！]



    郭巨侠：[无故？我郭某人从不冤枉一个好人。即使这位白兄弟，我也只是希望带走，并没有说他就一定有罪。只是还未等我说，他自己先承认有罪，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老白一笑：[郭巨侠，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有罪！]



    郭巨侠：[那你如何知道我们来抓你？]



    老白：[最后完成那项目的只有两个人，如果萧大哥没事，那只能是我有事了！]



    郭巨侠又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老白：[我当然知道，如果没猜错。我还知道皇宫里一定丢了东西，这个人不但闯过了四大名捕的联手，还一定也闯过了那危机四伏的地狱。这就是最后两关考验我们的那些。所以，这比赛才不是为了所谓的天下第一，而是为了找出谁具有闯过那些障碍的能力。只有我和萧大哥闯过了，那么不是他，就一定是我。只是我奇怪，六扇门何以肯定，江湖上所有轻功好手，都来参加了比赛？何以肯定，就没有别人也能闯过这些难关呢？]



    郭巨侠：[没有！我就敢肯定。因为江湖上所有门派，所有习武之人的资料和背景我们都有。我们不但知道谁的轻功好，还知道谁的剑法好。我们不但知道谁的功夫高，连他过去曾经干过什么，家里有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不然，怎么能被江湖上称为六扇门？]



    这时，楚老爷子笑了起来，他捻着胡子边点头边说：[江独鹤呀江独鹤，你还真把这一套都传了下来。]



    郭巨侠并未理睬老楚的话，而是转过头，眼神犀利地看着老白：[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盗圣兄弟。]



    老白一愣，随即笑了：[知道也没关系，有我娘在你们那，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才对。]



    郭巨侠大喝一声：[少说废话！今天到此为止，白兄弟，咱们改日见。]说完，手一扬，带着众人转身就走。



    就在这些人马上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白展堂突然大声喝道：[云师兄，是时候了！]



    众人都一愣，只有萧春水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让人难以发觉的凶光。郭巨侠站住了，转过身看着老白说：[白兄弟在喊谁？]



    老白：[我不知道我该喊什么？因为在我知道，他曾经叫云中鸽，现在却叫萧春水！]



    此话一出没，众人全都大吃一惊。云中鸽贻害江湖已经有些念头了。这个名字对一个小捕快来说都如雷灌耳，何况是四大名捕和郭巨侠。可是，郭巨侠却一笑，他慢慢地走向白展堂，边走边说：[白兄弟，我当你是条汉子。不过是男人，可不能随便乱说话。]然后，脸色一沉，眼睛里冒出凶狠的目光，接着又道：[尤其，你不能说一个捕快是一个贼！]



    老白并不害怕，只是淡淡地看着郭巨侠：[云中鸽的资料你们也应该有吧？而且不会是几张纸而已吧？那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他的袖箭是天下一绝？]



    郭巨侠一愣，他没聊老白能说起这个，然后点了点头：[白兄弟，你不简单。我有些小看你了！]



    老楚头忽然对着郭巨侠说：[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就认定你是对的？难道你没错过？]



    郭巨侠：[错？我当然错过，可惜有些事，我不会错！]



    楚老爷子听后放声大笑。笑声尖利又刺耳。



    郭巨侠也淡淡地笑：[老人家，你笑什么？]



    楚老爷子：[我笑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所谓的巨侠很快就要出丑了。因为这个巨侠平日里被大家崇敬惯了，已经忘记了什么是错的滋味。]



    郭巨侠：[多谢老人家的提醒。郭某人知道自己缺点是什么。如果我错，我同样也不会因为在意自己的身份而忘记道歉！]



    楚老爷子点点头道：[这话听起来还有些侠的味道！]



    郭巨侠却不在理睬他，转过身看着老白，缓缓说道：[白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看来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咱们就在这弄他个明白！]



    老白点头，声音听起来还是没有多少力气：[好，我就给你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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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巧合与证据
作者：叶小刀
    老白转过身看着楚老爷子：[前辈，那箭头可还在？]



    楚老爷子点头道：[箭头还在，随时可以拿来。]



    老白：[先不必。]接着又对郭巨侠说：[郭巨侠难道也会认为是那个假公主对我打得箭吗？不会吧？任何有些探案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来，即使她的箭可以飞过几十丈而不被人发现，那打到我也绝对不是这个角度，这个力度。我也决不会无奈到把胸口留给她！只有离我不到十丈的人，才有可能这样打得我闪无可闪。当时，在我身边不到十丈的人，除了萧兄弟，还有几个站在终点的工作人员。纵然我在空中是翻腾的，但是想在我前面打进我后背，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在我后面的，只有萧兄弟。即便如此，前面那几人，也不是查无可查，他们不是七侠镇的人就是你们带来的人。这是一点可疑。]



    郭巨侠不等老白继续说，马上接口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比许多捕快都更有思路。可是，你也说了，你当时在翻腾。那么站在你前面还是有可能打进你后背的，哪怕这可能只是一丁点。比如，对这位楚老人家就不会很难。]说完，看了看楚老爷子，然后又道：[至于你说的站在你前面的人，这几人确实不是七侠镇的人，但也不是我们带了的。我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进入到了比赛场地了，可是他们就是你我都不认识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死了。比赛后不久就全都被人杀死在西凉河边的那片林子里。所以，白兄弟，这些人真的已经查无可查了。]



    白展堂一愣，这事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可是他马上又说：[就算如此，谁有能有萧兄弟的机会更好呢？还有，通过比赛的观察，我承认，萧兄弟的轻功要比我好。我能胜利，是因为我幸运，还有楚前辈的帮忙。可是，我却注意到，萧兄弟的轻功跟我很象。这不但在一招一式的变化中可以看出来，甚至在过难关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使用同一种办法。这让我实在奇怪。可是，后来我想起来，当年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我们葵花派里曾经有一个叫云天的年轻人十分有前途，轻功超群，只是因为得罪了帮主的夫人而被驱逐出了帮派。算一算，那个人的年纪应该跟萧兄弟相仿吧？而且，云中鸽的袖箭打得虽妙，却依然是我们葵花派的功夫。郭前辈应该清楚，云中鸽的袖箭上，会有一个云字吧？就象他得到的所有东西一样，他会在上面留下他的记号。对吗？我想那个箭头，我们还是一会在麻烦楚老前辈去取吧。]



    这一下，众人都有口无言了。郭巨侠也不知道如何答对，但心里却还是不很服气。老白象看清了他的内心一样，马上接着到：[饶是如此，有人会说，就算那箭头上有个云字，那为什么不是云中鸽来到比赛场打的呢？大家想下，前面是那些死了得人，后面是萧兄弟，再没别人了。云中鸽在哪？在前面那些人里？被杀死在了西凉河边的树林里？你们觉得这么大的贼，就算不是主谋，也绝不是一般的混混吧？这么容易死了？还有人问，就算你们葵花派有个云天，那么就如何肯定他是云中鸽？我告诉大家，他得罪帮主夫人，只因为他偷了帮主夫人的内衣。至于云中鸽的爱好，各位早都该心知肚明了吧？还有人会问，就算云天是云中鸽，那跟萧兄弟有什么关系？是呀，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一个是兵，一个是贼。可是大家想想，为什么云中鸽到现在都抓不住？年纪相仿，轻功好似同门，这都是巧合吗？]



    众人已经彻底懵了，四大名捕看了看身边的萧春水，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郭巨侠看起来沉稳一些，他看了看白展堂，慢慢地说：[这不够，白兄弟。到现在为止，这都是你的推断和猜想。办要的是证据。你唯一的证据就是那个箭头，却只能证明伤你的是云中鹤。跟萧春水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能就听你的一番话，就把我最信任的手下抓起来。]



    老白点点头，眼里冒了狠，他硬硬地说：[你要证据，好，我给你证据！郭芙蓉！！你能不能来一下！！]喊了一嗓子，却痛苦了半天，苍白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密密麻麻的。



    郭巨侠一愣，嘴里说道：[你喊她做什么？]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千斤也颇为憷头。



    郭芙蓉跑了出来，脸色已经好多了。她看了看老白和自己的爹，有些莫名其妙。问老白：[咋了？]



    老白笑，然后说：[证据！你的肚兜！]



    郭芙蓉立刻红了脸，她说了句：[你等着。]然后，又转身跑了进去。很快又跑了出来，把一块绿绸子递给了老白。



    老白接过绸子，问：[秀才怎么样？]



    小郭点头：[小伤，他没事了，趴着呢！]



    老白点点头，转过身，把肚兜递给了郭巨侠，然后道：[这是云中鸽偷走的，是小郭的内衣。偶然间在后院发现的，而在那之前，只有两个人出现过。一个还是个小孩子，是我们掌柜的小姑子，莫小贝。另一个，就是刚舞完剑萧兄弟。]



    郭巨侠的眉头一皱，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他把头对着自己的女儿，问：[芙蓉，你没事吧？]



    郭芙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来来还在生气。



    郭巨侠有点尴尬，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接着问：[为什么不能是别人留下的呢？还有，为什么不是那个小孩子拿的？]



    老白似乎料到他会这样问，笑了：[别人来了，我会知道。就算我不知道，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至于那孩子，虽然有时候也撒个谎话，但是，真正要紧的时候，她从不撒谎。她可是衡山的掌门呀。呵呵。]



    郭巨侠还是不相信，他摇了摇头。没等他说话，老白接着说：[我知道你不信，那好，你看这把钥匙。]说完，从湘玉那里拿来了一把钥匙。接着说：[这是萧兄弟房间的钥匙。他丢了些日子了。他大概是想不起丢在哪了，也不对我们说一声，我们好替他换把锁。可是，萧兄弟这些天进出房间，却从来没用的过钥匙。最让人惊奇的是，每次他走后，门都是锁的。而且那锁居然没有丝毫撬过的痕迹。可见，萧兄弟的开锁功夫何其了得。而这把钥匙的得来也很有意思。那天萧兄弟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在外面把他扔到了我们的屋顶，还把你的宝贝闺女脑袋砸了。你说这人也真是，拣到钥匙也不还回来，还给扔那么高！没想到最后，还被我们拣回来了。郭巨侠你说说，这事是不是也很巧？]



    郭巨侠也没话说了。这些看似不象证据的证据全都属于巧合。那么这么巧合在一起，就太不可思议了。他慢慢地回过身，看了看萧春水。让他有些意外。萧春水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也不说话，看起来也不紧张，好象这都不是在说他。



    没人说话，老白并不算完。他说：[我知道如此多的巧合仍旧不能使你们下定决心！]他转过头，对着湘玉说：[拿来！]



    佟湘玉没说话，只是央求地摇了摇头。



    老白生气地说：[拿来，哪大哪小啊？]



    佟湘玉这才上楼去拿了一块布下来。递给老白。老白接过来，对着一边的小六说道：[小六，这布你认识吗？]



    小六走上前，看了一下奇怪地问：[怎么在你这？]



    老白笑了：[我偷的。不，应该是我拿回来的！]转过身，对着郭巨侠说道：[一千两，不是个小数，我承认，是我去官府银库偷的。可这也是我们丢的。我们交了田不光，得了你们的赏银。当天晚上这银子就丢了。虽然，那天的食客众多，但是，我有人可以证明，在唯一可以出入的两个门，出去的所有食客，没有一个是手里拿着包裹的。而那天的赏银是十两官锭，没有个大包是带不走的。所以，这人只能是身份特殊的客人。而这些人里，只有两个人带着包裹离开。一个是本县的父母官娄知县，他的包裹里是我们掌柜的送的板桥墨宝。而另一个，就是为我们送银子回来的萧兄弟。你看，这又是很巧的事。]



    大家一起扭头看了看萧春水。萧春水的脸上依然是淡如水的微笑。



    老白再说：[好！！！如此你们也可以说，是我们防御不严，被别人偷了去。那么，你们谁能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我去官府银库去偷比赛的奖金，却把这个包裹偷了回来？这是我们店里装银子的包裹，几乎原封未动！这块包袱布还是我们掌柜的三年前从汉中带来的嫁妆！为什么？？为什么这会跑到银库里去的？当然，燕捕头是知道的。燕捕头刚才奇怪这块布怎么跑到我手里，那是因为他见过这块布，并且因为这块布还还了娄知县的训斥，因为这块布包着的包裹是萧兄弟亲手送给他保管的！对不对？燕捕头？？]一口气说完，老白扑通一下坐在了凳子上，伤口一抻，慢慢渗出了血。佟湘玉连忙伸手扶他。

逗号

正文 第四十章 真实的情感
作者：叶小刀
    有句话说的是，谎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理了。那么同样的道理，巧合太多了，也就成为事实了。



    摆在众人面前再多的巧合，也没有最后这一条有用。布，是物证。小六就是人证。即使再不相信，即使再欣赏萧春水，郭巨侠大侠也没办法再替自己的这位手下撑腰了。他转过身，眼神突然变得暗淡无光，脸上挂着难以言表的失望，他问萧春水：[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笑。这位从来都挂着微笑的捕快此刻笑容依然。他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到大堂中央。他不看郭巨侠和众位捕快，只是看着老白。还是笑。就那么沉默了一会，他对着老白淡淡地说：[我等这天，很久了。从我输给你开始，我就做好了准备。没有别的话可说，白兄弟，我只想说一句，真的不好意思，我出手伤了你！我向你赔罪。]



    众人一愣，都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老白也觉得吃惊，他问：[你为什么故意让我揭穿你？]



    众人又一愣，包括郭巨侠。萧春水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彻底释然，即使同样的微笑，现在看起来也轻松了很多。他看着老白，然后慢慢问到：[白兄弟看出了什么吗？]



    老白笑了，样子很洒脱：[我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以萧兄弟的修为，怎么会让我看出你的轻功门路？还有，那么大一块绿绸子，若非你故意，怎么可能掉在地上让大嘴拣到？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你居然为了一千两银子，就引火烧身。仿佛你希望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



    萧春水还在微笑，但眼睛里竟然慢慢浸出了泪水。他无奈地叹气，摇了摇头，叹道：[可惜都晚了，一切都晚了。]然后，他挺直了腰板，转过身，看着郭巨侠，表情坚定地道：[郭巨侠，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包括也闯皇帝寝宫，盗走玉玺，也都是我一人所为的。萧某人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栽培，可惜，贼永远是贼，殊途难归。所以，今日要杀要剐，萧某悉听尊便。]



    郭巨侠看了看他，表情很严肃。少倾，他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原来是曹公公的人，你为他监视我也有些年头了。你们东厂和锦衣卫斗了这么些年，最后因为卖官输给了锦衣卫。本来，曹公公倒台后，我以为你已经不在受这些黑暗的事所困扰，本来我觉得你会成为一个好捕快。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云中鹤，而且又一次卷入了东厂和锦衣卫的争斗里。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抗得下来吗？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可以成就你们的美梦吗？我告诉你，你错了。来人，把他带走！]



    老白伸手喝制，接着想要强撑着站起来，却没有成功。他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郭巨侠说：[郭巨侠可否看在白展堂近似残废的身体上，请近前一谈？]



    郭巨侠一笑，马上走上前，在老白耳边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连最后一项都几乎不过，怎么可能去皇宫闯那天罗地网？我只是想先把他带回去，慢慢在想办法！不会伤害他！]



    老白听后如释重负，但依然小声说道：[不光是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你说一个淫贼可能不可能只偷内衣却不采花？如果是没条件或者不敢，我相信有可能。如果以萧春水这样的武功那我不信。他的点穴手也许比我还厉害。我真的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就只对内衣感兴趣而对女人没兴趣的淫贼！]



    郭巨侠一听，马上不解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老白：[坦白讲，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我就感觉他好象故意让人知道云中鸽是个淫贼，仅此而已。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意图。或者是某事掣肘。]



    郭巨侠：[我明白的你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一定有他必须抗下全部罪状的原因。放心吧，我回去慢慢来。你好好养伤，帮我那笨蛋女婿照顾好我女儿！]说完，一笑，然后转过身，对着手下说：[把他带走，我们撤！]



    [等等！]这次是萧春水把手一扬，然后对着老白说：[白兄弟，相处这么段时间，萧某一直钦佩你的为人，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可以吗？]



    老白点头，嘴里说道：[萧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难言之隐，所以，我相信你的选择。无论你有什么困难，你请说，只要白展堂办得到的！]



    萧春水又笑了，他走到老白身边，掏出一本书，递给老白，然后说道：[这是萧某倾毕生所学，苦心钻研许多年才悟出的一套剑法，我想请你帮我转交给一个有缘人。我自知此事后，全难有命苟活，所以实在不甘这剑法就此埋没。]



    老白一愣，马上点头应下：[萧兄放心，小弟一定办到，只是不知道这人身在何处？]



    萧春水把嘴巴贴近老白，小声嘀咕半天，然后转过身，边走边说：[萧某遗愿，务请白兄弟成全。萧某人今生今世会记得你大恩大德，来世定当相报！]然后走到门边，突然对准门旁的大青石一头撞去，顿时，斑斑血花如牡丹开放，这一个血肉汉子，当场倒地身亡。



    有一种感觉叫做欲哭无泪，如郭巨侠。这突然发生在眼前的一幕，让他着实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哭？却没有眼泪，不哭？却心如刀割。那是一柄带着倒刃的刀，在他心里来回剜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顾不得什么大侠还是巨侠，他只知道，他心疼。心疼一个出类拔萃的年青人，心疼一个骨气铮铮的汉子，就这么在他眼前，一瞬间消亡。这一刻，谈不上美丽，却壮烈得让人心碎。坐在地上，他苦苦地笑了。那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却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心酸。笑声中，他仿佛看见了那个曾经的年轻人如一只下山猛虎，英勇地向着敌人扑去。



    有一种感觉叫做痛不欲生，如白展堂。最近许多次的感受让他知道，在接近死亡那一刻，心中一定是带着遗憾的。他不清楚最后那一瞬间萧春水心中的遗憾是什么？是这么些年为了目标而必须忍受的恶名？还是作为一名捕快对世间美好生活的期盼？老白猜是后者，就象他曾经说过的，做为一个贼，你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阴影。反之，做为一名捕快，你也会永远记得当抓到一个贼时，那份对自己价值的认可而带来的强烈的满足感。为此，老白哭了，大声地哭，也可以称做为嚎。泪水中，他觉得，如果萧春水选择活下去，那么他们俩将来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哭或者笑，决不是我们的唯一情感，但却是我们面对那些毫无准备的打击时，最真实的情感。这不同于那些为了争夺遗产而不得不装出来的假哭，也不用于我们面对上司时，努力维持却言不由衷的讪笑。只有当你还没准备好，瞬间爆发的结果就如闪电般出现在你眼前时，你才会发现，那一刻才是最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