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8]“四好”、“五好”运动始末

再回首

　　20世纪5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人民解放军曾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创“四好连队”、“五好战士”运动。这场运动是如何兴起的,它对人民解放军建设起到过什么样的作用和影响,后来又为什么停止了,这些恐怕是许多人都想知道的。

　　“五好”运动的兴起

　　1958年,在共和国的历史上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这一年,毛泽东亲自发起了全国性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
　　采取发动群众、开展革命竞赛活动,激发广大指战员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促进各项工作任务的完成,是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中的一贯做法。在新的形势下,全军满怀激情,掀起了努力完成以训练为中心的各项工作任务的热潮。正值此时,全国青年第三次代表大会在北京胜利召开。
　　1958年4月,北京春意盎然。16日下午参加全国青代会的解放军代表济济一堂,对如何落实大会的精神,在社会主义建设和军队现代化建设中发挥青年突击队的作用,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青年代表们豪情满怀,心情激动,畅所欲言,决定向全军青年发出“开展五好评比的倡议书”。倡议书写到:
　　亲爱的全军青年同志们:
　　我们受了你们的委托,参加了中华全国青年第三次代表大会,在大会上,全国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的雄伟大心和生动事迹,给了我们极大的鼓舞。尤其是党中央向大会的祝词,对全国青年在大跃进中的作用,给了很高的估价,向我们青年一代指出了美好的远景,同时也交给了我们加速社会主义建设的重大历史任务。我们部队青年代表在大会上表示:决不辜负党的期望,一定要在大跃进中发挥先锋作用,争取当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分子,多、快、好、省地把我军建设成为优良的现代化的革命军队。为此,我们愿向全军青年倡议,开展五好评比,做到学习好、爱护武器装备好、消灭事故好、节约好和身体好,以便互相勉励,共同跃进。
　　在此之前,各部队已提出了许多竞赛项目,内容繁简不一,目标各有不同。总政治部认为,在开展竞赛中,需要在全军范围内求得大体上有一个共同目标。青代会倡议中提出的五个项目比较妥当,对全军各种部队基本上都是合适的。
　　4月18日,《解放军报》以《开展五好评比》为题,全文登载了这份倡议书。倡议书在全军部队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各部队纷纷响应。济南部队召集大会,听取出席全国青年第三次代表大会关于开展“五好”评比的传达报告;北京部队许多单位开展了“五好”宣传周活动,大力宣传评比“五好”的意义,号召全区部队个人和集体争当“五好”;各部队积极订立措施和计划;《解放军报》、《铁道兵报》发表社论,号召全军立即行动起来,把“五好”运动落到实处。许多部队为了使干部战士学有样板,比有目标,评出了第一批“五好”个人和“五好”班、排、连,树立了一批“五好”标兵。在各部队特别是基层连队中,挑战书、迎战书、决心书贴满俱乐部的墙上,很快便掀起了一个比干劲、比先进、创“五好”的热潮,激发起了全军指战员大鼓干劲开展革命竞赛的热情。
　　这是一项适应于部队青年特点的活动,它极大地调动了部队广大指战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保证部队训练及各项任务的完成,有益于促进军队建设。因此,这项活动从发起之初,就得到了各级领导机关的支持和正确的引导。
　　在倡议书讨论形成的过程中,总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中将参加了青代会代表的讨论。17日下午国防部长彭德怀接见了出席青代会的代表,并勉励大家说:“青年人要有远大的理想,就必须付出艰苦的劳动。要学习董存瑞、刘胡兰的革命精神,努力工作,建设国家,建设军队。”
　　为使这一群众性活动深入持久开展下去,保护群众的革命热情,5月12日,总政治部向全军发出《在连队中开展五好运动的指示》,要求把出席全国青年第三次代表大会的军队代表提出的“五好”运动的内容,包括了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作为部队当前要解决的主要问题,通过这个群众运动,进一步提高部队的社会主义觉悟,结合部队的工作生活,进行共产主义道德、光荣传统、端正服役态度等教育;发动士兵学习军事技术和文化,开展文娱教育活动;推动部队爱护武器和公物,勤俭节约,积极支援国家社会主义建设。总政治部和各级政治机关还规定了开展“五好”运动评比的做法,即:深入教育,启发自觉;围绕中心,突出重点;照顾多数,帮助落后;坚持评比,树立标兵。
　　在各级党委和政治机关的重视下,“五好”运动很快在全军开展起来,一个人人赶先进、学先进、比先进,个个争“五好”的热潮在全军掀起。仅在这一年,“五好”之花便在全军各部队竞相开放。全军共评出“五好”战士和“五好”干部29.6万多人,“五好”连队2527个,“五好”排5919个,另外还评出了一些“五好”营、团,“五好”仓库和医院等。
　　一个运动健康的发展,最关键的一环是不断进行正确的引导。“五好”运动在全军形成高潮后,总政治部和各级党委便开始注重总结经验,纠正出现的偏差,给予正确的指导。
　　1958年9月底,总政治部批转了《济南军区政治部组织部关于五好运动的情况与今后意见的报告》。济南军区的这份报告汇报了全区部队普遍开展“五好”运动的情况和取得的初步经验。报告谈到,全区部队通过评“五好”,促进了连队工作的全面跃进,许多战士、干部找出了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制定规划努力赶上去。许多后勤兵,过去训练是死角,通过评“五好”,他们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挤时间参加训练,使全连的整体训练成绩大大提高。过去单项工作比较突出的官兵,为了达到“五好”标准,努力克服薄弱环节,向五个目标都能达到标准而努力,使连队全面建设有了较大加强。通过这项运动,部队中的好人好事层出不穷,形成了好的风气。某团一连战士在野营训练时,不小心摔到崖下,但他为保卫武器,宁愿自己摔伤,死死地抱住武器;为了做到生产节约好,炊事班的战士们群策群力,开动脑筋,发明了节煤灶。济南军区的报告同时指出开展“五好”运动暴露的问题:如个别单位有锦标主义现象,有的单位为了争当“五好”不愿要体质弱和较落后的战士,也出现了一些弄虚作假现象。

　　根据济南军区的报告,总政治部指示各单位在适当期间,自下而上地对“五好”运动进行一次检查总结。1959年4月,总政治部组织部向全军发出了《关于连队开展五好运动的初步总结》。《总结》回顾了全军开展“五好”运动的过程,充分肯定了运动对部队建设的积极作用和取得的成绩。总结报告中谈到,通过开展“五好”运动,一是统一了连队竞赛的目标,推动了连队工作的全面跃进;二是调动了连队的积极因素,鼓舞了群众的革命干劲;三是提高了集体主义思想,发扬了共产主义协作精神;四是活跃了连队的民主生活,锻炼了连队干部领导群众运动的能力。《总结》在总结了一年来开展“五好”运动经验的同时,还指出了运动中存在的缺点和不足。特别指出要正确帮助和对待天资差而落后的战士,克服歧视落后战士的现象,克服弄虚作假、谎报成绩的现象,不能片面强调“五好”单位不能有一个“落后分子”,“五好战士必须门门优秀,样样模范,不能有缺点”,使多数群众感到可望而不可及等等;强调各部队应很好地运用去年的经验,进一步深入细致地开展“五好”运动,并把工作质量提高一步。在重新规定“五好”连队条件的同时,着重指出:政治思想工作好尤为重要,要做到党支部领导坚强,团支部能够充分发挥作用,全体官兵革命干劲足,自觉地遵守政策,维护纪律,具有忠诚老实、踏踏实实的工作作风。评比“五好”连队时,既要注意比成绩,又要注意比思想、比作风。不仅要积极推广“五好”连队的经验,还要注意帮助落后连队赶上先进,使“五好”运动深入开展,并收到更好的效果。
　　这个运动开始的头几年,各部队坚持从实际出发,在基本内容和方式大致统一的前提下,某些方面有些调整。
　　1958年12月1日,彭德怀在接见出席第二次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的军队代表时指出,“目前部队开展的‘五好’运动很好,应进一步开展”,“要把‘五好’的内容全面安排,并互相结合起来”。全军青年积极分子代表响应彭德怀的指示,于12月5日再次发出《进一步开展五好运动的倡议书》,倡议书在原来“五好”内容基础上,根据新形势的要求,提出“五好”内容为:学习好,工作好,爱护武器装备、消灭事故好,生产节约好,身体好。
　　1959年4月,总政治部在总结全军开展“五好”运动经验的同时,对“五好”连队的“五好”条件重新作了规定:即政治思想工作好,完成任务成绩好,爱护武器装备、消灭事故好,生产节约好,文化、物质生活好。
　　1960年8月,济南军区政治部根据部队建设的实际情况、工作任务和连队政治思想工作的要求,对评比“五好”连队的内容和条件作了修改和补充,确定为:支部领导好,思想工作好,完成任务好,内外团结好,生活管理好。这些内容符合连队全面建设的要求,得到上级的肯定,并受到基层的欢迎。
　　在全军“五好”运动健康深入发展之际,1960年9月14日至10月20日,中央军委在北京召开了扩大会议,会议充分肯定了在全军中开展的“五好”运动,决定在全军青年中继续开展这项运动,并吸收了林彪的主张,将原来的“五好”内容改为:政治思想好,军事技术好,三八作风好,完成任务好,锻炼身体好。此后,这五项内容便成为全军评比“五好”战士的内容和标准。

　　“四好”、“五好”运动

　　创“四好”连队活动,是从1961年开始的。这项活动的四项条件,最初是由当时主持军委工作的国防部长林彪提出的。1960年12月,林彪在《对1961年部队政治工作的指示》中,又提出“连队工作主要抓四个方面:一是抓政治工作,抓活的思想;二是抓作风,就是三八作风;三是抓军事训练;四是抓生活”。据此,总政治部召开电话会议,传达了林彪关于创造“四好”连队的主张。1961年元旦,《解放军报》发表了题为《贯彻军委扩大会议决议为创造四好连队而斗争》的社论,传达了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关于“创造四好连队运动”的指示,公布了“四好”连队的条件,即政治思想好,三八作风好,军事训练好,生活管理好。从这一年开始,在基层单位开展的“五好”运动改为创造“四好”连队、争当“五好”战士运动,并不久在全军开展得如火如荼。

　　这里需要提及的是,关于“四好”的内容,它是人民解放军连队建设各方面工作的总和。但如何进行归纳,当时其他中央军委领导对个别内容的提法有些不同意见。“三八作风”一条,林彪早在1960年2月,就把毛泽东在1939年对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的题词:“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三句话八个字串联在一起,叫“三八作风”,并用此来概括人民解放军全部优良作风。时任总政治部主任的谭政不赞成叫“三八作风”。谭政认为,毛泽东的三句话八个字,包括政治、生活作风、军事几方面的要求,并不都是作风建设,但是林彪坚持此提法,并正式确定下来。尽管其中有些内容的提法不够科学,但是,用创造“四好”连队的形式把基层各项工作统一起来,开展学先进、赶先进的竞赛活动,有利于推动人民解放军的全面建设。因此,这项活动得到中央军委的认可,成为了全军加强基层建设的目标。全军开展创“四好”连队争当“五好”战士运动,在最初的四年中,基本是健康发展的,中央军委及各级政治机关注意强调按照“四好”要求,全面建设连队。
　　1961年3月11日,总政治部在《关于创造四好连队的初步情况和对几个具体问题的意见向军委的报告》中说明:“‘四好’是一个整体,内容是互相关联的,在每个时期,由于任务、情况的不同,应该突出重点,有所侧重。但是,既要突出重点,又要带动其他,不要‘单打一’,忘掉其他。当前创造四好连队运动的重点,主要是争取军事训练好,但同时要抓思想,抓三八作风,抓生活管理。”各部队在开展创“四好”连队的实践中,认真落实总政治部的指示精神,全面建设连队的思想树立得比较好,不论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较好地体现了全面建设的思想。

　　在政治思想好方面,开展了学习毛泽东著作活动和学习雷锋、好八连,学硬骨头六连等先进典型活动;在教育内容上,结合形势和任务开展了战备教育、两忆三查教育、党的方针政策教育,加强经常性的思想政治工作等,提高指战员的思想觉悟;在军事训练上,开展了创“三手”和一专多能活动。1962年后,结合学习“郭兴福教学法”,开展轰轰烈烈的大练兵大比武活动,掀起了群众性练兵高潮,军事训练取得喜人的成绩;在作风建设方面,结合贯彻《连队管理教育工作条例》和新颁布的条令条例,加强部队的管理教育,克服松散现象,树立紧张有序、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作风;在物质生活方面,大力发展农副业生产,开展创“五好食堂”活动,开展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此外,还开展了“一帮一”,“一对红”活动等等。这些都成为创造“四好”连队的基础,连队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保证了紧急战备行动和作战、训练任务及其他各项任务的顺利完成,军队建设成为我军建设历史上较好时期之一。

　　总政治部和各级党委在抓“四好”连队、“五好”战士运动中,还注重总结推广好的经验,推动运动向深入发展。1963年2月,总政治部在北京召开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会上,总政治部萧华副主任作了《把创造四好连队运动提高一步,不断增强我军的战斗力》的报告。报告总结了加强连队建设的12条基本经验:一、加强连队建设,必须加强政治思想工作,用毛泽东思想武装全体指战员的头脑。二、连队建设有许多工作要做,但是最主要的是抓好连队的政治思想、作风培养、军事训练和生活管理这“四好”,“四好”是互相联系不可分割的整体,不能只顾一好而不顾其他,扎扎实实打牢连队建设的基础。三、平时工作为战时做准备,是连队工作的出发点,必须全面提高部队战斗力,树立常备不懈的思想。四、只有充分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才能保证党的方针、政策和上级命令、指示的贯彻执行,团结和带领群众完成连队所担负的一切任务。五、连队要做到政治思想好,必须以毛泽东思想为指针,要加强思想教育,引导干部战士关心国内外的大事,正确处理个人与整体、局部和全局的关系。六、把作风培养好,要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严格要求,经常锻炼,使连队养成良好的作风。七、依靠军事训练,学会打仗的本领,是军队经常性的重要任务,连队政治工作要大力保证军事训练任务的完成。八、增强官兵团结,做到尊干爱兵,工作干劲就大,战斗意志就高,部队就能够巩固。九、认真执行条令条例,建立正常的工作秩序,继承和发扬我军光荣传统。十、搞好物质文化生活,保证干部战士有坚强的体质,是提高连队战斗力不可缺少的因素。十一、创造四好连队的过程,就是培养和提高连队干部的过程,要帮助他们总结经验,提高工作能力。十二、领导机关的一切工作都必须落脚于连队,扎根于基层,领导机关的工作要通过连队这面镜子来检验。
　　1963年12月,萧华又在军委办公会议上,专门报告了全军开展“四好”连队运动情况。他谈到,全军创“四好”连队运动中,涌现出了南京路上好八连、硬骨头六连和雷锋等典型单位和人物,标志着“四好”、“五好”运动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在讲到作风方面时,他谈到,部队做到了立足于打,一声令下,立即出动。今年参加抗洪斗争的七个值班师,有的师只要两个小时就完成了集结;有的连队在狂风暴雨中一夜急行军75公里,按时到达指定位置;部队在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和战备行动中经过检验,是过得硬的。
　　1964年4月,总政治部又发出《培养五好战士的经验》。《解放军报》和各军内刊物,这几年中都以大量篇幅宣传“四好”连队、“五好”战士的事迹,特别是在半年和年终初评和总评中,各级政治机关加强领导,以典型引路,做好评比工作。各级机关干部和领导普下基层,抓好培养典型工作,有力地推动了“四好”连队和“五好”战士运动的开展。

　　突出“政治”,“四好”、“五好”运动遭到干扰

　　“四好”连队、“五好”战士运动在1964年以前基本是健康发展的,但这也并不是说没有一点问题。这项运动从一开始,主持军委工作的林彪,就在内容上塞进他主张的一套“左”的东西,使这项运动受到一定的干扰和影响。特别是在第一条“政治思想好”中,他为了鼓吹“个人崇拜”,借以突出他自己,并挥舞政治大棒打击与他意见不同的军队领导,绞尽脑汁做了许多文章。戎马一生的林彪,在“四好”、“五好”运动中表现出对“政治”的极大“热心”,他在1960年9月的军委扩大会议上,提出了“四个第一”的主张,要求连队在开展“四好”、“五好”运动中贯彻他的“四个第一”,以“加强”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在连队开展学习毛泽东著作活动中,他提出要“走捷径”、“背警句”,继而提出学习毛泽东思想要“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急用先学,立竿见影”等简单化、庸俗化、实用化的主张,要求干部战士每做一件事,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到毛泽东著作中找现成的教导和答案。
　　由于林彪再三强调要把“政治工作摆在首位”,坚持“四个第一”,使政治工作的服务和保证作用,变成摆在其他工作之上,造成军事干部和政工干部在工作安排上时常争时间、争位置,互相扯皮。另一方面,由于受到当时党内“左”的思想影响,对“革命化”片面的理解,在政治教育和思想理论建设中,灌输两个阶级、两条道路斗争的思想,大力开展兴无灭资斗争和“反修防修”、阶级斗争路线斗争教育。这些,后来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一些干部战士接受“文化大革命”的思想基础。
　　但是,由于林彪“左”的一套在部队推行总要有一个过程,加上军队老一辈革命家对他的主张进行了不同方式和程度的抵制,以及军队长期形成的优良传统对干部战士影响较深,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林彪一套的推行。

　　1961年4月的一次军委常委会议上,罗荣桓针对林彪提出的学习毛泽东著作的提法谈到:“‘带着问题学’毛选,这句话要考虑,这句话有毛病。”当时在场的林彪马上敏感地问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学呢?”罗荣桓坦率地说:“应当是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精神实质,‘带着问题学’,这句话改掉为好。”林彪听了十分不高兴,但罗荣桓继续说:“还是去掉好。学习毛主席著作一定要从根本上学,融会贯通。要学习立场、观点、方法,紧密联系实际……”就是在1965年3月,罗瑞卿还对林彪“突出政治”进行了抵制。一位军队领导说:“生产部队到插秧季节了,如果上课时间不去上政治课,就说你不突出政治。如果你抢时间插秧,就是生产冲击了政治。”罗瑞卿立即说:“毛主席也说过,要不违农时,像你反映的那样理解突出政治,恐怕不妥。”60年代前期,许多老帅注重抓部队全面建设,深入部队一线抓部队的战备、训练等各项具体工作,特别是狠抓军事训练和大比武,使部队基本上正确处理政治与军事及其他业务工作的关系,使部队“四好”、“五好”运动的开展,有效地推动了部队基层的全面建设。
　　然而,到1965年后,情况起了重大变化。
　　1965年元旦,《解放军报》照例发表了元旦社论。从1960年起,《解放军报》每年都要发一篇元旦社论,总结上一年的工作,提出新一年的任务。因此,元旦社论基本上是代表军委和总部对部队新一年工作的部署,部队都要组织认真学习。这篇社论发表之前,总部领导都十分重视,亲自组织起草,并经军委领导过目。
　　总参谋长罗瑞卿对社论草稿修改后,送林彪审阅。虽然稿子在当时大气候影响下,写上了“阶级斗争”、“反修防修”、高举“三面红旗”等口号,但林彪看了稿子,仍很不高兴,其原因是肯定了1964年的大比武。他提出要加上“突出政治”的内容后,仍感未表达他的意图,便指示在广州的总政工作组另起炉灶起草社论。
　　1965年1月12日,林彪指示把他在去年12月29日紧急召见总政工作组领导,大讲“突出政治”的谈话记录,冠以《林彪同志关于当前部队工作的指示》题目,发往全军。全军各级领导们,从这个指示中,敏感地觉察到政治气候的紧张,部队工作方向的变化。
　　8月,林彪又说:“要继续突出政治,总政治部要把好突出政治关。”在骗取了毛泽东的信任和支持后,林彪鼓吹“突出政治”更变本加厉。接着,打击诬陷了同他意见不一致的总参谋长罗瑞卿,发起了一场“批判资产阶级军事路线”的斗争,为他推行“突出政治”扫清道路。
　　1965年12月27日至1966年1月18日,总政治部召开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后,《解放军报》连续发表了七篇“论突出政治”的社论,把许多中央领导同志关于“政治要落实到业务中去”的观点批判为“统统都是谬论”。此后,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林彪推行“左”的一套达到顶峰,假话、空话、套话盛行,评“四好”连队、“五好”战士首先看是否突出政治,而突出政治的标准便是林彪的“左”的一套。林彪还鼓吹精神万能论,他说:“什么是最好的武器?不是飞机,不是大炮,不是坦克,不是原子弹,最好的武器是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思想是精神原子弹。”抓活思想,抓政治活动,开展大批判,成为革命化的内容;讲用会、积极分子代表会规模越来越大,政治学习、搞运动成了连队的主要任务,占去了部队70%时间。林彪还说:“政治好了,自然就会打仗。”这样,“四好运动”由“一好”(政治思想好)带“三好”,又被引上“一好”代替“三好”的歧途。一些评不上“五好”战士的士兵,被认为是政治上不好,有的走上自杀、凶杀的道路。部队片面追求多少连队达到“四好”,“五好”战士率达到多少,弄虚作假、形式主义盛行,极大地破坏了部队的优良传统和作风。
　　林彪搞空头政治,假、大、空的一套,引起了毛泽东的注意。毛泽东在1971年南巡中讲到:“一好带三好,你那一好也许带得对,也许带得不对。还有那些积极分子代表会,到底效果如何,值得研究。有些是开得好的,也有好多是开得不好的……”他还说:“过去我们部队里搞军事训练、制式教练。从单兵教练、排教练、连教练到营教练,大约搞五六个月时间。现在是只搞文不搞武,我们的军队成了‘文化’军队了。”
　　1971年9月13日,林彪篡党篡军阴谋败露,仓皇出逃,折戟沉沙,其反革命集团被粉碎,人民解放军批判了林彪在军队推行的“左”的一套。由于“四好”连队、“五好”战士运动在“此网址已经被屏蔽”中被林彪搞进一些“左”的东西,因此,持续10年的“四好”连队和“五好”战士运动也从此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