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海上每百年会开出一种奇花,开于深夜,花色皎洁,如月光莹白,通体透出微微的光,似从花蕊中流泄出来,而其蕊极鲜艳,红似胸膛流出的鲜血,那种心脏被穿透的鲜红,不带一丝暗色。 花开无定时定处,有缘今生可遇,无缘却就只是人们口耳相传的传奇。 那一天,我和他为了这个传说起了争执。我坚信这个传说,于是常常在夜里去海边那个悬崖守候,开始时他还陪陪我,几个月后他不耐烦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为这个什么破传说值得你发疯成这样吗。咱们马上要成亲了,你还不收收心怎么跟我过日子?” 我爱他,我期待着做他的妻子,期待着为他生儿育女,可是,我仍是想看到传说中那朵美丽的花。 我娇嗔地对他说:“还坚持几天,到成亲了我就不来了,好不好? 那天晚上,或许我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我看到了那朵开在海上的花。 在月色下,花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然后,慢慢的,全身都痛起来,而在一阵眩晕后,我发现痛楚竟消失了,没有痛楚,没有感觉,也没有了花,海上的风刮得那样大,把整个海面都掀了起来,浪一直要追上悬崖,一个一个窜起,前仆后继,月亮和星全都躲在厚厚的云层后,全没了刚才的春风得意。 我,已石化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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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山崖。崖下常有浪扑上来,把崖壁的大石洗得光滑如镜,被砌上水泥的栅栏,用铁链牵起,链上已是斑斑锈痕,崖壁的石缝中,有一两株不知名的植物挣扎着探出头来,它们把头骄傲地昂着,头顶上是明灭难辨的白色小花,在海风里颤抖着,落入眼中,让人不觉心中一窒。 夕阳在海平面上剩下最后一抹余辉,这几株小花身上穿上红的黄的衣裳,海风从来没有过的方式轻柔拂面,好像知道,我站在这里,已是千年。 有一天,我的身后,有个诗人在吟唱: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我心上的城堡轰然崩塌。 那晚,我又看到了海上的花朵,它依然皎洁美丽,蕊更红更艳,在月夜下流动着媚惑的光,每一丝都象要钻入我坚硬的石头心里。。 好久好久,已是千年了吧,我的心重又感觉到疼痛。海仍是阒黑的底色,平静无波,那朵花静静在那里开放,世间有这样美好的花,真好,我说,真好。 有几颗晶莹的东西从我脸上滚落下来,落在地上,成了灰。 裂缝从心开始,飞快地延续到全身,泪珠落地的时候,我也片片碎裂,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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