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

武昌文竹

　　如果你愿意，请给我一片辽阔的草原，不需要成群的牛羊，与马头琴的悠扬。只想闭上眼，聆听四野的风吹过草地，吹过我的额头，放牧心情。像一只懵懂的小青虫，藏在草丛中无忧无虑地游戏。
　　如果你愿意，请给我满天的流星，不需要朦胧的月色，与轻风、萤火的静谧。只想闭上眼，在深邃的夜空里感受星转斗移，感受心如止水，许下心愿。像一盏孤寂的灯火，伫立世俗之上独自摇曳委婉。
　　如果你愿意，请给我一座蔚蓝色的岛屿，不需要海鸟呕哑嘲哳，与白帆点点。只想闭上眼，在浅浅的海滩边怀念涛声依旧，静听心灵的哨音，投放漂流瓶。像一只千年的海龟，缓慢地爬过丛丛珊瑚美丽的尸骨。
　　如果，烽火不会被重新点燃，只在那遥远的西部，听小河淌水，看半个月亮爬上山坡，无名的小花在脚边绽放，牧歌在宁静的晚风中漂泊，如毡房顶上袅袅的炊烟。巡游不可逾越的昆仑，与情绪的源头，我知道，有一朵雪莲已经盛开，有一朵祥云开始笼罩，传说中的青鸟是否依然唱着过去的歌谣？
　　草原之夜啊，春草夏花，季节流转。时光可以无言，音乐却是一种有毒的香水，一旦陶醉上瘾，情感便是一种善于变异的病菌，无孔不入，从我的眼睛侵入你的心灵，侵入了我的血液，无以免疫，无以排遣。
　　后来，是谁手中温柔的皮鞭，奴役着我的一往情深？什么时候，站在爱情面前，敖包里的温情与粗犷的嗓音，我听不到也看不见。如果，心灵的一盏灯，是秋风中飘零的诗句，霜叶可以红过那二月的鲜花，残破的荷叶却怎能与晚秋结下不解之缘？
　　那一片黑色森林，那一泓微澜死水，是什么侵蚀了我沉默而饥饿的双眼，让我苟延残喘如没落的晚清，没有一点尊严。满腹先秦的风雅，魏晋的风流，唐宋的风韵，原来一切只是误入了庄周的梦境。以为化蛹成了蝶，不料却化蝶成了蛹。
　　可以是海边夕阳、椰树衬托的风景，也可以是星夜划落的流言，但在我清醒的时候，请不要转身离去，川剧中的变脸，有时神秘得有些狰狞。情感的深渊，如入天堂飘飘欲仙，而后是坠入地狱的一层又一层，无法闭耳塞听，总被巫婆恶毒的咒语盘剥得体无完肤。
　　一直以为读懂了风的心情，偶尔感觉那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局。情不自禁地需要自由的呼吸，不要承担太多的责任，不要太过痴迷，也不要轻言放弃。心中的灯塔依然遥远，靠近了你，是否可以温暖我心？
　　如果你真的愿意，请和我一起闭上眼吧，还是让我做一回无知的年轻，可以随心所欲挥霍青春，也可以好高骛远，放逐梦想，追寻爱情，坐在春天的脊背上，长歌短笛，然后幸福地死去，或者幸福地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